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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灭亡的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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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试图镇静,抬目对视的瞬间,怒气冲脑,飞羽人影已如鬼魅跃然身前,怒声微哑,“你真是好样的,我把不传秘技教给你,你用来杀我同伴?他们是无辜的!但你非要做绝!朋友一场,竟不得你一丝犹豫顾忌,你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但终,忍不住一声怒吼。
五指如刃尖,直切入红枫胸口,剧痛把红枫已渐抽离的神识唤回,红枫却笑了:“你错的很厉害啊,他们从来跟我,就是敌人,我为何要在意敌人的死活。”
“你还笑得出来?我倒要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下一秒,飞羽诧异了,“为什么会这么红!”飞羽十分疑惑的看向红枫,但并不在意他瞳孔的涣散。
“你不在妖族长大,你不知道,可我知道,这是刻在血缘里的命运,如果不是你,那便是她。”话落,右暗忽然用力的抓住了飞羽的手,“所以,朋友一场,是要让我放任你们母子相残吗?你说,你想亲手弑母,还是想死在她的手里!”
“我抱过美琼,也抱过你和明舞,我见过最幼小的你们,陪伴你们成长,却要让你流尽最后的心血……”右暗茫然苦笑,“可是,你要相信,我是真心想帮你们可以正常的生活,封印美琼,是唯一的办法,是我做为右暗的特权。事情是成功的,我们原以为可以改变,可我王一死,我活不了多久,既然关不住命运,那便由我来引导吧,这样,你会知道和相信,一切都是我害的……”
之后,飞羽茫然抬起头,仿佛天地间却已孤寂,空旷中心碎声,是握着那鲜红被捏碎,右暗的身形随即消散……
“办法已经告诉你了,还有,我王未完成的愿望,交给你了……选择权在你……”
洞口雷鸣电起,光亮中,飞羽看向了白将军,白将军竟有了预知一般也抬起头与他对视。
此刻,白将军只看见了无尽的遥远。
“曾经,我一直觉得蓝荷国主是怪物,可其实因为我是废物,原来我连小小的碎片都挡不下。”
“并不怨你,这样的差距,没人能保证不失败。”飞羽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如此……刚刚那个人,他说的办法,真的可以实现吗?”
“你觉得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想相信他。”白将军缓缓起身,“可是,相信一个屠杀我们的敌人的话,你说,这算不算是笑话?”
“不算,如果是真的,那一切都可以挽回。”
“的确如此,可到底是因为我们的失败,才让他迫使你做出选择。”
“这件事,并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们。”
“不,我一直觉得,是我们束缚了你,明知你不属于我们,却还是希望把你融入我们,束手束脚,才会让你在万元村那般受伤。”
“不必说了,你回罗那国去,去寻回伽罗的兄长,如果我失败了,他的实力足够护住你们罗那国周全……”
“不了,那是王交与你的,就是你的,庇护罗那国,是王的请求,应该成为你的信念。我没办法离开他们。”白将军默默的看了看没有了气息的大家,抬起眸,望向那凛冽的紫色气息,“可您注定是一片飞羽,大家都害怕放你自由。”
“但我不会。”白将军安静的扬手中法杖,尖锐末端置入,飞羽静望着,却不知道望的是谁,在脸面破开,额心一点暗紫色深沉时刻,飞羽平静的闭上了眼。
屋檐顶处,池嫔卿猛地站起身,将身上的积雪抖开了去。
自己这是昏头了吗?右暗都明说他要害明羽哥,自己居然信了他的话,真的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握住法杖时刻,天边一线紫电传来,深沉敲响心钟,迟了。
寂静的黑暗,人影横抱将男子送回椅子上,紫电所造的光芒里,分明的他们便是同一个人,一样的脸一样的紫发,眉宇淡然,沉重的暗紫色闪电是额心纹,区别只是一个是张着眼,一个是闭着眼。
黑暗中,他问道:“还有什么愿望没有?”
闭紧的唇角微白,只是沉默。
屋檐顶处,池嫔卿重新坐回雪里,双手托起下颚,木然的看了看远方,青花法杖便在身旁立定,暗黄色瞳孔深沉,若是明羽哥真的按右暗的说法成为妖族的新王,那不是要灭善情换取新生吗?妖族那臭名昭著的三灭……他真的会下手吗?
其实,不都是我们大家的逼迫吗?
池嫔卿黯然仰望天空,紫电已然终止,从一开始,想将他逼上绝路的就是他的亲人,爱人,而我明明可以阻止却没有动手,这一切,最大的责任是在我,是无可逃脱的责任。
是我一直太执着了。
屋檐上,池嫔卿默然苦笑开,若从一开始便扼制,源头消失,那么一切就不可能发生,变成妖才是妖啊,应该早些认识到这一点的。
可是,右暗说的如果是真的……
一夜雪纷飞。
清晨,伺候洗涮的侍女敲门,敲醒了几些梦鸽,便在下一刻,已有侍女在殿外扫起了雪,‘唰唰’声色嘈杂而难听,打开门,于菲菲一时心烦,怒骂道,“那几个谁!谁让你们扫了!真的吵死了!”
那一身黑色飚散的女子,即使一脸睡眼朦胧,即使一身清素白色睡袍,却俨然地狱复活般,生人勿近。
几人更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直勾勾的看着这瘟神一般的存在,而身旁那端着托盘的女子直接害怕的抖了起来,那热水几乎溅到于菲菲了,然而于菲菲一脸冷漠的瞪了过来,侍女猛然吞了一口口水,手中托盘已被于菲菲抢走。
于菲菲一脚将门碰好,骂骂咧咧的说到:“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找死啊!”
屋檐上,池嫔卿有些无奈的掏了掏耳朵,刚刚那声音,这真的是瞳儿的吗?
白雪高高堆起,依然没有人注意到那块软软的白色,上面一对黑色眼珠子安静的眨了眨。
近到床旁,拿脚撂了一个凳子过来,坐在她的身边,于菲菲叹了一口气,将手帕拧好为莫晓心擦脸。
“我都没这么伺候过我老妈的!晓心,你今天再不醒,我就在你脸上画画,把你画黑。”于菲菲诡笑了一息,可是那睡着的人,却更舒坦,但没有那能让人放心的呼噜声,那么还是在昏迷状态?
“我靠,那个池嫔卿接我脖子接的那么快,你不过晕了过去,他居然救不醒?真的是笨死了!”
屋顶上,池嫔卿无奈的撇撇嘴角,他是人不是神,救得了身,救不了心。
“那也好,如果你一辈子不醒,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就让他们自己疯去。”听到话,怀中冰冷的池嫔卿苦笑后,傻望向天际。
“如果你是真的想休息的话,我也不打扰你了。”端起托盘,于菲菲难过的看了多一眼,才悻悻的出了门。
门外,于菲菲还是抱有希望,托盘被放在门边,即使知道不会有回应,她还是想问问莫晓心:“晓心,好多雪啊!要不要来堆雪人啊!你不来,我可去了!”
依稀记得去年在学校里,和晓心一起打着雪仗,是那样无忧无虑,乐哉多了。
怀抱大小的雪人出现在雪地里,于菲菲解下自己系在腰间的围绳,搁在雪人脑袋下,转身正准备走的于菲菲,雪地里有些微白色蠕动了一下,细看,竟是一个娃娃!她快步走近,将娃娃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