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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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绯天站在原地，一时想，他是不是错了。
他就是错了罢。
这些仙门，从前离百姓离得太远，由百姓遥遥跪拜，万般相求，也未必理会。眼中只看得见世家皇族，修的是长生之法，念的是无为之经，最后求的还是名与利。
以至于百姓觉得仙门太过遥不可及，供养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多，便抱着侥幸的心态，去求邪门歪道，求并不真实存在的佛，亦或者求鬼。
但凡能度过难关，谁不可以求？谁不可以拜？
离君之后，百姓再不求神；
锁云阁成立之后，百姓再不信仰神明；
桃祸之后，佛魔二分天下，仙终于开始慌乱，已经到了一种饥不择食的境地，他作为神的转世，可以冷眼旁观，可以纵身入局，却谁都不能怪罪。
他们都在神明之下，如果神明有想法，他们就是万劫不复之身。
百姓可以怨官家，官家可以怨世家，世家可以找皇帝，皇帝可以怪仙门，仙门可以怪离君，唯独亦绯天不能怪罪任何人。
正如没有人类会怪罪一只蝼蚁，因而也没有神明应为这点小事去怪罪某个人。
亦绯天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离君是怎样的一个神，但他是从一个发展昌盛的文明过来的，他见过阴曹地府，听闻过希腊神话，知道西方的天神与魔鬼，也去过耶路撒冷。
与这些神话体系不同的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位神明。
他不知道真正的离君该是什么模样。有时候，他对着水影里的自己，摆出各种个样的表情，看着那个陌生又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一笑动乾坤，又或者一皱眉引得落叶簌簌，面无表情的时候既庄严，又温润。
他觉得，神应该是两面性的，矛盾性的。
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如何做一个神明，所以他去尝试当好一个普通的凡人。
他想混吃等死，做皇城世家里第一等纨绔。
可是他遇到了师父，和穷追不舍的流云书。
于是他想修个好仙。
结果……唉。有些事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回头想想，似乎真是应了流云书所言那句“所过之处必掀起血雨腥风”。
早知是个死神戏份，他就不来了，一辈子老死在缭云峰上。
觉察到道心似乎有些微微的动摇，心口也开始发疼，说不明白，却真的不太舒服，亦绯天连忙住脑，生怕再emo一会能现场表演个道心破碎。
那就不美妙了。
“到底怎么了？你今天真奇怪。”白瑕绕着他看了看，只是亦绯天脸上全是易容，真正的脸色一点都看不出来，只好作罢。
青敛皱起了眉，正要过来搭手给他看看脉。段七缘则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们。
亦绯天一个激灵，清醒了。指着一个方向道：“我们走了这老半日，正好前面有座茶楼，索性也不急，先听听最近城中有什么消息吧。”
白瑕放了心，道：“走累了直说啊，我还能说你不成。”
亦绯天踉跄一下，心道，那还真不成。
看看闭关这几年，谁还知道谁是谁师父。
青敛仍看了一会，方收回目光，礼貌地跟段七缘说了句，“不介意的话先去喝杯姜茶暖暖身子？找人很费工夫，也不在这一时。”
段七缘觉得他语气还是很温柔，只是莫名有些沉郁，再一看，青敛对她温温柔柔地笑着：“怎么啦？为什么一直看我？”
段七缘忙道：“没事。”
至于找人，她已经无可无不可，确实也不着急，于是回答一声好，一行人便去了那座茶楼。
站在茶楼面前，亦绯天忽然明白青敛刚刚为什么要多看自己一会了。
他随意指到的茶楼，正巧就是他们初见时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 8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