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不乖》韩北继

28、大大方方的！

　　宋巡将凌晨和戴宁说的两件事记在手机上，其实他也有了一些方向，正是他写的石萧备忘录。要论上学时谁观察石萧最仔细，那必须是宋巡，就连同班的凌晨都比不上。

　　那时候大家都没什么心眼，也不觉得男生观察男生有什么不妥，现在凌晨和戴宁见多识广了，肯定能察觉出来什么。为了不让他们产生诸如此类不必要的意识，同时为了不让他们觉得“你都知道咋这么多了还跑来问我们？”宋巡决定暂时先不提。

　　戴宁两手在脸上胡乱搓了几下帮自己振作精神后才继续说，“我认为石萧一定是受到了某种打击，我猜和高考有关，他不是高考没发挥好吗？听说每年都有考生因为考试失利而出现心理或精神问题的。”

　　“没那么简单。”宋巡说。

　　如果石萧的隐情真的是高考失利，他就不会把高考当成三个问题之一了。

　　“但也有一定联系。”宋巡补充道。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局，三人又开始沉默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巡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还得回学校处理一些毕业相关的事，他起身刚要和他们打声招呼离开，凌晨忽然毫无征兆的吐出一句引爆现场的话。

　　“...其实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们，当年石萧...没有参加高考。”

　　“什么？！”戴宁和宋巡同时惊呼出声。

　　“他弃考了，他不是高考失利，他压根就没去参加考试。”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宋巡再次被石萧的事迹震惊到，他想过石萧没考好的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石萧竟然会弃考。那可是高考啊！改变命运的机会啊！以石萧的实力考上首都大学绝对没问题 ，他怎么会...？

　　“我...我说不出口啊！”凌晨也有点急了，“我真说不出口，况且我也不是当事人，我不好给你们说啊！”

　　“你...！”

　　“除了我以外我们高三的临时班主任也知道，听说他是第一发现人，还替学校出面处理了，你直接去问他吧。”

　　“临时班主任？你们班主任是谁？”

　　“邓英风。”

　　“邓英风...。”宋巡只觉得这名字耳熟，可猛一下他还想不起来。

　　“就邓老头啊。”

　　“他？”宋巡恍然大悟，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今年有...八十了吧？”

　　邓英风，多年前退休后被三十六中返聘教物理，他带过宋巡他们高一一班，还担任过高三一班临时班主任。

　　实际情况是，石萧他们的原班主任临近高考前几个月出车祸了，其他老师都不愿意接手，只能先让有丰富教育经验和班主任经验的邓英风接管，反正三十六中的成绩就那样，有没有班主任都无所谓，邓英风光坐镇就行。

　　不过邓英风好歹是亲自送学生们去考场的，学生们对他的印象最深，都记着他的好，几个混的不错的逢年过节还会提礼物上门拜访 。

　　三十六中的学生别的不说，人情世故这一套那是相当圆滑。

　　凌晨：“...哪有那么夸张，邓老头昨天才过完七十五大寿，还发了朋友圈呢...。”

　　“他还玩朋友圈啊，”戴宁忍不住笑出声，“你竟然有他的微信？什么时候加的？”

　　“我好歹是班长，每个老师微信都有，虽然没聊过天就是了。我有邓老头电话，不知道他换号没，我先发给你，你联系一下。”宋巡拿起手机示意宋巡接收微信。

　　宋巡点点头，很快收到了一个来自于“不忘初心”的微信。

　　“...今天多谢了，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好，有事随时联系。”凌晨和戴宁同时起身送客。

　　他们目送宋巡坐电梯离开，这才像做完一件大事，集体瘫倒在沙发上。

　　——

　　另一边，稍早一些时。

　　已经下定决心将手机彻底封印的石萧麻利换好咖啡店的制服，整装待发沉浸在工作中。苗苗见他恢复状态如此之快，心里不禁为他鼓起掌来。

　　石萧同学心理素质太强了，刚才他握着手机心事重重都一脑门撞玻璃门上了，现在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工作，就是他额头上的肿包未免有些太显眼，吓到客人就不好了。

　　“石萧，今天你负责制作吧，让白子杰盯台。”

　　“啊？”刚进店的白子杰正好听见这句话，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他这人社恐，比较喜欢背后事干，不爱抛头露面。再说石萧盯台上座率才会高，他每次在大厅里客人都跑了。

　　“也行，”石萧并不知道白子杰在想什么，他伸手朝白子杰打招呼，“麻烦你了。”

　　白子杰成功看见他头上的包，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然后默默点头把这件事应了下来。

　　他在更衣室换了半天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织线现制作衣服呢，石萧也不着急，帮着苗苗接待了一些上班族的白领后白子杰才出来，同时他手里还拿了一颗圆滚滚的红皮鸡蛋。

　　“给你。”白子杰不等石萧反应过来就把鸡蛋塞给他，然后跑到门口招呼顾客。

　　石萧盘着热乎乎的鸡蛋，凑到苗苗旁边小声问了句，“他什么意思？让我给他剥皮？”

