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46、千层派和清汤面

　　“我这里有带了点筹码，您别客气，今晚我请客。”孟德辉从从衣服兜里拿出十枚金色娱乐币。

　　为了掩人耳目，在辉光内不会使用现实中的钱，进入之后可以在随处可见的服务站换取娱乐币，面额不等，像这种金色的一枚相当于一万元。

　　“好啊……好啊，我要喝饮料。”

　　丁善身边坐着那个看着脑子不太好的人拍着手，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孟德辉手伸进车内，挑衅地把金币一枚枚放在丁善手心。

　　潘朵拉气得刚要从驾驶座起身。突然丁善身旁那张嬉笑的脸僵住，直接一把抓住了孟德辉的手腕，力气之大，他感觉自己手腕骨头都被捏碎了。

　　“啊！”

　　看着经理痛苦地惨叫了一声，周围的打手上前一步，手有扒在车窗上的，有挂在车门上的。感觉要把整个车子掀翻，形势剑拔弩张。

　　“放手，别伤了孟老板。”丁善轻碰了一下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猫眼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原本狠戾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笑容恢复从前一样灿烂。

　　“对不起，对不起……”嘴里道歉着收回了手，和方才握住那一下判若两人。

　　“又一个狼人？丁判官和我是同好。”孟德辉揉着手，方才被抓住的地方留下五个清晰地红色指痕。

　　“这么说，我的来意你已经清楚了？”

　　既然话说开了，丁善也不必费心掩饰。

　　“本来是应该装不懂的，但在柔然什么事也瞒不过您啊。道上的人都知道，我这辈子都在找纯血狼人，难得遇到成色这么好的，到了手肯定不会再吐出来。可我也不想得罪您，不如按照当时陈至贤那蛇蝎老鬼开的价，我出双倍，就把人让给我，您看这样行不行？”

　　明朗的月辉透过车窗洒在精致的脸颊上，像是圣洁的雕像。丁善优雅地摇头。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枕边没他我睡不着。”

　　提议被拒绝，这是孟德辉能做的最大让步，愿意花费这么大代价无非是看在丁善名号上，不过，这些名声在外的上流人士不过是花架子，既然敬酒不吃，那他也不用客气。

　　“哦，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那等他开始服务客人了，欢迎丁判官来捧场支持。”

　　“好，我一定到！”丁善点头。

　　“我手下抓到一个乔装的人，本来打算扔到后巷喂狗，可是他贪生怕死直接出卖了您的行动位置，那就交给您自己处置吧。”孟德辉一抬手，几人将雷神押解了出来。

　　“多谢。”

　　孟德辉回以一个得意的笑容，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离去了，轿车内顿时明朗了许多。

　　雷神坐上副驾驶，将脸上伪装去掉。

　　潘朵拉拄着方向盘，，仔细看，这人脸上一点伤痕没有，还粉扑扑的，一看就是酒色都占了。

　　“我以为你失了手，起码能挺过几轮拷打。”

　　“万一被他们认出我怎么办？辉光内保安系统严密即便进去找到小狼崽，也没办法将人带出来，得阿善出面了，我又和何必受这皮肉苦呢，再说我又不像你，我是做实验室工作的。动手这种粗活，还得您来。”

　　雷神心虚啊，说话罕见的哄着女人。

　　“小善良你看他，不知悔改！”潘朵拉哼了一声。

　　雷神的判断不错，今晚目的也只是试探，丁善没说什么，猫眼起身抓住雷神的肩膀：“饮料呢？我也想喝。”

　　问的雷神一脸懵，潘朵拉忍不住摇头，这就是她的工作搭档们，头疼。

　　丁善扯着他的衣角：“坐好，去中街吃榴莲千层派。”

　　既然老大发了话，潘朵拉立刻发动车子，一行人消失在后街灯红酒绿的巷子中。

　　若是正面硬闯，难免得罪辉光背后的多方资本，即便证法楼也保不住丁善。想要救人，只能让孟德辉自己把人送出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谁家的狗听谁的话。

　　这件事的突破口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丁善看着对面的潘朵拉，正和雷神抢一块最大的千层派切角，两人争执间，猫眼手快，等两人察觉到，美味的甜点已经进到他的肚子里了。

　　“阿善，你要是不快点吃，就什么也捞不着了。”雷神将费力保护好的一块摆到他的面前。

　　丁善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口，口感丝滑入口即化，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奶油对他来说太油腻了，胃里一阵酸涩。

