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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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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南淮天险道的事情就有了结果,事实确如柳逢春描述的那样,计划可以实行,部署立马开始执行,按照当初约定的,柳逢春需要重反上京,等待合适的时机救出人质。
前来送行的傅晏清一把抓住了柳逢春马的缰绳,“这次上京之行可不比南淮的任务简单,现在上京你可是可是到处都是追捕你的人,燕少煊虽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也不能替你完全打掩护。”
她当然知道傅晏清担心的是什么,在各派势力的眼皮子下面上演一出移花接木,难度可想而知。
柳逢春道:“倒不用麻烦其他人,你忘了我现在的易容术可不容易被识破,只是我唯一必须注意的那就是叶灵儿。”
“叶灵儿?”傅晏清不知道这个人。
“她是大理寺卿的女儿,现在听说嫁给了庆王,她实在是对我太过于熟悉了,几次都是她看出来我的伪装。”
说起叶灵儿柳逢春内心还是有点挣扎,世事无常,也没想到朋友最后成了敌人。
“那确实回去要避开她。”傅晏清还是不放心。“我这两日的嘱咐你还记得吗?”
“当然。”
这次返回柳逢春可不是孤身一人去做这个事情,自然是更有把握,瑾王前两日才透露自己腰间配饰天蝉的用途,可以号令晋阳最大的密探组织,而这个东西傅晏清竟然直接交给了她!
无条件的信任。
柳逢春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玉质不错的把件,从来没想到会如此的重要,现在想想季碎当年让她去偷也不是没有理由,正因为十分的贵重,傅晏清交予她她却也不敢轻易的收下。
临要离开前,傅晏清还是将此硬是塞给了她,“我在军营中这东西也用不了,天蝉就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若是用不到最好,有什么突发状况你直接交给任时今,他知道怎么办,或许会是一道不错的保命符。”
柳逢春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上私藏着傅晏清的私物,将那个威远将军的私印掏出来还给了傅晏清。“物归原主了。”
“原来一直在你这里,我说呢怎么找不到。”傅晏清当时情急之下抛出救的人,回过头找的时候已经无处可寻,没想到东西一直在心心念念的人的手中,“说起来这个印也不简单,你遇到盘查的时候可以试试很有用。”
傅晏清将东西放回到她的手心中。
她倒是明白傅晏清的用心,“你总别担心我,朝堂内外每一个好对付的,照顾好身子可不要被拖垮了。”
战事还未开,傅晏清一直忙于排兵布阵推演,军营可不是上京的安乐窝,他既要御敌也要御下,算是彻底的卸下了纨绔的伪装,身形也因操劳而轻减了几分。
傅晏清倒是让她放心,“方铭也被我支走了算是少了几分的压力。”
方铭那个人不算是好人,可是心中算计太多让人不能够太放心,因为只忠心于周家应付起来更加的吃力,柳逢春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羽涅拧了眉,虽然隔着帷帽,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这里。
“积善堂的羽涅并没有走,留了一个监视你的人。”
傅晏清瞟了一眼并没有在意,积善堂除了方铭之外其他人他不放在眼里。
不远处的马鸣像是一直催促柳逢春,她知道自己该立马启辰了,她翻身上了马,策动缰绳奔向自己的战场。
这一路上走的是官道,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也没有南淮贼人,需要盘查身份的地方,都被安排的假身份应付了过去,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通缉画像,越是快到上京越是盘查的更加的仔细,看样子已经是意识到南淮潜入者的危险了。
她在上京的门口她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守城的士兵只把她一个拦了下来,问的十分的详细:“你从南面来上京干什么?”
