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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棠棠被剪头发 ...

  •   五月二十八凌晨,军中随行的卦师占卜出最为适宜出征的时辰——五月二十九午正。

      先前那些仗都是小打小闹,此次攻城战才是大头,纵使盛澈打心底认为自己有那么一点打仗天赋,但毕竟是意义重大的一仗,他也暂时收敛了自己的骄傲。

      “这是女婿所知的布防,还请岳父大人过目。”商议进攻策略时,盛澈将先前画好的布防图交与文征察看。

      “与探子打探到的布防所差无几。”文征沉吟。

      成安与容鸢皆是见过沐棠留下的布防图,二人对盛澈设的进攻策略并不满。

      容鸢心直口快道:“先前棠棠与阿湛留下一张城防图,并特地嘱咐我们要按照那张图行事!”

      听此,盛澈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文征确实有些为难,他也对此事有所耳闻,“贤侄女,探子的情报便是如这张图上画的这般……你说阿湛和外甥媳妇的图是真……可有什么依据?”

      容鸢与成安面面相觑。

      依据?好像也没什么依据。

      见两人不说话,盛澈冷笑道:“一介深闺妇人的梦境罢了,骗骗母后与阿湛便罢,拿到明面上来用可这就是儿戏了!”

      “姑母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只要沐氏的话没有任何依据,便只能说明是母后与阿湛遭受沐氏蒙蔽!”盛澈皱着眉,沉声冷言,“没追究沐氏妖言惑众的责任已是我仁慈,你们就莫要再添火了。”

      文征觉得女婿的话非常可信,他对容鸢与成安挥了挥手,“殿下说得在理,你们二人就不要再胡搅蛮缠了!一个深闺妇人的胡话你们几个怎还奉为圭臬了?”

      容鸢对这事儿称不上很了解,她急得连连掐成安让他说句话,怎知成安也是跟着盛湛的指令行事,压根没有去了解过为何沐棠会出此预言。

      两人你掐我我拍你,好半天了,愣是没半个字。

      “你俩出去吧!”

      见说不过文征,两人只得先出去。

      一出营帐,容鸢就口无遮拦地骂了起来,“盛澈那厮方才上战场,他能懂多少东西?毕竟弟妹的话还有母后与阿湛在背后撑着!”

      成安向来是追随盛湛的,他连连附和,“对啊!这人以为自己砍过朝廷兵卒的几颗脑袋就是战神了!我们殿下砍过的脑袋可能堆成山了!”

      两人不服盛澈归不服,反正文征是老大,只要文征说的话,他们找不到理由反驳就得乖乖地听话。

      ——

      五月二十九午正。

      在第一批兵卒们出发之前,以文征、盛澈、容鸢、成安等将领为首、各千户为次分别站在貔貅铜像之前持高香再三磕头。

      这是中原的习俗,容鸢没经历过,只能一边偷瞄着身边的成安的动作再一边磕头。

      礼毕,成安直起身子,转过脑袋,便见容鸢抿着唇看他,他笑,“郡主怎如此痴迷我?磕头都不忘瞧我一眼!”

      容鸢冷笑,“自作多情!”

      成安哪里在意容鸢的话,他依旧满面是笑地走上前,伸手把容鸢拉到了怀里抱着,“此一征,还请郡主平平安安的。”

      “婆婆妈妈的!”容鸢老哥们似的拍了拍成安的后背,“你回来的时候别缺胳膊少腿啊!不然我以后可就换人睡了!”

      ……

      祭拜过后,便要出征。

      盛澈被文征委以重任,为副将,追随于他的身后,另一名副将则是成安。

      大军铁蹄向前奔袭,敌我相遇,顷刻之间,大战打响。

      这一仗意义非凡,这刚一上来,双方各自发出利箭,数千近万支黄羽、白羽箭矢在空中交锋,发出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有的箭矢半路相撞落下,而有的箭矢成功飞入了对方的地盘,成功中伤对方的兵卒。

      趁着箭雨倾盆,大阵前方的兵卒们吼杀着冲锋向前,数千人杂在了一个圈子里,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许多人的刀刃上已然滴着还温热的血。

      还未真正出动的盛澈随着文征、成安以及一众兵卒站在高处,这地方看低处的风景很是清楚。

      这一仗,可远比从前几回激烈多了。

      “殿下还不可独立行事,一会儿随我行动!”文征是老将,此时依旧气定神闲,不慌不忙。

      盛澈扯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应,算是同意了文征的安排。

      “成安依旧行掩护之责,切记注意安全!”

      “是!”

