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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遗弃和看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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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肆!”
唇边的触感尚在,回过神的小常律师用力一拳怼在那人的胸口,却没有拉开半点距离。少年像一块烙铁一样压在他的胸口,只要少年不想起身,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乖孩子当久了,也倦了,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了。”
江册上手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仰着头嘟起嘴,就在少年再次亲上来时,车窗被敲响了。
“常茂,你可回来了,师傅正要我去接你呢!”
一双窄细眼睛,刀条脸,面颊骨棱角分明,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贴在车窗上向里面张望着。胸前的吊牌上名字那一栏空着,职位写着后勤主任。
“还不躲开!”小常律师整理一下领口压抑着怒气。
少年顺手帮他开了车门,就在他下车后也跟了下来。
“这位小兄弟是?”
主任看小常嘴角有水迹,以为他打瞌睡。一边问话一边掏出手帕递到他的手里。
意识到那是少年留下的,常律师来不及回答愤怒的抹着嘴,狠狠得瞪了少年一眼。
“路上遇到的,我们不熟。”仿佛方才的轻薄举动和自己没有关系,江册抢先解释。
“小小年纪这么热心肠。我师傅就这一个儿子,这不一晚上没回来,担心啊。”
“小常律师,早啊!”说话间从三人旁边经过的职员,进门前都热情地打声招呼。
“真的姓常?”江册故意任性妄为本想要惹怒那人,逼迫他亮出身份,眼下的状况少年心里有些茫然。难道自己认错了人?
“二十几年都姓常,他想改恐怕得重新投胎了。”主任把少年的自言自语当成玩笑。
少年脸色大变一句话不说匆忙离去,看着他的背影,主任感觉莫名其妙。
“那孩子长得……”一时间想不到合适形容词。
“漂亮?”常律师好心帮他补全。
主任摇摇头:“比漂亮还要再漂亮亿点。就是性格有点怪,话说半句人跑了。”
驱车前往丁善先前所在的别墅,江册站在空空荡荡房间中,人去物换似乎急着抹去一切痕迹。
少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心乱如麻,他们带着蓝宴回柔然了吗,江册明明说过会回来的,为什么不等他。丁善不要他了?
弯曲的双腿逐渐发麻之后失去知觉,房间內的光线慢慢消失,夜晚是贪吃的怪物吞噬着人身上的温度,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只感觉寒凉彻骨。此时,一个脚步声悄然靠近。
江册抬头,一双手递到他的眼前。
“是你做的吗?”
蓝镜确实派人过来侦查,但是他的人看到得就是眼前的景象。
“和我无关,你的朋友戒备心很重,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从柔然消失,没留下一丝痕迹,很有手段。我倒是真想会会他。”
是呀,丁善的去留又有谁能左右。
“四叔,你有经历过被人遗弃吗,感觉像是在无底的深井中,一直下坠,扑面而来冰冷刀风穿透我的每一条骨头缝,要把人劈成一段段的,不知道哪里在痛。张开手发现自己什么也握不住。”
少年抱着膝盖,颤抖着缩成一团。
当年的蓝溪在某个深夜想必也经历过如此的绝望。蓝镜蹲下,张开手紧紧抱住少年的肩膀。
“别怕,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护着你。”
江册着了凉,连着发烧昏睡两天,蓝镜一直亲自照顾他,擦脸,喂饭,就连上厕所也等在门口。公馆內的守卫之间议论纷纷,几个老人也纳闷小姐出嫁后,从来没见过那个冷面冰山融化后的温情一面,就算对家主蓝照也没这般殷勤。
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要对小少爷图谋不轨。
流言蜚语传到了其他三个义子耳朵里,商议之后决定,轮流过来公馆,照看是假,保护蓝家的独苗是真。
第一周是蓝祺,之所以他自告奋勇先过来,主要是急着打听一下那晚侄子和马姑娘有没有发生什么。
但坐到床边看江册身体才刚好转,脸色很差,食欲不振桌上的药膳吃了几口,剩了大半碗,便只剩担心了。
刚要开口说些关心的话,蓝镜进门了。
“八组工程搁置,甲方那边提出诉讼,要求项目尽快恢复追赶进度并赔偿损失。我已经聘请常氏律师事务所的专业团队负责这件事的协调方案,他们委派的人到了,你要不要和他聊一下。”
“孩子都病了,这种小事你还让他自己办?”蓝祺看不过去。直接上手要把人推出去。
“来的是谁?”少年声音还很微弱。
蓝镜将二哥的手扒开到一边:“常藤的独子,常茂。”
“那个被称作小狐狸的兔崽子?我倒要看看他小小年纪能精明到什么地步。”蓝祺先一步去到书房见客。
少年起身,蓝镜从柜子中取出一套见客的衣服,帮他整理穿好。
“四叔,你以前见过常茂吗?”