接口柳逢春早已经想好的,“来投奔亲戚的。”
柳逢春假的那个身份属地是距离南淮很近的禹远,这一路上很顺利,她也没当一回事,现在看来为了方便管理,下面的人也是实施了一刀切的方法,就连塞银子的这会儿也不好使,一劳永逸的懒政。
“去去去,你不知道吗?从上周开始南面来的一律不能进城。”士兵将她推到了一边。
“这位军爷,南边什么情况恐怕你也清楚,若是连亲戚都不能投奔,南边来的百姓多了在天子脚下闹起来了,你看你们也不好交代。”
柳逢春也知道这些人也没有好好的去执行上面的政策,其实对柳逢春的这种说法还是有些忌惮的。
守城的士兵眼珠子转了转,道:“既然你说你是来投奔亲戚的那便找一个熟人给你做担保,然后我就放你进去。”
说来说去,就是为难她不让她进去,再说以她现在的身份很难找一个担保,不管是找谁若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都会成为拖累。
就在柳逢春实在是与守城士兵说不通,忽然想起了傅晏清的私印,她当即拿了出来。
“你看看这个能不能作为证明。”
那个威风凛凛的威远将军端坐在柳逢春的手心中。
“呦!你是瑾王的人呐!”那人忽然变了个脸色不失热切,声音压低了下来,将柳逢春迎到了一旁。
谁知道原本不抱希望的一试,反而真的有效果。
“怎么那还有假?这会儿认识了?”柳逢春将东西收到怀里。
“小的刚刚眼拙,这上京的人谁不认识、谁不知道,这可是瑾王走到哪里都带着的爱犬,若是连这东西都不认识,我怎么在这上京城内混啊。”
看样子瑾王殿下的狗也在这上京城中有面子多了。
“我是给太妃娘娘报平安的,你懂吧这事儿……”柳逢春故弄玄虚,这些人都是人精,话说一半另一半让他自己参透,他还得夸自己聪明,把过多的注意力都引导在琢磨她说的话上。
“自然是懂的。”不懂他也得说懂。
“毕竟王爷是去办大事,派人回来传出去也……”
守城的士兵顿悟点头道:“理解,理解了,我什么都不说我也没看到您来过。”
真是理解的很透彻,柳逢春几乎是被热情的送进去的,还没有登记名册进城的记录上也不会有她。
瑾王府和周将军的府邸看着并无异样,但仔细瞧总有那么几个陌生的人在门口盯梢,看样子正大光明把人救出来根本是不可能了。
柳逢春并没有在原地逗留,一切要从长计议,现在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不能被高家发现什么端倪,等傅晏清发信号给她然后在进行营救。
她最后落脚的地方自然是到了凡尘,傅晏清宴请集会的别馆,这里地处偏僻几乎没人会想到柳逢春会在这里藏身,而傅晏清偶尔来休憩居住的屋子在别馆深处的小院,听闻是每月十五日才会有专人过来打扫,成了柳逢春最佳隐匿的地点。
柳逢春是从后门进入,房间内宽敞明亮,没有奢华的陈设只是简单的几个家具,唯有一套精巧的茶具显得主人脱俗雅致。
房间的书柜吸引了柳逢春的注意,似乎是含纳了很多领域,一些比较冷门的乐律也是有的,柳逢春饶有兴趣的看着,目光最终放在了梁轩的那一栏上,自己当年辛苦寻找的《尚志》居然安静的躺在书架上。
柳逢春先是一愣,然后将书从书架上拿了下来。
犹记当年赌坊那句刺耳的声音:呦!谁为了一本书出手这么阔绰?
那本应该是个手抄本,而真货自始至终都在傅晏清的书架上。
自己真是好赖话听不清楚,白白花了一大笔钱去收了一个假货,想起来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客气的将人甩到了地上,现在想想自己白瞎了那么多银子,总归是当时头脑发热才会听到忠言逆耳,但是缘分就是那么的奇妙,她嘴角上微微上扬。
原本重返上京有些焦虑的心,此刻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似乎这里像是早给她准备好的似得,宁静致远,厚积薄发。
*
皇宫,景轩殿。
后宫的嫔妃们哭哭啼啼的在殿外,吵嚷这要伺候皇帝,皇帝已经病了很多天了,始终是没让她们见一面,殿内只有爱子的皇太后一人照顾着儿子。
康亮先是打发了各宫的嫔妃,担忧的往殿门看了一眼,上京外有多慌乱,沉重的大门隔绝了外界的丰饶,这大殿内有多么的安静,只有一缕悠悠的檀香扶摇而上。
皇帝继位不过几年变缠绵病榻,时常昏睡偶尔醒来连话都说不清楚,国事现全由庆王和几个朝中重臣主持,高家看似在外什么都没干,但是康亮也清楚山雨欲来风满楼,皇帝是好不了了。
心里面想着就看见庆王疾步从外走来,这庆王进来十分的在宫中表现的十分的积极,康亮内心已经有了防备,但是表面上还是十分的客气的迎上去。
“王爷是来看陛下吗?”
“母后是不是在殿内?”
庆王并不是来看望皇帝的,刚开始还寒暄问几句病情,这几天连走走形式都不做了。
“在里面呢,奴才帮你通传?”
“去吧。”
连一句客气话都不说,康亮转过身的时候微皱眉头。
榻上的皇帝面色惨白,皇太后悉心的喂着药,一脸的担忧恨不得皇帝的病症在自己身上,这样的皇太后康亮自从伺候自己的主子就没见过,看着也是稀奇,看着像是要把过去缺失的母爱补回来似得。
“太后,庆王殿下在外面候着呢?”
“他怎么来这儿来了。”这位皇太后将喂了半碗的药也搁置了下来。
气氛似乎变的更加低沉了起来,这位主子不高兴了,康亮弓着身子道:“要不我让王爷进来?”
“进来做什么?陛下病着难道要让好着的人也被病气所染?”太后的声音变得尖锐。
康亮连忙跪下,也没料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惹恼了对方。
空旷的大殿内没有声音,太后站起来绕开了康亮出了景轩殿,直到外面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康亮才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到皇帝的病榻前站了半天,将那桌子上的药碗扔了出去。
这皇宫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