　　“笨，”苗苗按动收银机的手速快出残影，“这还不明白？白子杰脸皮薄，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你需要自己心领神会。”

　　“嘶。”石萧眯起眼睛扫描白子杰，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无果】。
　　他摇摇头，“不懂。”

　　苗苗无奈的叹了口气，平常石萧挺活络的一人，怎么一到别人关心他的时候他就掉链子了？白子杰之所以在更衣室磨蹭那么久，就是在为把鸡蛋给石萧而做心理准备，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给了，石萧竟然完全不知情。

　　苗苗瞄了一眼门口动作僵硬的白子杰，社恐人士太不容易，应该多点关心多点爱。苗苗决定戳破白子杰的心意，她压低声音说，“让你敷头啊。”

　　“啊...。”石萧终于缓过神来，拿着鸡蛋更加不知所措。

　　虽然他平时和白子杰关系平淡，但自从纹身事件后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就是那种为本就生疏的关系更雪上加霜的感觉，石萧以为白子杰心里对自己有看法，没想到他还主动给自己鸡蛋破冰。

　　“给你你就收着，一会儿不忙了说声谢谢就好，”苗苗好似能看穿石萧的内心所感，“白子杰比较木讷，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对别人好的方法，你也是，你们都大大方方的。”

　　“好的。”石萧点点头，他向来能把苗苗的话听进心里，重要的是苗苗总是一针见血，年纪轻轻阅历丰富，整个一人生大师。要不是他是男生，他肯定能和苗苗关系更好。

　　咖啡店早上有一波高峰期，主要都是附近公司或者路过的上班族光顾，由于咖啡店地理位置不错，所以客流量一直挺稳定的，等过了这一波高峰，之后就陷入漫长的抠脚时间。

　　他们三人的日常就是有外卖做外卖，没外卖就打扫卫生或者发发传单，苗苗说这样的兼职氛围很适合考研，但她目前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时间大概十二点左右，忙完中午的订单后店里的生意已经完全安定，由于明天是周末，店内小部分堂食客人是比较懒散的，这种懒洋洋的氛围让石萧也有点散漫。他倚靠在吧台边，一只手耷拉在身旁，另一只手用鸡蛋滚额头上的包，他和白子杰对上视线后就会投去善意的笑容，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道谢，白子杰就匆匆把视线转移开，去忙其他的事了 。

　　苗苗整理好上午的票据之后摸到石萧身边，整张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今天你的帅哥朋友怎么没来？你把他赶走了？”

　　“我哪敢啊。”石萧说的是实话，宋巡目前手握他的住宅和餐饮大权，得罪谁都不会得罪衣食父母。

　　“我还挺期待见他的。”苗苗双手托腮又开始回想宋巡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

　　她那些小姐妹都不相信现实生活中有此种等级的帅哥，苗苗则直接甩出宋巡在咖啡店喝咖啡的街拍照，这是店里的客人拍下来发网上的，点击量不错，老板姐姐带头转发，招揽了一些客人打卡。

　　“打住，”石萧在她迷离的眼神前打了个响指，“都有对象的人了，能不能矜持点 。”

　　“石萧哥哥啊，我说多少次了，有对象也不妨碍看帅哥啊，看看又不犯法 。”

　　“你最好只是看，我不信你没有yy过。”

　　苗苗：“...你太懂了，放心，我只是胡乱想想，不会和你抢的。”

　　这话把石萧吓得浑身一哆嗦，鸡蛋直接摔在地上变成蛋饼。他一脸惊恐的望着苗苗，苗苗则向他投来坏笑，殊不知她刚才那句话对石萧来说有多震撼。

　　苗苗是为数不多知道石萧性取向的人，不然苗苗的男朋友肯定不放心苗苗和石萧走这么近。

　　“哈哈哈！被我猜中了！”

　　“你！”石萧赶紧往周围看了看，然后迅速把她拽到一边，“你一个小姑娘瞎扯什么！”

　　“诶呀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懂的都懂，我可是很看好你们的。”

　　“我们不是你想象的关系！”石萧快崩溃了，他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和宋巡看起来是一对，尤其是和宋巡同校的白子杰，因为太不般配了，他配不上宋巡这么光鲜亮丽又前途无量的人，旁人知道后一定会影响宋巡风评的。

　　“额...，”苗苗将信将疑的道，“那他还坚持不懈的每天在咖啡店等你？”

　　“他不是等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学习。”

　　“哦，我还以为你请假和他一起度过了风花雪月的一天呢。”

　　石萧：“少看点言情小说吧少女。”

　　苗苗嘿嘿两声，“小说是无罪滴，不过你们这种情况放我看的小说漫画里，已经在床上大战几百回合了，所以少年，你还得加把油啊！这么帅的男人不多了，管他爱不爱，先拿下再说啊！”

　　石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