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5、异常 ...
-
奚川在谢徽雪睡了之后又去了洗澡间,他拆开纱布看着发红的腰侧。
腰上只剩这最后一点没长好,但奇怪的就是它异常的痒,现在这种痒意愈发明显。
奚川知道伤口愈合时都会痒,但他没经历过这种痒,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在他皮肉里面生长出来了。
奚川按了按伤口处,好像确实有点硬,用力摁又有些疼。奚川想不明白不过也没有过多纠结,他洗了手后躺回床上。
谢徽雪睡得很安静,他背对着奚川,只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肌肤。奚川才发现他耳垂处也有一颗小痣,黑色的,不过长的位置很不明显,以前他都没有注意过。
谢徽雪的睡眠很好,他好像永远睡不够似的,无论睡了多久他都能随时再陷入一场酣睡。
奚川却因为腰间灼热的痒意睡不着觉,他盯了天花板一个小时,最终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听到动作很轻的关门声谢徽雪耳朵动了动,他知道奚川出去了,他也知道他刚刚去了洗手间,只是谢徽雪困的睁不开眼。
谢徽雪被巨大的困意压着使劲想了想,他想不出奚川半夜出去做什么,难道是失眠了散心?
对于谢徽雪这种从来不失眠的人来说他根本不知道失眠是什么,他又想了想庄园外有八阵图的卡牌,外边的玩家都进不来,奚川可能只是失眠了。
谢徽雪想着明天再问奚川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奚川走到树林边看见诸葛亮正在那里荡秋千。
他控制着神力每次都高高扬起又落下,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喜悦。
奚川愣了愣,他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诸葛亮身上。但他又想起诸葛亮现在没有记忆,他不过是承载了这个世界千百年来的信仰和心声而已。
在看见奚川的时候诸葛亮慢慢把秋千停了下来:“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是也没睡?”奚川问。
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在无间城的夜空中也有人为诸葛亮放了很多盏孔明灯。
“不会失火吧?”诸葛亮望着天上的孔明灯笑了笑,趁着奚川在他又拿起手机请教他二十六键盘和一些拼写。
诸葛亮认真起来好像有无尽的问题,奚川又被迫给他讲了月球以及各种北冰洋、气候、飞机、外国的各种问题。
诸葛亮好像不知疲倦一样,眼睛里都是对知识的渴望,但他也发现奚川说太多话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几小时了。
“你是不是腰不舒服?”诸葛亮问他。
他观察到奚川有时候姿势不太对。
诸葛亮问完果然看到奚川有些惊讶地目光,诸葛亮疑惑:“是伤了吗?我帮你看看?”
奚川本来没想让他看,但想起他伤口里的黑气就是诸葛亮治愈好的,就掀开了衣服让他看了看。
诸葛亮凝聚神力,片刻之后奚川身上的伤彻底恢复了。
“谢谢。”奚川没再感受到痒。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多了,奚川没有想到他能和诸葛亮说那么久的话,他喝了杯水嗓子才舒服点。
—
谢徽雪第二天起来就听见周桓找他抱怨:“诸葛亮一直问我各种问题!各种国家发展、社会进步、地球运行、甚至是宇宙的奥秘……我哪会啊?”
“然后呢?”谢徽雪伸了个懒腰,打开衣柜开始找衣服。
“我把他推书房里了!”周桓道:“对于他这种天才来说书和电脑才是对他最有用的!不过他已经会打字搜索了,该不会是自学的吧?不愧是天才!”
教了诸葛亮半夜的奚川:……
“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谢徽雪不记得奚川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能睡得太沉了。
“你去哪了?怎么看着你像是没睡好啊?”周桓关心道:“难道是庄园出了什么意外。”
“没……”奚川摇摇头。
“你声音怎么哑了?”谢徽雪放下衣服,疑惑地看着他。
“我……我没事。”奚川揉了揉喉结,这次终于能说出话了,但是声音哑的不行。
他是在冷风里给诸葛亮讲了好几个小时的现代知识,而且诸葛亮问一句他要讲好多句,回来的时候就哑了。
奚川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周桓一定会嘲笑他的。
奚川知道自己不太会和人交流,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当一个合格背景板,没想到还有他一直发言的时候。
“多喝点水。”谢徽雪给他倒了杯茶:“昨天晚上确实冷,游泳池都结冰了。”
“怎么下雨又结冰的,我记得半夜听见好像下雨了。”周桓道。
“不是半夜,五点多了,雨没下起来……”看谢徽雪和周桓看向他,奚川握了握杯子,有些无措。
“所以你五点多还没回来?”周桓诧异。
谢徽雪也盯着他:“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我………我去看看饭好没有。”奚川已经关上门走了。
谢徽雪皱了皱眉,不太对劲。
谢徽雪一直观察着众人,诸葛亮正在看《三国演义》,楚简去处理公司的事去了,柳宜明在老家没回来,钱小鲤和江真真、谢韶清聚在一起讨论下次的副本,周桓在刷碗,奚川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谢徽雪感觉奚川在瞒着他什么事。
此刻奚川还是在洗手间里,他腰上已经没伤口了,但中午依然感觉一阵阵刺痛,奚川摸到了一小块凸起的粗糙触感,就像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他看了看,好像是黑色的,又好像是烧焦的那种黑红色,非常硬,应该就是鳞片。
奚川想起来那个副本,难道是因为他被那条黑龙咬了一口?他被感染了?他检查了一下,只有这一块鳞片,只是他担心他的身上还会再长这种鳞片。
“阿川?”谢徽雪敲了敲门:“在里面吗?”
