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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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堂山，秋橘遍山红，金果硕香。
一只手摘下了某颗橙，剥开汁水四溢，笑得甜美的女主播正在介绍，在直播间里向观众们展示着诱人的颜色。
某家就近的农家乐里，沈凉给主播点了个赞，坐藤椅上喝茶，他跟许观特地来得很早。
想不到，福昌果园的老板娘居然就是青城山张紫阳——据说嫁给了有钱人的富婆。
同桌的许观正在跟张紫阳闲聊，他也是第一次来，才知道原来紫阳真人家里原来做的是农业。
他们也刚到，简单唠嗑了几句，张紫阳热情道：“想去田里看看吗？橘子随便吃。”
她老公去接领导了，今天中午有个博览会，到时候也会有记者采访什么的，现在外面都在搭架子布置场地。
“走吧。”沈凉起了身，搓了搓手跃跃欲试。他们三还有一个叫小刘的陪护，小姑娘特别开朗大方地给他们介绍橘子品种。
“哎我说，现在搞玄学都得带土豪属性了？”紫阳师叔很亲和，沈凉也就随性吐槽道：“看看你们俩，一个二代，一个富婆，都跑来喜欢道家了。”
许观害了声，笑笑：“我就随口一提昂。学佛讲因果报应，学道就随心所欲……前者多是有所诉求，后者就怎么舒服怎么来，我跟紫阳师叔就是觉得观里待着舒坦。”
“我们俩就是摆烂，也有真过得不好的人，来观里混吃等死没指望。”张紫阳负手而立，一身中式长袍纱裙，气质悠然，闲适自得。
小刘摘下一耙耙柑，剥开寄给沈凉许观，笑得和气很是面善。
“主要是做生意嘛……”张紫阳意味深长道：“小财努力，大财看命。我老公以前干乡厨的，红白喜事也搭了点，在各个乡镇里混了那么多年，乱七八糟的事儿也经历得多。——信点玄的，积德行善，老了想活久点。”
“对。”许观点了点头，说：“我们紫阳师叔一开始也愁眉苦脸的，自从修了道后，整个人面相都不一样了。”
“那阵子家里生意难做……”张紫阳抠脸。
沈凉接过一瓣，尝了口说：“嗯，真的很甜。就是大冬天的吃起来凉嘴。”
“催甜素上了很多次哈哈哈。”张紫阳实话实话，“别吃多了，我们自己都很少吃的。”
他们四上了山坡，走的田埂，野草带露，许观脚滑还差点摔了一跤，被沈凉眼疾手快地拿住胳膊扶住。
“那边就是正德寺。”张紫阳穿的筒靴，指了指山腰上那褐色的屋顶，示意他们看去，“弘一方丈不喜欢出来走动，倒是沈凉你慧明师父很是爱热闹。这么些年，没有他努力的话正德寺怕是要彻底断香火了。”
沈凉挑眉，心里怪怪的，好奇：“他怎么个努力法？没看到师父他搞直播类的宣传佛学啊。”
——也对，他不敢。
为了隐姓埋名人都吃胖了一圈，开始只怕也是藏寺里装死，后面地皮踩熟了又开始他的野心勃勃雄图霸业。
“他很会打关系，跟本地支书关系很好。”张紫阳若有所思，他并不知道慧明的真实身份，也就是明面上的一些交集。
小刘也说：“是啊，我也在金堂待几年了，觉得慧明师父真的挺博学的，有次碰到他跟农村大妈那些聊天，还劝她不要轻生，日子再苦也要积德行善攒福报什么的呢。”
沈凉眼里略过寒意，感叹：“真是厉害啊。”
心里却相当之恶心。
许观扫他一眼，笑笑，说：“人本来就是很复杂的生物啊……我觉得你师父，真心是个人物。”
“我们干农业的就知道，国家表面风光，贫富差距还是很大，农村里穷的人太多了。”
张紫阳也拿出了她悲天悯人的款来，无奈道：“人老了，岁数一大什么都做不了。要是没有社保，儿子媳妇不孝顺，自己再有个三病两痛的，那看着真的凄惨得很。”
“我跟我老公决心扎在农村干农业。一是家里老人舍不得离开老房子，二也是自己发达了，想为家乡做点贡献什么的。现在就业压力多大，大学生都很难，更别提农村里这些什么都不会的农民了。”
小刘也带着温和笑笑，回答：“谢谢老板和老板娘，不然的话我都找不到工作哈哈。”
沈凉看向她，微笑拍手，心里备感暖意。
说到这里，有人给张紫阳打电话，她接起，说是前面横幅场地布置好了，让他们过去，说要是谈好了今天能卖十万斤果子出去。
他们四下山步行，还路过了某家农户养的鸭群，遍地芬芳，一脚下去就是一坨屎。沈凉都没见过这阵仗，太脏了，有点不适。反而观二少啧啧称奇，还觉得新鲜好玩儿。
他手痒难耐，抱起一只白毛鸭还闻了闻，把它往沈凉凑了凑，说：“可爱不？哈哈哈。”
“你真的……”太傻逼了。
