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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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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不难解决,跟他曾经处理的棘手事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只要赔偿到位,公关到位,按照法律流程走,国家和政.府也不会怎么着,只要国家不罚款,网络洗白是最容易的事了。
“在其位谋其职,赔偿和公关是你该管的吗?今天我不当着底下那群人骂你,是为了给你留脸面,让你以后能镇住他们。”何金玉刚从码头回来,立马把他叫到经理办公室,语气并非训斥,而是非常严肃:
“以后老头子的公司是你的,底下几千号人光看你当老好人?以后公司别要了,改开寺庙你当佛祖去吧!”
在公司镇不住人,别说一些官大的,等哪天一个小小组长都敢骑到你头上的时候,这个经理位置也就如同虚设了。
何不凡听得认真,他也懒得管听没听懂,反正自己东西教了话也说了,学不成他爸妈也没法把屎盆子扣他头上。
之后整个项目所有管理层全被叫到办公室,那是何不凡第一次亲眼见何金玉训人,一个脏字没骂,一个巴掌没打,却把这群人训斥的头都不敢抬,尤其是负责财政和公关的这俩人。
出门的时候,其中几个主管还在偷偷擦眼泪。
出门的时候都对他恭敬了不少,见了都乖乖弯腰叫经理。与其说何金玉是来收拾烂摊子的,倒不如说是来给他撑场子来了。
何不凡关门,问道:“金玉,你中午吃什么?”
何金玉没理他,抽出钢笔签了字递给小桃,才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你见哪个经理天天做饭的。”
“……”
他将文件摔在桌面,示意小桃出去。
“不中用的人我绝不会用第二次,今天当着咱俩的面我给你开个先河,唯这一次。”何金玉起身,“去忙项目吧。”
何不凡一愣,随即眼眶迅速蓄了眼泪:“……谢谢你,金玉,真的。”
“少在这恶心我。”何金玉皱眉,瞥了他一眼:“你要真想谢,就跪倒老爷子坟头好好磕几个响的。”
他爷爷没成年就抗枪杆子上战场了,也是在枪林弹雨里侥幸存货下来的将军,曾亲眼见到过战场的残酷,所以在他这里一家人自相残杀是大忌。
何金玉是爷爷一手带大的,也自然跟他爷爷最亲近,甚至跟苑子里其他看着他长大的老司令跟元帅都比跟他爹妈亲近,何奕跟宿凤偏心是一回事,何金玉自个倔的要死,一直觉得“他们不疼我,我干嘛要认他们当爸妈”?
老爷子一个老封建,认为阖家团圆为重,何金玉不认爸妈将来要吃大亏,一直到临死的时候,老爷子都没忘嘱咐何金玉一定要回何家,一定要把何奕和宿凤当最敬重的长辈。
从小到大,何金玉这个霸王流氓也就只听爷爷的话了。
既然来了,何金玉一点没闲着,上次他请吃饭的那个云南人给他递了消息,说这个项目政.府也在关注,毕竟投资几百亿的大项目,如果真能落实,届时旅游带动消费圈,内部良性循环,能拉高整个市乃至省的GPD。遑论首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肯定赚发了。
上头口风有意推进,何金玉见项目有望,前不久临时召开了个内部会议,逐渐着手。
来之前他提前得到消息,景区负责人近期在这里出差,他刚好借船坞的名头顺势把人约出来,打探打探上头对项目的口风。下午跟景区项目的负责人吃了顿饭。
倒也不是直接问,主要谈的是关于开发基建的一些见解,再不经意把话题引到项目上一两句,毕竟官不小都是人精了,就算不提也知道他来的目的,何光集团对这块地可是看的紧的很。
负责人什么都没说,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跟他热情的拼起酒来。
何金玉酒量再好也经不住他这么灌,这酒劲又大,一杯下去胃里就火辣辣的烧疼。一直到深夜才把人送走,也差点把自己“送走”,一出门口被冷风一吹,何金玉半边身子立马麻了,跪在花坛边陆陆续续吐了半个多小时。
要不是有小桃照顾他,他大概又得在路边不省人事一晚上了,不过他身强体壮,就算睡一夜长椅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的。
在宾馆修整了一夜,次日赶了一早的飞机飞回首都,一头扎进办公室里一待就是一晚上。
经他的手,船坞这件事算是翻篇了,该干的都干了,赔偿都是照三倍往上赔的,何况本来就是意外,再怎么也挑不出错来。被公关部门这么一宣传,网上没两天大家全忘了。
而且他何大少也是得赚钱啊,以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是上有老家里有小老婆。
不过今天他是没力气跟这个人较劲了,带着一身的疲惫从公司回家。
一群云南人差点喝死他,胃里现在跟火烧过的一样。
何金玉一回到家就着手翻冰箱,边找边嘀咕:“怎么都是菜啊,没一点吃的……”
“阿姨放假了,后天才回来。”周霆琛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已经亮了夜灯的窗外,又看了一眼浑身疲惫的某人。
敛回了视线,他把清汤面放在餐桌。
前两天的事情还没翻篇,何金玉一言不发地关了冰箱扎进厨房。
周霆琛本来在擦筷子,忽地顿了一会他想起来了什么。
保姆阿姨跟他八卦的时候提起过,说何大少从小就是被人伺候长大的,有一回被郎庄笑话不会做饭,脾气上来非得露一手,结果就把煤气灶给弄炸了。
他本来是不信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结果厨房立马传来一声惊悚的“卧槽”。
何金玉把头发燎了。
周霆琛:“……”
他放下筷子:“锅里还有剩的,应该够一碗。”
然而盛出来只剩半碗,周霆琛抿嘴,把自己碗里的煎蛋扔给他,冷道:“等会你刷碗。”
何金玉看了一眼,转身扎进厨房一阵捣鼓。周霆琛懒得过问,调出产品报表边吃边看,没多久,厨房的丁零当啷声停了,他碗里蓦然出现了一张黑乎乎的煎蛋。
他犹疑的用筷子戳了一下,那坨煎蛋扑簌簌落了一层灰烬。
周霆琛的眼神逐渐转为惊恐。
何金玉才懒得理他,抱着自己那碗面条一路滑远,在餐桌另一头默默吃饭。
屋里开着暖黄的灯,稀薄地打在他们二人身上,偌大的餐厅里,没有人打扰,也没有硝烟涌动的对峙,他们二人静静的分享不够吃的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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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何金玉的计划是腾出时间跟周霆琛度假,趁机培养感情什么的。
但出了这档子事,何金玉不一刀捅死周霆琛都算开恩。在此之前何大少这个名号脱口便是带着上位者的矜贵,只有别人望其项背的份,但此后,在周霆琛那儿,就成了一个被男人压过的男人。
何金玉还不如捅死自己,当初明明该趁周霆琛熟睡再偷灌的嘛!