“嗯。”奚川打开门。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谢徽雪尽量委婉地说,他总觉得奚川有些不太对劲。
“没……没事。”奚川的声音还有些哑,所以他这一天在外面几乎没说话。
“真的没事。”奚川又道,感觉谢徽雪离他太近了就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本来是他撑着门,谢徽雪有一半身体都是倚着门的,他一退谢徽雪撑着门框稳住了身形,他的腰却撞上了洗手台。
这一下正好撞在了新长的鳞片上,奚川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是不是撞到伤口了?”
谢徽雪打开门把他拉出来 ,他正要去掀开奚川的衣服去看伤口,奚川却很快转身,顺便把他拉上去的那点衣角又拉了回去。
“没事。”奚川好像是感觉说两个字太少,看了看谢徽雪又认真强调了一遍:“真的。”
谢徽雪:真的……鬼才信。
以前看他伤口时也没见他这样护着啊?
-
一直到晚上,谢徽雪在睡觉时表示想看奚川伤口又被拒绝了。
“你不让我看,你让我摸摸总行了吧?”谢徽雪手按上奚川的睡衣,还没摸到就被躲开了。
其实奚川不是要躲着他,而是他平常没有感觉到谢徽雪的气息这么明显,今天怎么感觉哪里都是谢徽雪的气息。
在谢徽雪碰出到他腰的时候,他感觉腰间的鳞片炽热又奇怪。
腰间的鳞片已经长出十几片,烫得他腰间灼热。奚川觉得被子、房间都是谢徽雪的气息,这些像是密不透风的针一样扎着他,只让他腰间更难受。
“我……我今天自己睡了,你睡吧。”奚川说完不等谢徽雪回答已经走了。
“哎……”
谢徽雪下床到门口正看见奚川关上门的身影。
太奇怪了……江真真也没写什么奇怪的小说吧?
谢徽雪问了江真真,江真真立刻说不是她,她没有。
谢徽雪把自己摔回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奚川的枕头,奚川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由于谢徽雪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他没怎么睡好,夜里听见细微的动静时他就醒了。
谢徽雪看了看时间,00:35。
他揉了揉头发,把自己从困意里揉醒,才有精力去思考下一个问题。
他到底该不该跟踪奚川…奚川好像是有意瞒着他的,更何况他明白奚川瞒着他的事肯定是私事。
谢徽雪又忍不住好奇这件事到底是什么?
谢徽雪等了又等,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奚川回来,最后他败给了好奇心。
夜里外面的确很冷,谢徽雪披了件棉衣。
谢徽雪没想到奚川在这种夜里竟然泡冷水,而且还非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地在寒水池里泡。
谢徽雪光是想想就骨头发寒,他不明白奚川为什么要这样做,便悄悄走了过去。
奚川看起来并没有发现他,他双眼紧闭着,身上穿的衣服也湿了,脸颊上的水仿佛都凝了层冰。
谢徽雪走近才发现池水内是一条长长的黑影,黑中似乎带着红色,那绝对不是奚川的腿,而是类似龙、蛇的尾部。
谢徽雪仔细辨认了形状,确认这好像是龙尾。
他把手伸进去想摸一把才发觉这池水竟然是温的,谢徽雪不确定地又探了探水,确实是温热的。
但这池泉水不是温泉,谢徽雪跳下去发现水温正合适。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因,奚川的龙尾太热了。
谢徽雪摸了一下就被烫得立刻甩手,同时他也感觉到奚川醒了,因为他胳膊里抱着的尾巴尖没了。
奚川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谢徽雪一边甩手嫌烫,一边用衣服垫着手臂抱他尾巴的场景,他不自然地把尾巴扫向别处。
“原来……你是龙啊…怪不得…”谢徽雪道。
怪不得奚川的血有催.情的效果,怪不得那个恶龙对他非常敌视……
谢徽雪又抱起了奚川的尾巴,凑近去看。夜里他看不太清楚,总觉得奚川的鳞片有些奇怪,黑中带着赤红,像碎裂的火山岩石。
奚川感觉谢徽雪的呼吸都落在他尾巴尖上,仿佛落在了他最敏感的位置,看谢徽雪还要去碰奚川忙抽走了尾巴。
谢徽雪接连两次没摸着更好奇了。他觉得奚川的尾巴太奇怪了,尾鳍处竟然是断裂的,好像断裂了不止一处,但是奚川不给他看。
谢徽雪佯装没站稳,向后栽去,奚川果然扶了过来。他扶稳谢徽雪后就立刻松了手要退走,好像谢徽雪是什么洪水猛兽。
