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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以假乱真枯叶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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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骗婚的闵震尊?我最看不惯他这种虚伪小人了!遮遮掩掩可以,没人拦你,但明明喜欢公子,却偏又娶妻。不忠于家室,又在外面踏遍繁花,便当真是猪狗不如!”楚凌溪提及闵震尊,似怕被他的名字玷污了口齿一般,狠狠呸了一口。
“可不?真是的!闵夫人本为良家之女,居然嫁给了他,真是害人不浅!”司玘炎满脸看不惯小人得志的愤恨模样,颇替闵夫人不值,“不过,他这人及其能演!不熟悉之人,哪能看得出来?他撩拨你的时候,你为何拒绝了他?”
“丑!”楚凌溪毫不犹豫地答道,“他便是相由心生的最好例证!”
“肤浅!”司玘炎轻嗔了楚凌溪一声,正色道,“怎可以貌取人?”
“你行你上呀!”楚凌溪一脸不屑地瞥了瞥司玘炎,颇不服气,“你又为何拒绝了他?说呀!你有啥冠冕堂皇的理由?”
“丑!”司玘炎不假思索地回道,打了一个机灵,面露恐惧嫌恶之色,“心太丑!”
楚凌溪本是差点要翻了白眼去,听得司玘炎随后解释,便是歪了头,点了点自己心口之处,“咱俩说得不是一个意思嘛!讨厌他的根源,就是他的心太过丑陋嘛!”
“不是每个人都有心!闵震尊可能没有!恐怕得你剖开看看才知!”思司炎玘无所顾忌地又是讽刺,又是说笑着,却忽儿脑筋通了一般,想起了什么,随而嘘声,“听说这温泉山庄,也是闵震尊的地盘。”
“是就是呗?怕什么?咋的?他还躲墙后面偷听咋的?”楚凌溪满不在乎地拿起一块鲜果,咬上一口,“谁敢偷听,我就把他的骨头一块块拆下来,再整整齐齐地摆到桌面上欣赏。”
未曾想,那墙后,确有人在听二人这般闲话。闵震尊小人之心,善偷听之事,不想近日,却听到了自己之头上。
“有理!”司玘炎毫不犹豫地道,却似仍不解恨,又是口出狠话,“惹我们的,就不用跟他多费口舌,直接上刀,切成一片一片喂狗!”
“应该!”楚凌溪点头赞许,却随而面露谦虚之色,“不过,那是厨子擅长之事!我可不行!何况,他这老淫贼之肉,狗都嫌脏!”
闵震尊听闻此言,气得险些跳脚,却不由自主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偷偷舒了一口长气,似庆幸自己躲过一劫那般,愤愤然拂袖离去。
“有道理!咱走吧!”司玘炎舀了舀那池水,忽有不满,便是转移了方才之话题去,“这池水怎么那么脏呢?下次不来了!”
二人收拾出浴,闵震尊已是气得发抖了。不过,待慢慢丢弃了之前的糟糕心绪,他便暗自窃喜了——原来,其最钟情的美人虚莫桓,同柒湛远没有行那鱼水之欢!他尚有机会去夺心头所爱!
啪!
柒湛远的剑柄落下,打到闵震尊的臂上。
闵震尊疼得叫了一声,却是顾及周遭人的眼光,飞也似的藏下面上愠色。
柒湛远把剑递给厉擎风,斜身挡于虚莫桓身前。本不喜与人多有瓜葛,却是见虚莫桓被人为难,自是急了。
“呦!我说是谁呢?这么衣冠楚楚的,原来是闵庄主!方才有一只枯叶蝶落在了这大氅之上。本侯叫湛仁王爷帮你赶走!”厉擎风忍下数分笑意,装模作样地蹲于地上寻找一番,待站起后,便是把手一张,呈于人前,哼笑一声,“还真叫湛仁王爷给打中了!”
闵震尊本已疼得不行,看到厉擎风手里却有一形似枯叶之蝶,便也是只得认栽,忍下钻心疼痛,口吐违心之言来,“王爷费心了!多亏侯爷慧眼如炬!”
“哪里哪里!本王举手之劳罢了!”柒湛远见厉擎风同闵震尊皆是演得可圈可点,便随着一同浑水摸鱼过去,“闵庄主,您是哪里不舒服么,要找本城的名医问诊?”
