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不如明恋》槿祺

6、第六章

　　“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当一名漫画家，从小到大都是。”
　　“那你呢？夏耀华。”
　　“不知道耶！”
　　“漫画家你先给我签个名字，以后等你火了我再拿去卖。”

　　“也不是不成。”孙雨桐随手抓起一本肯本，正儿八经的签了个名在上面，教室的热气无法消散。

　　夕阳西下，教室里像是掀起了一阵麦浪，她笔尖一动麦穗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眼睛里是金灿灿的像镀了一层薄金。

　　孙雨桐见他呆呆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用笔的顶端轻敲了他的脑袋，“要to签吗？”

　　“等等，谁签名签课本上，等着我重新找一本给你。”夏耀华弯头翻起来，找到了一本还没有写字的笔记本，他翻开第一页，“往这里签，大漫画家。”

　　“你要写点什么。”
　　“祝你前程似锦吗？”

　　“你就写祝我得偿所愿，心想事成，高居宝地财旺盛，福照家门富生辉！”
　　“分开点写。”

　　格式：
　　祝夏耀华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空格】

　　“为什么要空？”
　　“排版要好看一点，你懂个锤子。”
　　“行吧！”

　　她又接着写了：高居宝地财旺盛，福照家门富生辉！

　　“你把我当许愿池啦！”
　　“那你得签两个名呢！许愿池娘娘。”

　　“签！！！都叫我娘娘了，我给你签个大的。”孙雨桐顺势像揉揉他的脑袋。

　　“男生的头发不要乱揉。”
　　“就揉，你能拿我咋滴！”

　　他单手抓住孙雨桐的手腕，那种冰凉的触感延绵，让她的身体应激的一颤。

　　夏耀华蹙眉头看着面前的人，视线汇入她的面容，心脏要沉沦了。

　　他可能不知道他乌泱泱的眼底已经是深情一片，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嘴唇颤了颤，他歪着脑袋，“丸子妹——”

　　“……上课铃响了”

　　夏耀华一节课都没听进去，他用余光看着她，风向标划过她的发丝。

　　经线纬线飞奔，一种意外的光亮贯穿心脏。

　　真美啊……

　　“晨昏圈过极点，一条经线重合……”

　　“判断正午太阳高度角， 先求所求地区与太阳直射点的纬度差，若所求地和太阳直射点在同一半球，取两地纬度之差，若所求地和太阳直射点不在同一半球，取两地纬度之和……”

　　以后的未具名的阴雨天，回忆起来记忆依旧明亮如昨。

　　偷偷溜走的风，翻过她的哪一页书，老师的课上到哪一页。

　　都记得。

　　夏耀华：每一天我在想我的未来，也偷偷在脑海里为我们写了一个光明的结局。

　　******

　　一个小纸条砸到了纪念的头，他湛然睁开眼，直直横过去瞪了一下。

　　丢纸条的人缩回了目光，不好意思的唇语道歉。

　　纪念不耐烦地递给徐知奕，他语气厌烦起床气很重，他说：“递给周稚。”

　　倒头又睡去了。

　　周稚坐在最右边靠窗的角落里，他瘦瘦小小的穿了一件改小了的校服，一双杏眼把星星注得盈满，她偷偷摸摸的捞出镜子，涂了涂口红，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F班帅哥多，美女多。

　　全级组出名的两个美女都在F班，一个是孙雨桐气质高冷女神，一个是可爱小白花周稚。

　　一致成为全年级羡慕的对象和热门谈资班。

　　******

　　“纪念徐知奕你们俩站起来！上课做什么小动作。”

　　徐知奕刚穿完纸条的手停在半空，他露出了深沉的尬笑，然后戳了戳托腮睡觉的纪念。

　　纪念淡淡松开眼皮，他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像是静止了好几秒。

　　他扯了扯身上略显凌乱的礼服，坐椅才传来响动。

　　“你们俩干什么，一个睡觉一个不好好听课东倒西歪干什么。”
　　“不知道。”

　　听见这句话，地理老师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审度，跟他对视着。
　　“什么？”
　　“既然不想听我上课，你俩给我出去。”

　　纪念瞅了一眼，就感觉眼皮很沉，他也没有生气，声音松散的说，“好的，老师！”

　　徐知奕喵了他一眼，挽起嘴角，天真无辜的笑。

　　纪念狐疑了一下，眼睛逼开的那层水雾，他伸了个懒腰。

　　巴不得出去透透气。
　　正和他们意。

　　才坚持了几分钟，门外已空无一人。

　　******

　　这节课是A班体育课，纪念早就想出去蹭体育课。

　　A班上体育课的人时常到不齐，实话实说几乎是别班男生女生凑的。

　　体育老师是新来的，他一袭黑色的运动装包裹着他健壮的身材。

　　在人群中，尤其突出。

　　报数时，一个人报出两个名儿，体育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最后能报够45个，他都懒得管。

