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以吗》未柖

1、第 1 章

　　最近常有雨，此刻暂停歇。
　　程颂从江大出来已经是日落时分，他走在路边的行道树下和人打电话。

　　他瞳眸圆润，鼻翼高挺精致。
　　明明是男生，身上偏偏有种纯净的易碎感。
　　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身高腿长，一只手拎着把伞，慢行在道上。
　　程颂电话讲得专心，也就没注意到路过的人十有八九会多看他一眼。

　　和他顺路的几个女生，在他身后，低头摁着手机，群里疯狂聊着关于他的话题：
　　【你们看看！前面这个男生长得真好看啊。】
　　【长得这么好，父母的基因一定很强大吧，一定也是帅哥美女那一挂的。】

　　【你们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是我们大一新生吗。】
　　【不是啦，是大二数学系的学长！叫程颂。】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表姐和他是同班同学，我在考进来江大之前就听说过他了！】

　　【靠，那是不是肯定有他的联系方式啊，你问问你姐好不好。】
　　【问！问！问！要是能要到，我们请表姐吃大餐啊！】

　　【……算了吧，本人早想到这一点了，我表姐说他不加陌生人的，知道联系方式也没用。你们都不知道，我表姐说可多人给他递过情书了，只不过，他都明确拒绝了。/泪/泪】
　　【啊……怎么这样！】

　　程颂全然不知道别人在讨论他。
　　电话那一头是他弟程羽。

　　“哥，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下课晚了些。”
　　“我好饿啊，好饿啊。”
　　“饭还没煮吗。”
　　“做好了，等你呢。”

　　程颂无奈：“不用等我，你先吃。”
　　等他回到家，饭菜都凉了。

　　虽然已经是高三生，虽然已经是个过180的少年，但程羽特别会撒娇：“想等你一起吃嘛。”
　　程颂：“不要这样，会伤胃的。”
　　程羽：“没事的，我们啃点零食垫垫肚子。”
　　程颂顿了一下：“我们？”

　　那边程羽让卓飏扔包辣条过来。
　　程羽嘴里嚼着辣条，说：“卓飏也在，对了，哥，他这两天周末在我们家里过夜，可以吗。”
　　原来是卓飏。
　　程颂笑了下：“知道了，你们赶紧先吃。”
　　程羽：“卓飏也说了要等你一起。”

　　那边，程羽看了一眼卓飏。
　　男生一身黑的衣着，上身是薄款的黑色卫衣，下半身是同色的长裤。
　　他有着俊美漂亮得很迷惑众生的皮相。
　　白皙修长的手指扣着手机，长睫垂着，貌似没留意他聊电话。

　　程颂：“叫卓飏接电话。”
　　他听见程羽喊了卓飏一声，没一会。
　　一道语调偏冷质的嗓音忽地从话筒响起：“程颂。”

　　程颂对卓飏：“你们先吃，别等我了。”

　　卓飏没接话，而是问：“现在在校门口？我去接你。”
　　程颂：“不用。”
　　卓飏偏头看向窗外，优越的眉眼皱起：“可是快下雨了。”

　　程颂语速略快，但是很坚持：“就是快下雨了，我不想麻烦你还出来接我，我等会就能到家，待会见。”
　　卓飏：“……好吧。”

　　过了五六秒，程颂想到什么，急忙叫了声卓飏。
　　卓飏低磁的嗓音：“我还在，怎么了？”
　　程颂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挂了。”

　　卓飏嗓音低低：“不会先挂的。”
　　程颂一愣：“是吗。”
　　卓飏嗯了一声。

　　卓飏的声线在电话里还怪好听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颂觉得脸有点热，他清了清嗓子，说：“差点忘了正事，你帮我没收程羽的辣条，他胃不好还敢这样。”

　　卓飏似乎笑了下：“知道了。”

　　程颂听见了程羽哀嚎：“不是吧，哥！你这叫正事啊。”
　　“擦，卓飏，你还来真的啊，到底为什么那么听我哥的话！我才是你的好兄弟！”
　　“靠，差不多的身高，你怎么这么大力气？你说你，平时练拳来欺负我的吧，日日日，啊，哥，救命，呜呜呜，我的卫龙！！”

　　程羽吵吵闹闹的，程颂笑出声。

　　出了地铁，程颂才发现他的伞忘记拿了。
　　抬头看着地铁口外漫天的雨帘，整个人无语住了。

　　也是这个时候，程颂手机振动起来。
　　是程羽，程颂接通，清隽的眼睛微垂着，说：“我到地铁口这里了，不过伞忘记带了。你出来接我了？在哪，我没看见你。”

　　没过多久，眼角余光捕捉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
　　没想到程羽来的这么快。
　　三两步迈下阶梯跑到程羽的伞下。
　　他这一冲，刹不住步伐，直接撞到程羽身上去。

　　程颂被单手扶住腰，却听见卓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小心点。”
　　卓飏的身躯刚好背着光线，面容清晰，五官精致冷淡，程颂后退半步，抬头，撞进一道黑沉沉的视线中。程颂一愣：“对不起，我以为是程羽。”
　　又有点疑惑：“怎么是你过来接我？”

　　卓飏卓飏注视了他一会，薄唇微动：“我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