“犬子略有不足之症。本座稍作询问。”闵震尊刚刚咽下这哑巴亏,却即刻碰上了这亟需回答之难题,情急之下,只得提及闵息宁,胡乱编了个理由,应付这突如其来之麻烦场面。
“吾已给了一些建议。请王爷放心。”虚莫桓见闵震尊如此,也只得假摸假样地配合几人,一同把这场面,圆了过去。
“王爷,您得此良医,真是——”闵振尊虽是嘴上不喊疼,身上却是痛得不行,只得咬牙切齿地硬忍着,“令本座好生羡慕。”
“此言有理!本王惜之敬之,万金不换!”柒湛远话中有话,“闵庄主,诸城联会已经通过禁药法令,禁产诱人上瘾之丸药。”
“多谢王爷告知。本座庄内有事,就先告辞了。”闵振尊点头霞假笑,讪讪离去。
“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再好的衣饰,都拯救不了他那副破烂不堪的皮囊!”厉擎风哼了一声,颇为不屑。
“你真厉害!怎么想到用那什么枯叶蝶替本王解围?”柒湛远好奇问去,满目赞许与好奇之情,“最重要的是,你居然找了半天,真的弄出来一只!”
“目目送给我的!墨茵寒教他用枯叶做的!”厉擎风把那假的枯叶拿给虚莫桓及厉擎风看,“我哥刚转交给我,这不就派上用场了?真喜欢看他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厉擎风看破又说破,忽而自得,“你递剑之时,我便是明白了。你情急之下,打得闵震尊不轻,既然如今未同他撕破脸,便得把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冲突糊弄过去。而你见莫桓受了委屈,便是正在气头上,心里只想着他,更没那工夫去编理由了。我怎会这般有才?聪明绝顶不说,演技又浑然天成!”
“确实!本王也这么觉得!”柒湛远心悦诚服,交口称赞,“还深解人意!你我甚有默契!”
“诸城混战之时,他为各部间之掮客,本王已是不知,当初是否该留下他。”柒湛远喃喃自语道,长叹一口气。
“希望他迷途知返吧!”厉擎烈神情复杂,半是自语,半是同柒湛远道。
回去后,虚墨桓得知,柒湛远寅时便醒,再难入睡,便是关心前去看望。
柒宝进门,见柒湛远赤膊袒胸,肩下涂油,虚墨桓手覆柒湛远之胸口,便是猛地转身,冲向门去,不住责怪自己,“小的来得不是时候!小的没眼色!小的告退!”
“柒宝,回来!”虚墨桓于他身后轻喊,却只害他跑得更快,直到撞到了厉擎风身上。
“看你慌的!”厉擎风拂袖住柒宝,关心道,“没撞坏吧?”
“没!没!多谢侯爷关心!多谢侯爷不同小的计较!”柒宝道谢不停,缩头缩脑地拦住了厉擎风,“您请回!”
“为何?你家王爷不在吗?”厉擎风命人把带来之补品交与柒宝,“本侯听他说,后半夜总是醒!这会儿得了空,来瞧瞧他!既然他不在……”
虚墨桓喊他不住,便要柒湛远去喊,说有东西要顺便教柒宝。
“柒宝!”柒湛远听了虚墨桓之话,便是亲自喊道,也不知厉擎风到了门外。
“他在?”厉擎风略惊,见柒宝扯开嘴角,笑得甚为用力,却无半句言语,便是不免想歪了去。
见柒宝未有现身,柒湛远便是探头望向窗外,见厉擎风来了,便是同他寒暄两句,请其进去。
厉擎风小有犹豫,还是带着柒宝跨门而入,待见柒湛远正是披衣,便是拦他,“不用穿了!知道你干嘛呢!他之前也给我哥这样治过!”
“啊?”柒宝惊出了声,慌忙闭紧了嘴去,又是拼了全力咧嘴笑起,心里却是嘀咕不停——王妃和御擎王?这般亲密无间?
“我一闻这油之味道!就知你们在干嘛!”厉擎风看了看那油瓶,又看透柒宝之心思,便是无奈笑道,“虚墨顷帮我哥弄的!我哥自己就能行,别笑了!”
柒宝收回笑容,揉了揉撑得不行之脸。柒湛远得知虚墨桓未有同厉擎烈亲近,便是难掩面上之笑意,邀厉擎风坐下。
柒湛远之细微表情,皆被虚墨桓看于眼里。
“不了!墨桓在这儿就够了!赶紧的吧!别晾着了!”厉擎风未有就坐,便是离开了。
柒宝亦要跟着厉擎风走,却是被虚墨桓拦住了,只得留下,再笑不出来,“要——要小的看么?”