沈凉瞪他一眼，把鸭子给他抢了丢开，吓得人家嘎嘎直叫，然后压低了嗓门对他说：“你是霸总，不是逗比，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得嘞哥。”许观瘪嘴，点了点头收了性子。
到了博览会。
金灿灿的横幅拉着，场面热闹，人来人往，带着工作牌，有搞直播的，有架摄像机的，有倒处搬货穿工作服的。
沈凉给陈茹芬发消息说：
—你怎么还没到？
—[定位]
她说来了，马上。
然后又问慧明：你在哪儿？
慧明没回复。
“沈凉。”他俩同时回头，看到了西装革履别着个红色胸牌的江怜，屁事没有地走来。
发型完美，气质也丝毫不慌，他表情淡淡，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忽略了旁边许观，客客气气：“几天不见，你不会记怪我上次的失礼吧？”
“啊，没有哈哈。”沈凉尴尬得一批。
许观哼了一声，单手揣兜里，觉得这人脸皮还真是厚啊。
“哦，观少爷也来了。”江怜从旁边展示台上拎起一杯果汁，递给他，挑眉带着微笑问：“来拓展快递业务的吗？听说最近打算把你的小公司迁到成都来，手续跑够了吗？要不要我托关系帮帮你。”
然后他又对沈凉笑笑，弯眉勾唇：“我是看在你面子上的哦。”
“……”从没被男人这么抢手过，沈凉招架不了这局面。
妈的他这境界，确实让老子觉得很有威胁。许观心想。
“谢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待会儿留个联系方式。”许观接过，气势依然不弱，但偷偷地咬紧了后槽牙接过果汁一口喝下。
而后，音乐声大开，主持人带着更响亮的普通话走来，请出了本次小型展览会的真正主角们……张紫阳，还有她老公，还有一些没见过的领导们。
挤破脑袋终于成功的慧明师父也在一旁。
上边吧啦吧啦说着客套话。
下边也风云暗涌，许观本意想隔开江怜跟沈凉，却不料他一把拉开了自己，站去了江怜身边，犀利一笑，杀气腾腾。
“以江局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沈凉说，“你看上我……哈，您图什么呢？写魔眼？”
他将那个您字咬得很重，带着满满的疏离和客套。江怜脸色微变，但是仍然绷得云淡风轻。
——许观在旁边直了眼睛，几乎包不住笑。
哦，天爷，太让我安心了，这种事他居然亲自出马。
江怜又抿了口果汁，微笑，像是在为他丢失的自尊找补，然后又对许观问：“观少爷呢？他看中你什么，我也一样。”
沈凉很郑重地看了江怜一眼。
然后嗤笑哼了声，摇了摇头，他心里有数。
江怜跟许观不一样的就在于，他是抱着玩心来看待自己的，恐怕也有点跟许观的胜负欲，毕竟就连跟他约过炮的吴九儿，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这位心思缜密的哥吧。
妈的，这逼人……许观刚想一顿输出。
却又被沈凉给拦了下来，他有条不紊道：“那好，我也告诉你在我眼里你跟许观差哪儿。你跟吴九儿谈过一段，他曾说过你是钢铁直男，还说过你千杯不醉……哈哈，但我跟你接触过后，发现这些都是假的。”
“九儿哥可比我长得好看多了，性格也好。在我看来你们分手的理由简直像个笑话。”
沈凉冷笑，说：“你对前任都姑且如此，充斥着你高高在上的俯视——真抱歉，我脸皮很薄，要是我男朋友嫌弃我在床上叫得骚的话，那我可真是太没眼光了。”
许观在旁边忍笑得忍表情扭曲，喉咙痛。
他绷不住了，搂上了沈凉对他附耳憋笑：“不要说了，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还有，这事儿你应该告诉我让我来狙他。”
沈凉扒拉开他的手，差点笑，又忍了回去，然后也不想看江怜脸色，拉上了许观就走，低声：“不好意思，我们俩还有事先走了。”
他俩钻出人群，站到了红毯外去。
沈凉想起刚才还是后知后觉尴尬，深呼吸几口气，对上许观满眼繁星的脸，他笑着：“我喜欢你的真。不装。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我身边有太多活得跟演戏似的假人。”
“非要用世俗评判来证明自己，何必呢？攀比是个填不满的深坑，我喜欢你，沈凉，你永远只做自己。”
“是吗？荣幸之至。”沈凉别他一眼，有点无语地笑了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