      当第一波冲锋者战程过半,文征命令号角手吹动号角,第二波大军应声出发,文征、盛澈以及成安混在这批大军之中向前线进发。

      对方不甘示弱,也吹动号角、捶打战鼓,号令第二波兵卒出发。

      这一回不再有箭雨迷乱视线,而是实打实地到阵便打杀。

      这一波更比上一波激烈,才半刻钟,平原上的地皮便成了红色,血腥味在空中飘散,血肉在眼前横飞。

      这一仗是否得胜,看的不是活下来的人多人少,而是是否有所行进、攻入城门。

      兵卒们卯足了劲儿地往前冲锋,那座巍峨的北城门似乎就在眼前。

      临行前,文征亲口许诺过,前三名进入城门的战士赏黄金千两,赐三代爵位。

      ——

      西域。

      这是沐棠开凿坎儿井的第五日。

      普通而又适当的劳动可以使人心情愉悦,但被逼迫又高强度的劳动只会让人行尸走肉。

      纵然有都兰在旁边陪着,沐棠却也笑不太出来——开凿坎儿井太累了,她恨不得直接钻进沙子里躺着,好把自己埋了。

      “你们几个凿土的,去下个井道帮忙!”监工举着灯,伸出黑噗噗的手指点了五个人,正巧点到了沐棠。

      沐棠不舍地看向了身边的都兰。

      都兰笑着拍了拍沐棠的肩膀,“等今天的活干完了,咱们在外头见面!”

      沐棠还想靠着都兰多说两句,那监工就皱着眉,阔步走过来推搡了沐棠一把,“磨磨唧唧干啥呢!还不快滚过去!”

      沐棠话还没说出口,只得随着另外四人走到别的井道去干活。

      这井道开得偏斜弯曲,比原先的井道还要漆黑,除却难闻的空气和飞扬的尘土,沐棠什么也感受不到。

      “用点力!没给你们饭吃是吧!”没听见激烈的声响,该井道的监工挥了挥手头的鞭子。

      听着鞭子的抽打声,沐棠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时候她又想家了,想回未来,想继续过那种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美好生活……

      沐棠越想越觉得委屈,手头凿土的动作也愈发不利落。

      忽然,鞭子狠狠地甩在了她的后背上。

      沐棠尖叫了一声,被抽倒在地,随后那监工提着灯走上来,对着倒地的沐棠一阵踢踹,“你他娘的甭想偷懒!”

      本就腹中空空,又遭毒打,沐棠一时间无力爬起,只能蜷缩在地上,以求减轻疼痛。

      见沐棠迟迟不起,也没有求饶声,那监工心中窝火,当即扯着沐棠的一条腿,粗暴地将她拖出了井道。

      井道有些砂砾碎石,一路拖行,沐棠的后背、手掌被摩擦出长长的伤口。

      一出井口,那监工便把沐棠甩到了一边去,沐棠狼狈地趴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另一位监工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好戏,并不忘提醒道:“这个女人来头可不小,切记只可打骂,不可淫辱,更不要让她断了气!”

      沐棠毕竟是皇家命妇,若是被外男夺了,万一丑闻不小心传了出去,皇家总归是免不了要受到一番指点。

      那监工搭在裤腰带上的手不情不愿地放了下来,“他娘的!居然不让睡!我还想尝尝所谓王妃是什么好滋味呢!”

      面色惨白的沐棠听此,惊恐地撑着身子,向后缩了缩。

      若这又老又丑的监工敢对她行不轨,她拼了这半条命,也要亲手将他杀剐了……

      “你们两个,将这小娘们抓住了!别让她跑了!”监工指了指后头的两个小属下,而后转身而去。

      被指到的两人大步冲前,牢牢将差点起身跑走的沐棠摁下,迫使她跪在地上。

      沐棠一边如发狂的兽一般怒吼着,一边眼泪哗哗地流,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依稀瞧见那监工又朝自己走来,巨大的惊恐浮上心头,她使出浑身解数要挣脱桎梏,奈何身单力薄,终不得愿。

      那监工一手握着剪子,一手扯住沐棠那因多日未曾清洗而裹夹着沙土的散乱发髻,狞笑一声,剪子胡乱地将那头乌黑的发剪落。

      不知是剪了多少下,沐棠那一头原本又长又齐的秀发此事有的长至腰腹有的短见头皮,甚至她的头皮上还有被剪子划开的伤口。

      见沐棠大半的头发都被剪落,那监工大笑着离去了,两名小属下也松开了沐棠。

      华夏子孙字千百年之前便将“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烙刻于心,损人发肤无异于扇人脸面,践人尊严。

      所有人看着满头乌发长短不一的沐棠,不由得面露同情。

      不过,沐棠来自开放的未来。

      她只觉劫后余生。

      头发没了还能再长,小命没了可就一切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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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新文《月娘小吃铺》正在更新 完结文《谪居》《嫁给冷面世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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