谢徽雪按住奚川的腰,他按的位置正是鳞片和肌肤交接的地方,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同时传递过来。
的确很烫,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谢徽雪摩擦了一会他腰间的鳞片越来越发现不对,这不是鳞片,有点像是烧焦到僵硬的那种感觉……
奚川身上很热,四肢百骸像被岩浆在烧,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腰间那点清凉的感觉,谢徽雪整个人都有微冷的体温……
奚川连忙在心中摇头,匆忙后退,然后被人拉住了尾巴。
“你跑什么?我就看看你的鳞片怎么回事……”谢徽雪道。
他俯身又抱起了奚川的尾巴,奚川这才发现谢徽雪浑身都湿透了,都是因为他……
奚川忍着没有再动,谢徽雪抱着尾巴仔细瞧。这的确不是鳞片,包括尾鳍、背鳍断裂的也只剩几根刺骨。黑色好像是被烧焦形成的,谢徽雪仔细闻了闻却没有烧焦的味道,不过有血味,还有由内而外散发的烧灼感,‘鳞片’里的赤红色部分其实才像是正常的血肉。
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看着块块焦黑之下那些隐隐的血肉,谢徽雪觉得自己好像闻见了肉香,血肉的香气又在诱惑着他。
谢徽雪无语叹了口气,他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奚川都伤成这样了,他竟然还在想能不能吃。
就是这么微不可查的叹息却让奚川心下一沉,他就要抽回尾巴,但没想到谢徽雪下意识抱的挺紧。
他当然可以强制抽回去,但怕谢徽雪在池水里又摔倒。
“好了吗?”奚川出声提醒他。
谢徽雪回神放开了奚川的尾巴,走近他本人:“再让我看看你胸口的疤痕。”
横竖两道刀疤,谢徽雪捂住他心口摸了摸又听了听,“你是不是没有心跳?”
奚川不在意这个,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谢徽雪看起来却很担心:“你伤这么重,还是没有一点过去的记忆吗?”
奚川有些别扭地动了动,谢徽雪的手还按在他的胸口,而且他们距离太近了。
谢徽雪衣服早湿透了,棉服被他脱在了岸上,睡衣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露着一大片光洁的锁骨,锁骨上还窝着几粒水珠。
奚川强迫自己不去看谢徽雪,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忍不住看他。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谢徽雪的身体,但却没有这种奇怪的反应。奚川觉得这些奇怪的感觉像是和身上的‘鳞片’一起突然长出来的。
“你不舒服吗?”谢徽雪看奚川抿着嘴,像在隐忍着什么痛苦。
奚川看着面前瑰丽的容颜,那颗像朱砂一样的红色小痣好像活了一样,衬得他绝色的容貌更加昳丽生姿……
不对……
奚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想这些,他试图清醒一点却又有画面进入了他的脑海。
画面里的谢徽雪穿的更少,他亲吻着谢徽雪眼角的那颗朱砂痣……
还有……
奚川猛然睁开了眼睛,难道这是他和谢徽雪的曾经?可为什么他想起来的不是重要画面,而是这种………
这种画面为什么突然出现?
在上一个副本成为洛桑时他也认为和谢徽雪有那种关系,但那只是潜意识的认为,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这难道是他们的过去?
“阿川?”谢徽雪仔细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奚川快速穿上衣服,然后把谢徽雪从水里捞了出来给他烘干了衣服。
“赶紧回去吧,夜里冷。”奚川给谢徽雪披上那件棉服。
谢徽雪只在一瞬间看到黑影自如地变成了双腿,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人捞了出来。
“你不泡冷水了?”谢徽雪道。
“不泡了,没什么用。”奚川感觉比没泡之前还热。
“你不跟我回去……”谢徽雪打开门看着没有进去意思的奚川。
“早点睡。”奚川说完已经走了。
谢徽雪非常不解,为什么他都知道了奚川还要分开睡,难道是怕半夜烫到他?
可他们……也没睡一个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