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侍从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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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艾雅收拾妥当，来到自己女儿卧室前。
昨晚和妮娜的谈话不欢而散，她辗转反侧考虑了很久，如果女儿铁了心不愿意进入王庭，那么她也就不再坚持。
怀着忐忑的心情，艾雅敲响了房门：“妮娜，你起来了吗？到时间该出门了。”
房门很快被打开，妮娜神情平静，走到艾雅面前亲吻她的侧脸：“早安，母亲。”
“早安，妮娜，”惊讶过后，艾雅微微笑了起来，“你这是答应了吗？”
“是的，我觉得您说得对，请原谅我昨晚的无礼。”
面对女儿态度的转变，虽然还有些疑虑，但欣慰的情绪占了上风，艾雅爱怜地抚摸妮娜的发心；“很高兴看到你想通了。凯维那小子虽然很不错，但和费里南德殿下还是差太多了。”
“一切都听从您安排的，”妮娜挽上她的手臂，娇俏地笑，“走吧，母亲。”
艾雅愣了一瞬，笑着点头。
……
昨晚，从妮娜房间出来之后，诺拉走到一个小巷里，拿出妮娜的头发，系成一个圈，放在占卜用的水晶球上。
漆黑的水晶球里出现粉色的烟雾，微微散发出荧光，烟雾之后，显现出一张颇为帅气的男性精灵的脸庞——妮娜的心上人，凯维。
顺着水晶球的指引，诺菈摸到凯维的府邸，潜入他的卧室，对他用了个昏睡魔法，撸起袖子，扛起身高两米的男性精灵，轻巧地在房顶穿行，回到妮娜的卧室。
精灵恋人们并排躺在一起，睡颜安详。
诺菈伸展身体，再次确认结界完好，席地而坐，拿出星盘和几颗宝石：“送到精灵族和人类的领地交界处吧，免得回来太快让我穿帮了。”诺拉嘟嘟囔囔，随手摆的魔法阵闪过亮光，完美的魔法印记浮现，照亮了整个房间。
魔法阵启动，诺菈一一清点转移对象：“男主角，女主角，哦对了还有钱，哎呀，在社会上生活好麻烦。”
诺菈在全身摸索一阵，从兜帽里找到占卜所得、喝酒剩下的几枚银币和铜币，找了个布袋装起来。
在原地站了一阵，挠挠头，又往里面塞了几颗宝石。
然后把布袋塞进妮娜手里，一手拎一个，扔进了打开的转移之门里。
“一路顺风哦！”没什么诚意地朝恋人们挥了挥手，等转移之门完全关闭，诺菈收好星盘，一屁股坐在床上，取下斗篷使劲抖了抖。
乱七八糟的素材堆满了床面。
诺菈从里面扒拉出一支药剂瓶，往里面加入了几种药草，最后加入妮娜的头发。她的手心升温，在魔力的作用下，药剂瓶里的药材逐渐融化为紫色的奇妙液体，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这种炼药手法，被任何一名炼金术士、药剂师看到，都会怒斥她大逆不道。
液体平静下来，诺菈犹豫一会儿，狠命往里加了两大勺蜂蜜，才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剂全部喝下，打了两个冷颤，显然药剂的味道不怎么美妙。
药剂很快生效，她的红发褪成金色，尖尖的下巴变得圆润，明媚的轮廓柔和起来，从外表看和妮娜别无二致。
妮·诺拉·娜照了照镜子，爬进被窝躺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
诺菈被王庭使者带领，进入广场后面的神祠，接受进一步检查。
根据她在集市摆摊这几天的情报，使者们会使用鉴定魔法来检查报名者的血统，避免其他种族的人混入王庭内，普通的伪装魔法根本无法蒙混过关，必须要从本质上变更为精灵血统才行。
否则她也不必喝难喝的变形药剂，搞得现在嘴巴里还泛着恶心的味道。
祷告间内，王庭使者捧来一片翠绿的树叶，放在她的眉心，让她静心去感应。
药剂暂时赋予的精灵血统，使这片来自长老树的树叶微微震动，与她产生共鸣。她能感受到一股很舒服的力量在她体内流转，安抚了所有的躁动和不安，令她的心灵格外平静。
见状，使者的目光柔和了些，用指尖碰了下叶片，叶片随即变成羊皮纸大小，上面显现出妮娜本人的相关信息。
“妮娜·泽金斯对吧？你已经通过了审核，一旦签订侍从契约，就必须在王庭服务满十年才可以离开，期间你依法享有休假和报酬，相关的条例可以查阅叶片背面，”使者示意诺菈翻看，接着解释，“违反王庭的规定会受到惩罚，如果你抱有别的心思，我建议你好好考虑，现在还可以回头。”
诺菈一入手就感受到契约的约束力，如果打破契约，她要付出一定代价，在可以接受的程度内。但她现在冒用的妮娜的身份，如果她逃脱了，契约的效力会反噬到妮娜身上，到时候小姑娘不但要从恋人的身边离开，还得去深根监牢蹲大牢。
她已经决定要做好事了，不能把委托人拉下水。诺菈装作仔细查阅的样子，悄悄咬破指尖，魔力流转，以自身血液为媒介，将原本联系在妮娜身上的契约转移到自己身上，签下妮娜的全名。
其他人查看这份契约是正常的，只有比她更为强大的魔法师才能看出端倪，不过那种人应该都老得走不动路了吧。
“感谢您的提醒，我已经决定了，”诺菈将叶片递还给使者，“还有，叫我诺菈就好。”