　　深夜，丁善腹部绞痛，疼得满身是汗，白色睡衣在背上湿透。仅剩力气也只能支撑他起身用枕头抵在腹部，疼痛缓解才舒服一点。想到江册又回到了黑暗中，所受的痛苦一定比他现在难熬百倍。

　　突然房门被敲响：“小善良，你睡了吗？”

　　“还没，门没锁，你进来吧。” 丁善强撑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应。

　　潘朵拉端着一碗清汤面，上面贴心地放了一个鸡蛋。她留意到丁善一天都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怕他会饿的睡不着便准备这一餐。

　　“当我还十九岁。”用筷子戳在碗里鸡蛋上，她把鸡蛋做成笑脸样子，丁善不自觉摆出一样的表情。

　　“你十九岁可没这么任性，叛逆期延后了？”

　　初见时，丁善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稳重，像是一个预先设置好程式的机器人，没有过多的情绪表达，每走一步前会计划十步之后的发展，深谋多思又能精致地保全自己，除了缺少一点人情味，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让人担心。

　　“我也觉得我疯了，可是我好中意他。”

　　潘朵拉又怎么会不理解这种感觉呢，当初她也为了一个人放弃所有，不过最后惨淡收场，他不会让丁善重蹈覆辙，为了守护他的骄傲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离开你，没有人能做到。”潘朵拉眼神坚定：“面趁热吃吧，尝尝味道。”

　　看来确实有饥饿的因素，丁善吃了半碗面身体逐渐恢复了力气。

　　“孟德辉出身于商邱，劳烦你去帮我查一下他的背景。”

　　潘朵拉接受指令，一大早就动身出发了。雷神吃饭的时候不停偷瞄丁善反应。

　　“有什么话直说。”丁善放下手中牛奶，之前江册在的时候每天都会喝一杯。

　　“干嘛支开潘朵拉，有她在不是更有帮助吗？”

　　雷神真是敏锐。

　　“没错，我让她调查孟德辉是个幌子，我们真正要查的人是他。”丁善看了一眼嘴里塞满肉包子的猫眼。

　　他立刻心领神会，一口吞了下去，把电脑打开，三两下调出一个人的资料。

　　屏幕上的人雷神并不陌生，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赵敬礼。他在商政两道可是个狠角色。就连雷神所在的机密研究室背后出资人也有他一份。不禁汗毛发竖。

　　“你……阿善你要动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雷神都开始结巴了，不过，丁善要做的事向来都不符合常理：“好……好，那我们怎么开始做呢？”

　　雷神自问自答之际，玄关的门铃声响起。

　　“实行第一步计划的人来了，雷神，你的身份也该让他知道了。”

　　既然如此，雷神便客串了一下迎宾。秦昭一开门看清来人，有些惊讶。

　　“雷教授，你怎么在这儿？”

　　雷神真名叫雷子申，是富修药业集团的大公子，也是“闷雷公”雷子康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任职于天堂研究所，是其中所有项目的决策执行人。

　　“你为什么来这儿，我就为什么在这儿。”雷子申让开了一条路。

　　原来他也在丁善的身边做事，总觉得他的世界离自己好远。秦昭拘谨得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长话短说，我需要你的帮忙，同时我也会帮你解决你现在手上的案子，不会亏待你。”丁善开门见山。

　　“不用这样，师父，你有什么想让我做得事直接吩咐就可以。”

　　丁善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但是心里很不舒服，就像自己在为了什么好处去做事，秦昭一直想走近他却感觉越来越疏远。

　　利益交换是最稳妥的关系，但丁善忽略了，当初他对秦昭另眼相看的原因不正是他不像他日常接触的，包括他自己在内的那一类人。

　　“抱歉，是我说错话了，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秦昭表情这才放松下来，连连点头。

　　秦昭把孟寿案件里的样品交给了雷子申，他化验之后确定致死的原因不是狼人血，而是天堂研究所生产麻药赤牙的半成品，也就是说有人将这些半成品偷盗出去，转手在市场上冒充狼人血流通买卖，牟取暴利。

　　“有什么怀疑的人吗？”没想到原本一件普通的意外致死案件，居然背后牵连这么深。

　　“能从研究所把药带出去，还没人发现。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我、所长、副所长、书记。”雷子申一下给出可能的答案备选。

　　“好，那我去查那三个人。”秦昭立刻行动起来。

　　看着那人兴冲冲离去的背影，雷子申感叹：“多好的人阿，这不比那小狼崽踏实？”

　　“干嘛和江册比？”丁善皱眉。

　　“没什么。”雷神含糊回应。

　　“他没他好看。”猫眼总算是吃完，从厨房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