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轮回无尽时》灵环

97、灭亲（下）

　　暗紫色的光纹出现在若明羽的额心。

　　若明羽回到了地面，面向池嫔卿，“我与你所说并不假，你也并没有看错。我的意志和力量并不足够牵制分身，反而让我被他所牵制……谢谢你帮我杀死他，但结果不会有变。为了保护母后和这个女人，你倾力的用情愫包裹你自己，这的确成功的吸引了我，但从一开始我选择的便是你。”

　　“这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不会输。”池嫔卿拿起青花法杖，他看见，若明羽恍若散步一般的步伐。他还未明白这步伐的意义，忽然就连带着青花法杖一齐被推开，重重的摔在了玻璃光柱上，令玻璃碎裂开来。

　　若明羽已然近身。

　　“住手吧。”于菲菲是下意识的，却也真的不想池嫔卿受害。

　　看到于菲菲挡在池嫔卿身前，若明羽停止了动作，是有一分疑惑，但是他并没有说，因为没有必要。

　　见此，池嫔卿用力的拉开了于菲菲，看到于菲菲如此动作，一股热浪充沛全身，那黑色光纹骤然变为金色，也令若明羽释然一笑。

　　趁这一个间隙，池嫔将青花法杖前指，数个惊雷横向而至，全在若明羽身上爆开，却没有能伤及分毫。

　　这绝对防御的作用果然不是假的。

　　此刻，池嫔卿已经有所觉悟，口中咒语念出，这是他最后一搏。

　　见状，若明羽极快速的看过来，但未加阻拦。

　　“你先躲开。”青林说完强拉于菲菲站远后，继续说道，“国主已经没再留后路了。以国主现在的等级，需要念咒的只有顶级杀招，对方是熟悉我王的术武双修，没有打断念咒，也是在给国主机会，希望能成功吧！”

　　于菲菲看了青林一眼，再看向池嫔卿，默然闭上眼，在期待和祈祷。

　　“你最好不要失败。”若明羽背起一只手，侧过身的威严下，池嫔卿下意识的提升了一级，血脉喷张下，已然置身于黑暗时间。

　　恐慌中，于菲菲张开眼，看见那黑暗在池嫔卿周身张开，若明羽终于放下手，持小刀，以严肃的态度冲进了黑暗。

　　因为，这是往生咒，一种用自己灵魂搭桥，将对方拉入黑暗，一同往生的毁灭咒法。

　　若明羽从黑暗中毫不留情的将池嫔卿的咒法破开，随即，池嫔卿心脏一滞，吐出一大口血来，但他却笑了。

　　强行破咒而内伤，算不了什么……

　　“明羽哥，你上当了。”

　　“又在耍小名堂，我不再是那个会包容的明羽哥了。”

　　若明羽收起小刀。

　　阵阵厉光五花八门，在池嫔卿身上迸发，这是为破开黑暗而攻击的动作，到延迟到现在才展现出来，池嫔卿一颤，向后一退，抬起来手，将迸发的厉光收回，集聚在抬起的那只手中。

　　若明羽一愣，连退几下。

　　池嫔卿沉默的看着明羽哥眼中再未有过同情和不忍……

　　所以，还是任你释放吧。

　　“你若收手，我便杀掉这个女人。”若明羽已然明白池嫔卿的犹豫，目光转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身边的女人并非莫冰瞳。”

　　池嫔卿迷惑的睁大了眼，但仍未释放。

　　“围猎妖王那时我执行了杀死冰瞳的命令，是她的死而复生和现身，才让前妖王怀疑我不受控制。”话至此处，若明羽冷漠的笑开了，“但确实是我亲自动的手，因为，她该死！”

　　看着若明羽阴狠的眼神，全然不像是玩笑。

　　也是自那之后，瞳儿再也没有叫过我卿卿。

　　痛，哪里都痛，又很轻松。

　　如果这是真的，拉不回明羽哥，那我还可以去陪瞳儿。

　　这一击是生命最后的力量与绝望。

　　是以生命为赌注，将敌人拉入黑暗收纳倾力之击再加以百倍，以求同归于尽……

　　承击后，若明羽退去好几步，吐出几口血，脸面发红，却不知是因为伤害，还是因为那无声滚落的一行泪。

　　对此，池嫔卿已经无法评价什么，早就决定如此做，他只是期望能得到明羽哥的不舍。

　　所以，还能有那行泪，便够了。

　　瞳儿……

　　“卿卿！”于菲菲下意识的呼喊着，茫然的相信着自己的心痛。

　　“卿卿，真的是我啊！”

