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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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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没有配备家庭医生的习惯,姜云简直接把今天没有排班的谢华良给叫了过来。
“着凉发烧,吃点药休养几天就好了。”谢华良大概检查完,摘下听诊器,“不是才出院吗,怎么又给自己折腾病了?”
燕清羽烧得脑子晕乎乎的,没回话。
谢华良看向姜云简。
姜云简垂眸:“光脚跑去阳台睡觉。”
谢华良更不懂了:“好端端有床不睡,怎么跑去睡阳台?”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谢华良耸了耸肩,没再问:“养身体的中药最近先断一断吧,治病的药我等会儿配好给陈叔,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
“幸好这次发现得早,病情不严重,两天内要是病情始终反复就必须要再上一趟医院了。”
姜云简应下:“好。”
谢华良又走向阳台,推门看到外面的躺椅,愣了愣:“这什么,猫窝吗?你们还养猫了?”
姜云简:“是清羽的。他在客厅的时候喜欢席地而坐,给他当坐垫用的。”
谢华良:“嗷,不是养猫就行。养猫的话你们这不封阳台不封窗的,我可就要谴责你们了。”
正在考虑封阳台的姜云简:“。”
和养猫也差不多了。
谢华良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看到燕清羽缩在被窝里已经睡着。
他直接叮嘱姜云简:“最近本来就冷,马上又要再降一轮温,一定要记得看好你家小先生,别再让他着凉了。不然这个冬天他可能都得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
“今年还是冷冬,严重点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完这个冬天,务必一定肯定要上心。”
姜云简正色:“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谢华良拎起自己的医药箱:“那我先回去了啊,有事再叫我,出诊费加班费直接打我卡上就行。”
姜云简:“少不了你的。”
谢华良这才满意离开。
姜云简让陈叔去送谢华良,自己操纵轮椅来到燕清羽的床边,将盖过燕清羽大半脸颊的被子往下拉了点。
燕清羽睡得不太安稳,眉头轻轻皱起。
姜云简伸手探向燕清羽额头,温度和刚才差不多,退烧药还没开始生效。
燕清羽似是感知到一丝微凉,无意识在姜云简的手心蹭了蹭。
和上次发烧时简直一模一样,猫儿似的,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最安分听话。
姜云简克制着收回了手,静静看着燕清羽的睡颜,回想起不久前燕清羽的那句“没必要”。
自发现燕清羽心理状态异常以来,姜云简就一直在调查,可根本就查不出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会产生如此厌世的情绪。
姜云简定定地又看了许久,终于操纵轮椅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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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羽再醒来时,已经是晚餐时间。
陈叔把晚饭端到了房间里来,还准备了可移动的小桌子挪到床边:“小先生,这是今天的晚饭和您的药,晚饭后半小时吃药,家主到时候会过来检查。”
燕清羽撑着坐起身:“知道了。”
陈叔:“那我不打扰小先生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或是家主。”
说完,陈叔就离开燕清羽的房间。
燕清羽烧还是没有完全退,脑袋一突一突地疼,起身走向卫生间,准备用冷水洗把脸。
但是一打开,燕清羽就发现水龙头被固定在了热水的这一边,根本没办法转到冷水的方向去。
他皱了皱眉,走向淋浴间,发现淋浴间的花洒也同样被固定住了,只能开温水和热水。
燕清羽:“?”
怎么回事?
他脑子清醒许多,回到房间,察觉房间里多了台加湿器,没有早上那么闷热了。
燕清羽朦朦胧胧想起中午那会儿,姜云简好像跟他说了什么要封了他的阳台。
他走向阳台的方向,拉开门帘,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阳台还没被封。
算他识趣。
燕清羽按下门把手要开门,没按动。
——姜云简虽然没封阳台,但是把阳台门给锁了。
燕清羽:“……”
夸早了,还不如给他封了呢。
燕清羽懒得再折腾,回到床边坐下吃饭。
每逢生病他都没什么胃口,即便陈叔送来的饭菜分量不大,也只勉勉强强吃下了小半。
他吃得慢,刚放下筷子不久,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声音方位挺低的,多半是坐轮椅的姜云简。
燕清羽不想动弹:“进。”
姜云简开门进来,往小桌子上看一眼:“没有胃口?”
这显而易见的事情燕清羽没有回答。
姜云简喊了佣人来收桌子,拿测温枪给燕清羽测体温。
37°4,还是有点低烧。
姜云简放好测温枪:“晚上我让陈叔给你守夜,有需要的话可以叫他。”
燕清羽皱眉:“不用。”
姜云简坚持:“你现在还没完全退烧,晚上容易反复,需要有人照顾。”
燕清羽:“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姜云简:“心里有数你还能跑阳台去睡觉?”
燕清羽闭嘴了。
这种装体面的游戏就这点最烦了。
姜云简在事关燕清羽身体的重要问题上绝不让步,燕清羽沉默他就直接当默许,还让佣人搬来一个躺椅。
燕清羽看到躺椅就想起自己被锁的阳台门。
他冷不丁地问:“阳台的钥匙在哪里?”
