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轮回无尽时》灵环

51、地狱（中）

　　“但很可惜，本王还有要事，并不能给你这个机会。”此刻，妖王心情似乎不错，只道：“想来，你也不知道内盟与罗那国封杀妖族的真正原因吧，是他们惧怕妖族惊天的破坏力与战心，也嫉恨妖族的生命力，本王可是六十有余了，第三点呢，或许你会很有兴趣。”

　　似乎并没有被飞羽在意，但妖王兴致不低:“那便是读心术。嗯，出发之前，还是先让我看看，你这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妖王向飞羽更近了一步，沉静了几息，才做声：“其实，会读心术也很不好。原来你认为这些计划能成功？”

　　“对付计划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它开始。一开始你就打算借力打力吗？你该知道的，我能借给你力量，自然可以收回……”妖王眯眼道：“风山王去除记忆的能力并不可靠。这个招数，你们内盟上一辈已经用过，没人告诉你吗？那阵法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右暗，阵法的事，怎么没给我说一声？难道，你有什么想法吗？”妖王忽道：“现在，我真的挺生气的，你说该怎么办？这可是你引荐的人。”

　　“王，请勿生气，那阵法本来就是属下放出来的烟雾弹，刚才属下就已经说过，根本就没有安排布置阵法。”右暗暗看了飞羽一眼，又道：“请王体恤，属下谋划多年。王，你原也不需要他有想法，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他心怀不轨，你还在为他求情……”妖王冷目打向右暗：“你认为他会领你的情吗？”

　　“属下无需他领情。”右暗说道：“只是，为了大事，请王宽容。”

　　‘宽容？大事，谋划多年？’飞羽问道：“洛奇，你做了什么？”

　　“我有万象，洛奇不过是其中一个身份。”右暗阴恻恻地说道：“此外，我与王的年纪相差无几岁。”

　　“所以，你……也有六十岁？”飞羽惊讶的看着这对年轻的主仆，紧问道：“那么，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发掘的你？”

　　“没错，我原就潜伏在若氏王朝。”右暗默然笑道：“从你出生之时我就盯上了你，试想想，如果我想让内盟最大国混乱，顺便祸烧多国，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飞羽道：“仇恨、怀疑和争斗。”

　　“别忘了，我是探子，只不过是妖族的探子。所以，我改造你的魂灵，取得若明王的信任，并告诉引导让他亲自看见，让这最疯狂的君王的脸面有损，煽风点火，提出均衡其他势力坐大的策略，只不过均衡也包括他的若氏王朝罢。”

　　右暗冷笑道：“最后，让重要的工具走入我的设计，谋划一场屠妖计划，却不过是，反为我收用，做出这样大的成就，够不够有趣呢？”

　　飞羽瞬感如履薄冰，已无力生气，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已经取代了他的怒感。

　　“所以，从一开始你便处心积虑要将我推向绝境，还用如此恶劣的手段。”

　　“你只是我看上的重要工具。”右暗淡然道：“遗憾的是若明王虽然深信你是野种，疯疯癫癫的，却始终不舍得处置你的母后，可真是叫让人失望！”

　　飞羽不动声色，将莫晓心安放后，已经出现在右暗面前，面对飞羽溢于面上的愤怒，右暗毫无情绪波澜，一心避让，全无对手之意。

　　“大胆！”妖王急喝止，望向飞羽僵住的姿态后，向右暗说道：“还不退……”

　　妖王很是惊愣，伸出手掌制止右暗步伐的同时，紫眸一个简单游行，望向离自己胸膛只差一寸的小刀。

　　“所以你对右暗出手，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来偷袭我？呵呵，这动作确实很快，想不到你在失去我的力量的时候，也能如此轻松的进到我的最后防御。”

　　“我差点大意了，真是的，难怪右暗这老东西惦记你，三番五次的跟我求情，我又有些兴趣了……”妖王暗紫色眸孔忽然点热，他又道：“听我的吧！别再挂念这些儿女情怀，大丈夫就当立于天地，刀锋舔血任夕阳残雪舞，践踏千人尸！”

　　“这些诱惑对我没用。”安静的收回刀，飞羽已释然，刚刚是偷袭，也是试探，虽然他还能自主行动，发出的力度却不及妖化状态的十分之一，尽管能够将妖王的初层防御破开，但到底无法真的破开防御，在这时间差异里，妖王如果真的要动手反杀，他只能是任人宰割。

　　不能破防，他将全无胜算。

　　可笑的是他安排了计划，甚至去找风山王消除这段记忆，他真的忘记了，妖王却全知道了，甚至原本就出自妖王的手笔。

　　“为了这些，将妻女老友都杀害，你这种人，从一开始该被消灭。”

　　“你错了明羽，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三灭是我们族群的天性，如果不是自愿的，杀了也是没用。”右暗又道：“这是与生俱来，刻在骨血里，不得已的举动，逃不开的……”

　　“你住口，自愿的？这能改变什么吗？是自愿的，才更残忍！”飞羽激怒道：“我不会相信也不会容忍伤害至亲的人。”

　　右暗一怔，再没有做声。

　　“哼，别说的跟什么似的，我也年轻过。”妖王微笑，只是目光冰冷：“那感觉确实不错，但不足以左右我的步伐。”妖王语调微变，“既然我从禁府里出来了，难道我不能在晴和王国那个小王宫做些什么吗？我的下一站就是若氏王朝！”语顿，妖王忽的一笑，沉声道：“所以，不容忍伤害至亲的你，会舍得自己的母后吗？”

　　飞羽并未回应，可是他的脸色却是有些苍白，那静默的脸色映进眼里，于是妖王得胜般的笑了笑。

　　“如果你不服从我，我自然不必放过你，如果你死在这里，接下来，这个不会武功术法的女人必死无疑，然后，我会去到若氏王朝。当然，作为我的下属的亲朋好友，自然享有存活的权利。”话至于此，妖王周身妖气再次猛烈，前进一步，飞羽仍是防御，却俨然没有了气势。

　　“你还没发现吗？”妖王淡然说道：“本王为什么要说那么多，是本王觉得你的运气极好！虽然左使可以随便换，但这次要的着急，本王懒得重新找人。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可不要浪费我难得的一丝耐心。”那小刀静静落地，在柔软的土地悄无声息。

　　“就算不是我，你也回不去了。”妖王伸出的手掌便在眼前，臂上紫气已经淡了很多，手掌慢慢的向着那个托掌伸去……若明羽早就死在五年前的月崖之下，现在的我只是飞羽。

　　“我一直知道，我的身份注定会让很多事情无可挽回，现在终究走到面对的时候了。”

　　“你的身份并没有问题，是我改造了你的魂灵……”

　　不对，只要能够让右暗去交待，不，既然右暗能够改造魂灵，那也一定能修复，这一切是可以挽救的，只是，右暗必不会这么做罢了。

　　“飞羽，你不要再到这附近来吧，我真的很害怕。”

　　“飞羽不可以走错路……”

　　冰心，她害怕。

　　在飞羽犹豫的瞬间，妖王目光一冷一把握住飞羽的手掌。

　　“当断不断其后必乱！”

　　飞羽一愣，回神，他看见手掌被握紧，很简单的力度，恍若闪电雷击，脑海中那团晶亮一黯，一切便已成定局。

　　黑暗放肆了侵袭步伐，月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