“正是!”虚墨桓温和地道,“你得盯着他这般去做!否则,怎么能好?”
“啊?”柒宝甚惊,却是没来得多及想,便是又重重点头应道,“啊!”
虚墨桓蘸了油,抹于柒湛远胸口,举手拍打按揉,却见柒湛远脸已渐红,便是对他俩好生解释道:“这是云门、中府两穴,此举为‘开穴’。”
虚莫桓又为柒湛远臂上涂满油,拿过一块片板。
“一路经过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诸穴,到了鱼际、少商二穴,便可停止。”虚莫桓手持片板,从所经之穴位压过,又把片板交给柒湛远,“你来试试!”
柒湛远接过片板,学着方才虚莫桓那般,像模像样地刮来刮去。
“甚好!以后可常这般自愈!”虚莫桓笑赞道,随而把每个穴位之位置,又提了一遍。
“这是尺泽穴?这是太渊穴?”柒宝于臂上找出那穴位来,指予虚莫桓看。
“对!”虚莫桓微笑点头,“柒宝着实聪明!”
柒宝学有长进,很是高兴,又识趣退下,留他二人独处。
“若墨桓已同他如此亲近了呢?”虚墨桓塞紧那油瓶,不依不饶地问道。
“本王虽是不甘,却仍愿接受。因为那是你嫁入湛仁城前之事,与本王无关。”柒湛远靠近虚墨桓身边,于他耳边念着,又不禁脸红,“可本王知道你不曾与他如此亲近,仍是开心不已!本王还是忍不住吃醋!”
之后,柒湛远睡得甚好,不再醒后难眠了。
虚莫桓见柒湛远精神抖擞,便是心情舒畅,“调理好了,气色着实不错!以后不用给你治金之脏器了!”
“多亏莫桓!”柒湛远抚着虚莫桓之肩,“技艺精湛!”
“此法甚是简单!医者皆会!你不是医者,不也学会了吗?”虚莫桓直言道,非为自谦,却难眠小有得意,“金之脏器,好医!金脏无疾,吾心不忧!”
“你之后就回去了?”楚凌溪惊道,已然不知如何数落虚墨桓才好,“你为不留下?反正他也睡不好!不正好做些有趣之事?”
“他睡不好,怕打扰他……”虚墨桓如实道,却是声音颇小,底气不足。
“你在他才能睡好!你们之前清清白白,他怎么能睡好!你还自称医者,该给自己瞧瞧是不是脑子有病!要不是你是个活人,我都想把你卸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进了虫了!你!你让我无话可说!”楚凌溪放下一箱白骨,对着那头骨道,“这人肯定没你长脑子!”
“那你还不是说了这么多……”虚墨桓脸微泛红,低低嘟囔道,“我自然是想留下!病人大多不愿被打扰吧!”
“病人?他是病人吗?”楚凌溪一听便气,却随而不禁喷笑了去,“对!确实有病!成婚许久,琴瑟合鸣,却——冰清玉洁!这样的夫君,能不有病吗?不对!只他有病,你们不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俩都有病!”
“哪有你说得这般严重!王爷是品性高洁,怎是有病!”虚墨桓一本正经地道,“至于我,大概是医者之心吧……”
“可不!你说得对!”楚凌溪翻了数次白眼,嫌恶至极,“你俩都是仙人!你俩但凡有一个俗人,都熬不到今天!靠这口仙气吊着,无欲无求,就是不肯圆房!”
“之前我叫柒宝带他去那风月之地了!虚墨桓又道,唇边挂笑,难掩开心,“是他不肯……”
“所以呀!这不就说明他是个神仙吗?他都修炼成仙了!”楚凌溪眯上眼去,擎起手来,作那故弄玄虚之态,把虚墨桓逗得直笑。
“神仙?”虚墨开怀应道,“他穿着我做的衣衫,看起来仙风道古的!确有几分似那神仙!”
“那是你手艺差,还是你眼神差?你把衣服做成啥样了?那还能穿吗?”楚凌溪收起乱摆姿势之手,于虚墨桓眼前摇来摇去,“你莫不是有眼疾了吧!”
“王爷可喜欢了!听柒宝说,都不愿脱下来!”虚墨桓很是得意地道,笑上颊去。
“所以说他有病么!”楚凌溪恒了一声,“说了半天,不就是你俩都挺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