姜云简:“我让程洋带去公司了。”
燕清羽:“?”
姜云简:“什么时候天气回暖,我再让程洋拿回来。或者你可以自己去拿。”
也就是要么等明年,要么等他自己身体能出门了。
燕清羽直接躺回被窝里去不再答话。
姜云简假装没发现他的小情绪,过去把他的被子往下拉了些。
“等你这次病好,想透气可以去楼顶的花房。”
燕清羽“哦”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姜云简不再打扰他:“半个小时后记得吃药,我会再过来。”
燕清羽没再回应,闭眼片刻,重新睁开,看向姜云简:“你怎么还不走?”
姜云简:“等你睡着我再走。”
“……什么毛病。”燕清羽小声嘟囔一句,再次闭眼不理他了。
姜云简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践行等他睡着再走,以及半个小时后回来督促他吃药。
燕清羽很讨厌吃西药,喝中药他可以麻痹自己小口小口当饮料喝,反正中药的苦他早就习惯了。
但西药必须一把吃,那种苦是会像粉末一样黏腻在口腔里,非常恶心的苦,甚至于吃过西药以后喝的白开水都会有一股药味。
除此之外也有心理因素。
在前两世的后来,他就经常会被强迫吃西药,以至于光是看到他都会生理性反胃。
燕清羽被姜云简盯着,没办法蒙混,忍着恶心勉强把药给吃了下去,差点想干呕。
姜云简及时递来一杯水。
燕清羽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
姜云简补充:“是糖水,甜的。”
燕清羽这才接过来,喝了大半杯温糖水,躺下继续睡。
这次姜云简没等他睡着,而是陈叔来了之后就操纵轮椅离开。
当晚,燕清羽意料之中真的在半夜又烧了起来。陈叔忙活照顾之余,也听从姜云简的吩咐第一时间通知他。
虽然姜云简腿脚不便,没办法亲自照顾,但始终待在燕清羽的床头,密切关注他昏睡中的状态,起到一个单方面的陪伴作用。
陈叔在几次物理降温尝试后,又测了一次燕清羽的体温,却发现体温不降反升,已经升高到38°7了。
陈叔忧虑:“家主,物理降温不管用,必须得吃药了。”
姜云简记得燕清羽晚上吃药时强忍恶心的状态,但眼下也没办法了。
他对陈叔说:“我去准备糖水,你把他叫醒让他吃药。”
陈叔:“好。”
姜云简操纵轮椅离开,再回来时却见屋内情况非常不乐观。
燕清羽一手撑着侧向床边,眼圈通红,像是才哭过,抿着唇委屈得很。
床头周围洒得都是水,陈叔正蹲着收拾。
姜云简皱眉:“怎么回事?”
陈叔无奈:“小先生不肯吃药,喂进去的药都吐了,还把水打翻了。”
姜云简操纵轮椅驶向燕清羽床边:“这里我来吧。陈叔,你把地毯拿去换了,然后就去休息吧。”
陈叔担心着迟疑:“您没问题吗?”
姜云简:“没事,交给我。”
陈叔听命拿着地毯离开了。
燕清羽靠在床头,眼尾红意未散,虚弱力竭的模样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姜云简将温糖水放在床头,问:“为什么不吃药?”
燕清羽烧得意识不清,闭口不言。
姜云简又拆了一粒退烧药,递到燕清羽面前,干巴巴地劝:“要吃药,病才能好,听话。”
燕清羽乖乖地张嘴,就着姜云简喂药的姿势,直接将药丸吞了。
姜云简因为指尖的湿润触感愣了愣,过会儿才想起要给燕清羽递水。
结果他好没来得及动作,燕清羽忽然又伏在床头干呕。
姜云简连忙轻抚他的背,听到燕清羽非常细弱的,带上哭腔的声音。
“不要……吃药……”燕清羽双手紧紧抓着床沿,眼底泛起水雾,脆弱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云简的心被猛地揪了一下,下意识朝燕清羽伸手,想抱住他,又在触及他肩膀前一刻克制着停下。
燕清羽抬头,眼底红通通地看着他。
姜云简这下是一点都忍不了了,小心翼翼地揽住他的肩膀,轻柔地抱住他。
远高于常人的体温烫得姜云简手心灼热,他却很耐心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姜云简笨拙地安慰:“不要哭。”
燕清羽靠在姜云简的肩头,却压不出多少重量,轻飘飘的,似一根羽毛,轻得让人心疼。
也只有在烧得神志不清的时候,这根轻羽才会短暂地为他而停留。
姜云简轻轻抚上燕清羽发梢,嗅到细微独属于燕清羽的甜香。
等燕清羽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姜云简才继续试图劝说:“如果不想吃药,那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燕清羽立马推开了姜云简:“我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