附着在叶片上的混乱魔法顺势攀上使者，令她陷入短暂的眩晕。使者晃了晃头，没有发现契约的异常，收下叶片：“契约完成，诺菈。后面的神龛上有转移法阵，直通王庭，那边有人接应。祝你一路顺风。”
诺菈行了一礼，进入神龛。
神龛上，代表转移的纹样缓慢旋转着，形成了光的漩涡。
在使者看不见的位置，变形药剂效果褪去，妮娜的金发染上火红，变回了诺菈的模样，踏入转移法阵。
……
精灵王庭，侍从居住的区域，某处枝干。
除开使者们到各地招募来的，还有一部分自愿前往王庭的新人侍从们，全部被分配到这里，王庭少有的熙熙攘攘起来。
枝干分叉处，运转中的转移法阵旁边，两名负责接引的侍从靠在一起闲聊。
“来的尽是些贵女，我看八成都是冲着殿下来的。”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传言，不知道被谁传出去了，连人类和矮人都试图混进来，”另外一人搭话到，“听说这次招人也是殿下授意的？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不是因为之前有一部分侍从的契约到期了么？”
“谁知道殿下怎么想的呢？两百多岁还没有找伴侣，王上都在替他着急。”
另一人马上打断了她：“嘘，不要乱讲。”
“……也是，让负责分配的人头疼去吧。”
她们身后，转移法阵开始发光，两人忙站直，端起前辈的姿态。
火红的长发率先离开法阵范围，略带卷度，配合身体主人前倾的姿态、扬起的裙角，分外俏皮可爱。
“这个看起来还不错，诶，”看到完全出现的人影，侍从瞪大了眼，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半精灵？肮脏。”
作为被上天眷顾的种族、神之爱子，精灵一族十分看重血统，即便三观混乱的暗夜一族，也不可能和其它种族乱搞，更不承认混血的存在。
曾经，混血精灵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立即处决。
人类王国崛起后，在人类贸易之路的影响下，各种族之间逐渐交流融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混血儿，各种族逐渐承认了认可了其“人”的地位。只有高傲的精灵族，仍然视混血是污秽的象征，只是迫于政治压力，不再处决混血精灵。
时至今日，在精灵王国，混血精灵依旧处于社会的最底层。
诺菈刚踏出转移法阵，乍一听到这么句评价，没有反应过来，半长的耳朵尖抖了抖。
年轻的时候，为了方便，按照自己喜好捏了人形的外貌，这么多年没有换过。那时候她脾气不好，敢当面议论她的统统都被她一把火扬了，后来自然没人敢再嚼舌根，她也没刻意更改过外形。
要论血统，在她一族里，不会有比她更纯的存在了。不过，她都在家蹲了多少年了，精灵族怎么还这么冥顽不化啊？
诺拉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笑眯眯和接引人打招呼：“我是翠叶顶的诺菈，请问我住哪里？”
两名接引人都避开了她的目光，一起展开登记名册哗哗地翻，半晌没答话。
“还没有找到吗？需不需要我帮忙一起找呀？”诺菈保持微笑，走上前去，伸手按在名册上。
两人拽起名册，同时往后撤了一步。
诺菈收回手，不紧不慢地问：“这是不让我进入王庭的意思？”
侍从契约的契约双方是侍从和王庭内务部，只有内务大臣有权利处理契约，如果出了差错，她们两人一定都会受到惩罚。
就算是内务大臣，也不能轻易取消已签定的契约。
看着眼前有恃无恐的半精灵，两人又对着名册翻看一阵，其中一人眼前一亮，没好气道：“找到了，刚好有个空位，你就住那间吧。”
诺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间在中层的房间，通风采光都不错，好像已经有人入住了。
另一人继续说：“两人一间，你的室友已经到了。”
“谢了。”诺菈随口道谢，迈步往上层的枝干走去。
等诺菈走远了，侍从才冷哼一声，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银杉公的大小姐也住在那间。”
另一人心领神会，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银杉公的大小姐——乌娅·佩托拉，出了名的骄横跋扈，就连银杉公也拿她没办法，更是费里南德殿下的狂热追求者。
区区半精灵，自然不会是对手。
“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有点痒？”拿名册的人搓了搓发痒的手指，酥痒的感觉不但没有好转，还有越来越猖狂的意思，往手臂、躯体蔓延，让她忍不住想抓挠，又碍于礼仪，只能勉强维持住面部表情。
“你这么说，好像有一点……背上好痒！”
在上层望见两人强忍着麻痒，互相蹭着后背、生不如死的样子，诺菈拍掉指尖残余的粉末，施施然转身，迈步进入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侍从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