等见了另一位“主谋”,何金玉心里更烦躁了。
这是一个专属包层,里边聚了几个首都的太子党在这赌牌打球,空气中飘着股昂贵香薰和烟味。
何金玉闷头坐下,李韩扬立马蹲下倒酒,看见他何金玉脾气立马冲上来了,抬手把酒杯掀飞,哗啦撒了李韩扬一身。
“金玉,生气归生气,你迁怒韩扬做什么?”
服务生迅速拿出一件新的衬衫和毛巾。
李韩扬起来,勉强笑了一下:“郎哥我没事。”
郎庄点点头,转头道:“周少又怎么惹你了?”
何金玉面色不虞地皱眉,他倒是没多想,光顾着冲进来了,总不见得他哭诉一顿说周霆琛给他艹的屁股开花吧?
他还要脸呢。
况且他何金玉也不是想不开的人,不就位置反了吗,多大点事。人家周霆琛昨晚还给他做饭吃了,他生两天气得了。
干脆翘起二郎腿,半边身子懒洋洋的歪在沙发里,随口:“我就想随便逗逗他,他那脾气跟头驴似的,我哪敢真惹?”
李韩扬换好了衣服进来,眼光微暗:“大少说得对,姓周的不识好歹,大少您都对他这么包容了我前儿还碰着他跟何不凡一块见面,说什么船坞的事何不凡没有错,我呸!要不是何不凡大少能被网上那群人骂这么长时间?赔这么多钱?这样,大少,这事包我身上,我保证给你把他们制服的服服帖帖的!”
郎庄:“你还嫌事不够大是吧,周少跟何不凡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说这种话。”
何金玉已经不说话了,郎庄偷偷给李韩扬使了眼色。
包厢其他人又不是死的,纷纷竖起耳朵偷摸听着下文。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何金玉身体前倾,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头发遮住了点眼眸里晦暗的情绪。少许,覆着薄茧的指尖掸了掸烟灰,叼着烟一步跨过矮脚沙发,三两步冲过去朝李韩扬就是一记猛踹!
“大少!大少这是干什么!”
“大少您别生气!”
“……”
包厢顿时骚动起来,这一脚力气不小,刚好踹到最柔软的胃部。李韩扬跪地,苍白的嘴唇发抖:“大少……”
何金玉眯起来点眼睑,乌黑的瞳仁反射着阴翳的幽光,他甩开劝架的几人,重新回到座位。
李韩扬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捂着肚子干呕。旁边几个不敢碰他,郎庄只好开口,“李韩扬,你嘴上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幸亏这一屋子都是自己人。金玉和周少什么关系?他们俩聊的什么说了什么,金玉不比我们门清儿?你充什么大头。”
怕事情再闹大,郎庄先按住了何金玉,“后院有辆大切诺基,你,带着他去趟医院,悄悄的。行了都散了,没什么事。”
郎庄和何金玉认识的最久,感情最深,除了何奕和宿凤,能排的上号的就他和周霆琛了。这群太子党很有眼色的把李韩扬弄走了,之后纷纷找借口去了另一个包厢。
何金玉被摁在沙发里,郎庄在中岛台调了杯GIBSON。
“我喝冰可乐。”
“啊……还有点雪碧,我给你加点冰块。”
“不喝!”
郎庄耸肩,将调好的酒水倒掉,解开马甲腹部的两颗扣子坐下,西装登时绷紧勾勒出他健硕的肌肉,他这个人向来注重外表,每一个分寸都要拿捏的刚好。
何金玉盯着他看了一会,心里还在盘算着周霆琛跟何不凡的事。
郎庄微微垂眸,避开了他走神的视线。
何金玉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俩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信?”
何金玉连白眼都懒得翻:“他不敢。”
“那还是信。”
“什么信不信的,何不凡那白莲连条狗都能聊半天,他们聊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稀罕!”
连郎庄都晓得他和周霆琛的关系,就他妈周霆琛跟个傻逼似的。不过要真说起来这人跟何不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关系,他心里也是不太信的。
这俩人一个倔驴,一个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凑一块去能干嘛?
再者说,何不凡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胆子。若万一有,何金玉还得真高看他几眼了。
郎庄弯腰敲敲桌面:“小刘的射击馆要开了,在临江街那块,我想法子给周少约出来,到时候是真是假自然不就知道了?”
何金玉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一双凌厉的黑眸里窜动怒意。
周霆琛,你要敢跟那白莲扯上一点关系,看我不活扒了那白莲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