　　纪念第一次来，徐知奕倒是天天蹭。
　　他单纯喜欢打篮球，痴迷各种球赛，搞得学校三个体育老师都记得他。

　　他大概是打算学体育的，各方面优秀的紧，体育老师护得很。

　　“点了名了没！”纪念和徐知奕偷偷摸摸的溜达进操场。
　　“A班人来不齐的，你看全是隔壁班的几个男生，他们班体育老师，喜欢下课点。”徐知奕说道。
　　“你宝贝在哪里呢！”

　　纪念似乎有一些意外，他转头看着徐知奕，嘴角带着微笑，“还用你说。”
　　纪念收回视线，“走了，我先去找他了，你自己安排。”
　　“还用你说，去吧！恋爱中的男人没得救了。”

　　“得，还是篮球好！”纪念和徐知奕都换了体育服，蓝白的运动衫和同色系的休闲短裤穿在他们身上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合适，把少年的气息发扬到了极致。

　　徐知奕抱着篮球把运动衫撩起了一截，很快便加入了队伍 。

　　全世界都知道纪念喜欢路陈晨。

　　******

　　路陈晨坐在暗树下，青春的车轮轰轰奏响，纪念见到他的时候，一切都辉煌耀眼，旋木的水坑刺目，他轻快的跃过去。

　　在一片喧哗之下，也陪着他安静了下来。
　　他在写字，做英语题。
　　很长很长的阅读理解。

　　差不多好一会，路陈晨才反应有人，他视线就这么停顿了几秒，一股栀子椰奶香顺着他的笔尖闯了进来。

　　他被吓了一跳，笔尖停在了小写的字母 J上，“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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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念嗯了一声。

　　他问：“不上课？”
　　纪念如实回答：“被赶出来了。”

　　路陈晨皓齿闪闪，脸上表情淡淡的，那双黑色的瞳孔在他的脸上轻摇，“你……逃课？”
　　“是被赶出来的。”
　　“回去……”
　　“我不想。”
　　“我听不懂，他们上的课，要不你给我讲讲。”

　　纪念瞧着他白皙柔软的手，凑得更近了些。

　　“讲什么……”
　　他随手指了指，“就讲这个，就当预习了，　If you could…… ”

　　“是If you could have any super power, what would it be?（如果你能拥有超能力，那会是什么呢？）”他们的眼神碰杯，黑色的瞳孔阴影在幽幽闪光，他的英语发音很好听，就像那些专业的英语电影的演员说的一样。

　　好听。

　　于是纪念心口像是电光火石一样，世界闪闪耀耀，心头洒了一杯葡萄酒。

　　“路陈晨……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再你还没给我正式名分之前。”

　　一片树叶落了，两片，三片，在这一幕里，第一场春雨在夏天来临了。

　　因为遇见他，所以有了很多个心动的夏天。
　　“为什么？”
　　“因为我时常忍不住的想要……”
　　亲你。

　　他们两个的时间仍然安静，就剩下两颗的狂热心。
　　谁也不说。

　　他动了动睫，眼睛依旧晴朗，“想要什么？”
　　“想要再多做几个题。”纪念心里放起了风筝，风一吹风筝跳荡的要断线。

　　他再说一会儿话。
　　我就疯了。

　　******
　　“那边那两个同学，过来一起打篮球。”体育老师说。
　　“好的。”同意老师都话，单纯是想缓缓，他的心脏就裹着一层衣服，突突突一直未停。

　　“我去打会球，你呢？”
　　“也去。”

　　其实纪念没想到他会和自己去打球，他猛地站起来，手心过分的紧张而微微出了汗。

　　他说话都醉醺醺的，“你…我，好的。”
　　刚才那撩人的本事，兵荒马乱的没了。

　　晚钟回荡了整个校园，路陈晨不太会打篮球，纪念也是。

　　“唔，路神，你们俩还真搭！一个猛攻不会防，一个防不会攻。”
　　“咳咳！再来！”路陈晨掀起衣角擦了把汗，纪念扫到他白皙的肚皮上一条显赫的伤疤。

　　做过手术还是…
　　不像做手术，像是被利器割伤的。

　　以前他看到过，他腿上也有一条这样的伤，现在就遮盖在那条白蓝的护腿下，好像……从那以后他一直戴着。
　　生怕别人发现，他腿上的疤。

　　顷刻间，纪念眼神泻下，眉头冷冷地纵着。
　　他怎么浑身都是疤痕。
　　“疼不疼啊，路陈晨。”那声音如蚊子一般略过，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然后谁也猜不透了。

　　夕阳把少年们的影子拉长，这场大汗淋漓的运动后，路陈晨脸颊有些烧红他抬眸看向了人群中的那朵灿烂耀眼的玫瑰。

　　他身边很拥挤，但他还是披着光向荒野奔跑来。

　　多年以前种下的一颗种子，突然就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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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缩写的主角奔投而来，赤诚一片。

　　早该就不是梦了。

　　******

　　路陈晨在日记本上写道：
　　路陈晨，你怎么能这样呢？害怕光又想拥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