　　急跑而来的人影，这声声呼唤就是瞳儿，明羽哥果然是骗人的，就为了逼他出手。

　　望向天空，是因为真的只能望向天空。

　　两人，两双手一起托扶，却仍是无法承受之重，触及身躯的瞬间，血液喷涌而泄，是那迸发的厉光忽然回退。

　　那厉光，在一开始就完成了它的作用。

　　看到这常年冷漠高傲在上的霸道之人，失去冷脸尊严的模样。

　　于菲菲心底一阵绞痛，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叫他卿卿，但终于想起，这是那天听到的呼喊，也是莫冰瞳对池嫔卿最后的呼唤。

　　池嫔卿是真的没想过，自己会忍不住这疼痛，恍惚中，突然回过神，他知道是时间到了。

　　可他看不见了。

　　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为何连她最后一面也不让他看见？

　　“瞳儿……”

　　“我在这里！”于菲菲大声喊道，拉住了池嫔卿慌乱的手。

　　池嫔卿开心的握住了于菲菲的手，在触及手腕之时，笑容急止。

　　“为什么？”池嫔卿的笑容完全褪去，“原来，他没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于菲菲赶紧抓紧了池嫔卿的手，因为她发现他是真的松开了手。“卿卿！”

　　青林伸手探向鼻息，心是一颤。

　　“断气了。”

　　青林痛苦的闭上了眼。

　　一怔，于菲菲大喊道：“这不可能，他不是很厉害吗？”

　　青林摇了摇头，“是生命就会结束。”

　　“我不信。”于菲菲扶住了脑袋，“滚出去！是谁在我脑袋里！我不是！”眼光一侧，她急看向池嫔卿，看着他从一个鼎立的巅峰，变成了一具尸体，这不该是他的结局！

　　于菲菲急急的坐正了，用着蹩脚的心脏复苏，不，根本是疯狂乱压，她只为了赶走脑海里异样声音。

　　“卿卿，你起来！”

　　“他起不来了。”话落时，若明羽便已移位而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痛苦与激动。

　　于菲菲根本不想理若明羽，她真的不希望也不愿意这个人死掉。

　　“起来啊，臭流氓！你不是什么都要先听她说的吗？”于菲菲站了起来，用力的踢了池嫔卿几脚，“她到死那一刻都在期待着你会来救她！她一直念叨的卿卿！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输了，谁都无法阻止。”若明羽伸手抓住于菲菲的手，“你根本就不是莫冰瞳，但是念在你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我允许你见证。”

　　同一瞬间，拔剑前来的青林被若明羽推飞好几米，留青林性命，也只为有人给池嫔卿收尸。

　　“卿卿……”

　　在这最后一声里，于菲菲被拉入空洞，与若明羽一并消失在池嫔卿身边。

　　“蓝荷国主。”

　　那时候……

　　听得声，池嫔卿回过身，第一眼，他便看出了男子的身份。

　　“毫不掩饰妖气，你这是来送死的吗？”

　　“我不是来对付你的。”男子抬起头，池嫔卿再次看见了与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个人用他的身份差点害死瞳儿和明羽哥。

　　“右暗，你还敢来，把明羽哥交出来。”

　　看见，池嫔卿将青花法杖亮起，右暗只是一笑。

　　“蓝荷国主，你现在是能救他一时，但结果不会不同，还会更严重。”右暗又道：“封印美琼，制造黑色魂灵将明羽变成飞羽的就是我，但这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

　　“为了不死。”池嫔卿冷哼道：“都开始说胡话了？”

　　“明羽的生母，是我王的独女，她被人救活，意外的成为若氏王朝的王后，为了压制妖族血缘的天性，我受邀以右暗的特权将她封印，办法可行，但我王一死，我的生命也所剩无几。”

　　右暗默然道：“我一死，封印便会解除，活跃起来的天性会共鸣，必定重启新一轮的三灭。第一灭，为初生，产生分身，但这分身是充满恶意的心魔，会抹杀本身的情绪，侵占身份，来保证完成接下来的全部杀伐。明羽早已知道自己妖族的血缘，他想过克制，甚至试图牺牲自己来解决一切，或许，他不会走偏……”

　　“这不是你继续伤害他的理由，我凭什么相信你？然后，由着你害他？”

　　“凭我妖王右使的身份。我背叛了我王，瞒下了琼王后活着的事实，否则，我王不会输。三灭是天性，不是明羽，便是琼王后，可琼王后的选择只有明羽。你的明羽哥宁愿成为失踪者，被抹去自己的存在，也不愿母后名誉半分受损，你认为他会对母后出手？还是你真的希望他们母子相残？”

　　右暗微笑道，“将来，他来到你面前，杀掉分身之后，如果明羽仍是原来的明羽，也是好事。如果不是，就请你成为明羽的右使吧，去引导他，全心支持他的选择，别像我这样。”

　　那时候……

　　“都是借口……这就是在做选择了，只能说你那个哥，在你心底，并不是那么重要……”

　　“我确实找了很多借口。你是对的……”

　　青林连滚带爬终于来到池嫔卿的身边，看着再没有的幅度，终于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