“一个月前,他回国的时候,常藤在周记酒店给他办接风宴打过照面。”
蓝镜如此谨慎多疑的人,应该不会认错,所以他终究不是丁善。
两人到书房时,蓝祺正抓着头,十分懊恼地坐在青年男人的对面,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圆形的颗粒滚落至地毯上。
“奇了!这小鬼不仅知道我手下所有人的名字,还能猜到我手心里有多少个棋子。”
“二哥,老爷子今日有兴致,想要与你杀一盘,随我来吧。”
常氏在盛京这鱼龙混杂的生存空间下屹立不倒,必然有它独到的消息渠道,蓝镜对他们的实力并不怀疑。他怕蓝祺把北风内部的事泄漏太多,赶紧带他离开。
“针对甲方提出的诉讼,我们做了几种辩护方案,请过目。”小常律师单刀直入主题,体现出良好的职业素养。
手上握着文件,少年却没有低头看一眼,仔细端详着面前人的脸。
感受到赤裸裸的目光,像有千万只箭穿身而过。
“又想对我做不正经的事了?”
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把话摊开来讲。
少年眼皮眨都不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只是和你认识的人样貌相似,你这样对我,对于他不会觉得是一种背叛吗!”
少年眼波微动:“他不在意这些。”
“没有人会容忍自己的爱人和别人调情。”常律师握紧拳头。
江册皱了一下眉,他察觉到面前的人心跳骤然加快,似乎在生气。
少年起身,踱步绕过写字桌:“他根本不在意我,只会抛下我,让我一个人想着他,生病了也不来看我。”
话音落少年已走到常律师的身侧,这一双琥珀色闪着金色光芒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写不尽的哀怨。
“没良心。”
男人牵起了少年的手,十指紧扣。
简单的几个字,他确认了面前人的身份,江册的泪刚好从眼角滑落,俯身趴在男人的膝盖上。
“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江册委屈不已。
“你笨,多喷了一种香水,就认不出我了。”丁善没想隐瞒身份,那天撞见他和原野的马小姐约会,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和他解释。
丁善推测以少年的行事作风,会直接从原野内部着手,便找了老朋友常藤帮忙,找机会接近马姑娘。正好他的儿子刚回国不久,还未进入大众视野,丁善便借用他的身份。之前江册在大厦门口遇到的后勤主任,就是常茂本人。两人在国外私交不错,对他的生活习惯十分清楚。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即便心里知道答案,少年还是想一遍一遍的确认。
“我是来工作,律法相关领域是我的专业。”
丁善嘴上疏离,手亲昵着抚着少年的后脑。
“那你的工作内容包括帮委托人解决一些这里的问题吗?”少年指着心口。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了,朝三暮四的花心是该修理。”
少年在自己面前永远这样一副乖巧的模样,若是没有监视过江册在一些场合下和别人相处时的游刃有余,丁善就真的信了。从出生起就一直被伤害的人能拿出多少真心呢?他猜疑着、计算过,可任何不利于自己的命题在一见到这个人时就被抛到脑后了。
丁善摩挲着少年的脸,仔细地看着,想要看透他的心思。
少年舔了一下唇,突然站起身,环住丁善的腰,将人抱起挪到了实木写字桌的台面上,手臂支撑在边缘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感受到粗重的呼吸贴近,细碎的吻落在耳侧,颈肉被含住拉扯,又麻又痒,丁善握紧拳头轻抵在少年的喉结,燥热蠕动,情热像是蛊虫一般在肌肤相接的瞬间爆发蔓延,失了神,他本能地侧头回吻着少年的额头,眼尾。
感受身前人羞涩的回应,江册愣了一下后欣喜若狂,手指虔诚又急切的解开阻隔的衬衫,将一侧拉至肩膀下,将他的半个身子剥离出来,手臂从开敞的领口伸进去紧贴他的皮肤,手掌在他的背后支撑住,方便自己品尝他的锁骨之下。
迷醉间,丁善转头对墙角的摄像头,比了一个手势。
别墅中,电脑屏幕前,紧盯着视频画面已目瞪口呆的三人十分默契的靠后坐直了身板。
“要关掉吗?”猫眼怯怯地看向潘朵拉和雷子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