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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泪眼相望城终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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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按照莫桓的意思，从弗伊王叔和霍端处寻得了一些死兽！”厉擎风带着司玘炎，去到荒郊野外的无人之处。
司玘炎见那一堆死兽，若残砖碎瓦一般被丢放于孤僻之地，便是心头一酸，冲着上前去。
“不可！”厉擎风，拉住了司玘炎的左臂。
“危险！”楚凌溪疾声道，拉住了司玘炎的右臂。
“我懂！我没事！”司玘炎停下脚步，似在安抚厉擎风与楚凌溪一般，拍了拍胸口，“它们已经死了！我们得把它们掉，免得再有人触之染病。”
“莫桓说了，不让我们碰触！”厉擎风松开了手，侧身远去。
“莫倾也这么说！”楚凌溪亦是松开了手，退后数步。
“为了讨好上位者，真是绞尽脑汁了！”厉擎风颇为鄙夷，甚而想唾上一口，怎奈脸上被遮，啐之不得，“人总是不做人！鸟兽不如！”
“造孽！那些可爱的兽类怎么惹到他了？在野外好好地活着，没招他，没惹他，却落得这个下场！司玘炎愤愤得骂着，“霍端这个可恶的家伙！活该得病！报应！如果让我逮着他，我非把他放血抽筋了！”
“应该！这都轻了！”楚凌溪赞同道，为司玘炎点起了火把，“送它们最后一程吧！”
“城内已有人生病。为防病势扩大，只得烧了你们。”同那死兽道别时，司玘炎褪去厌忿之气，随而感叹，“也好，化作灰，随风飘远，便也是另一种自在而行了吧！”
“都说火光映天，便疫病可除。愿这疫病，随着这燃起之火，尽快远去吧！”厉擎风感叹道，本想拍拍司玘炎的肩，是做安抚，却也手抬到一半，便是默默放下，“过往不知，原来可素面朝天、击掌言欢的日子，这么珍贵！”
病患愈来愈多，却不知何药可医。
这其中包括——弗伊王叔。
他隔着面纱，听出了虚莫桓的声音。出乎他的意料，虚莫桓不若之前对苏茵缇那般，却是围着他忙活个不停。
“你不是喜欢救助平民吗？不是要救真正得重病的人吗？你现在救本王，是——本王最严重么？”弗伊王叔忽地喘不过气，翻了白眼，吓得险些晕了过去。
“我帮不上您什么。”虚莫桓实话实说，“恐怕得靠自己挺过去……”
“目前情况如何？”柒湛远向虚莫桓询问道。
“不容乐观。”虚莫桓摇摇头，随而将境况如实相告——暂时无药可医，唯一可做之事，恐为减少人传人之祸罢了。
“听说王叔也病倒了？本王可去看看他么？”柒湛远又是问道。
“不可！”虚莫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如今，疫病横行，需得封闭新城，阻止病人出去，同时封闭老城，防止病人进去。”
“非封不可吗？”柒湛远颇感为难，紧紧蹙了眉去。
“非封不可。”虚莫桓亦是面色凝重，却颇为坚定地点了头去，“即便这样，湛仁城不能一直封着，沦陷只是早晚。还请王爷早做打算。”
“莫桓。”“王爷。”二人异口同声地叫了对方。
“你先说！”虚莫桓道。
“本王送你回娘家，可好？”心下数番纠结挣扎后，柒湛远终于开口。
虽是此前每每闻听有人欲带走虚莫桓，皆甚为担心与不舍，可如今疫病当前，柒湛远便是不容自己太过自私。
“王爷何出此言？此等关键时刻，莫桓怎能袖手旁观？”虚莫桓既是惊讶，又是不安地道。
“疫病凶险。本王为一城之主，必得守着城民，不能离去。而你不同。你是外邦人士，你可离开一阵，保全自己。等疫病结束，若你想回来，本王欢迎。若湛仁城挺不过这关，你也好生过活。过往时光，本王感谢有你陪伴。世事难料，本王先把你送走再说。”柒湛远浅浅笑过，半是苍凉，半是慰藉，“过去，本王总会担心，你的娘家人把你带走。如今看来，你有娘家人甚好。本王护不得你之时，有他们在，本王便可放心。”
“王爷，怎的如此见外？一来，莫桓既已嫁给王爷，便是此地之人，怎可在这里有难之时，抛下你们？二来，莫桓身为医者，自当逆病而行，怎能为了自身安危，先逃了呢？王爷，如今，我们只能与城民共存亡了。”
“莫桓。本王……”柒湛远眸光闪烁，迟疑片刻，颓然承认，“怕护不了你周全。”
“王爷，这一次，容莫桓护您周全。”虚莫桓握住柒湛远的双手，面露笑容，眸光坚定，“你呆在湛仁城，别让疫病进去。人们晚病一天，便多一天生存之机。我在新城照顾病人，研究病症。你守好后方，我守好前方，我们日后相见。”
“莫桓！本王同你一起去吧！他们不听你的怎么办？还有弗伊王叔，他定会出来管事，你又如何应付得了？”柒湛远仍是不肯点头，顾虑颇多。
“你去了，湛仁城怎么办？你若离开，湛仁城便没了主心骨。你不能得病。主帅倒了，军心便散了。至于弗伊王叔……”虚莫桓满不在乎地道，“他若捣乱，我撂倒他便是。”
“那你就能得病么？”柒湛远心疼反问道。
“我为医者，自当小心胜若常人，且能自救。”虚莫桓安慰柒湛远，“王爷放心！莫桓经验丰富，必能应付自如！”
“本王知道，你重情重义，医者仁心，可疫病无情，本王怕这一点头，以后会后悔……”
“若不去救人，莫桓才会后悔。王爷，莫桓走后，请专心守好你的城。也请节省你的钱，因为不知会封城至何时。也别吝啬你的钱，因为百姓在坐吃山空。告知大家非必要不出门，捂好口鼻眼手。还有，务必……”虚莫桓眸已湿润，忽觉不舍，“保重自己。”
“莫桓，我们都要活着，听见了么？”柒湛远道伸出臂去，却随而收起，眸角湿气缭绕，“真想牵着你的手。”
“莫桓亦想牵着王爷的手。”虚莫桓用力点头，“可以现在不是时候。等疫病消失就好了……”
分别前，柒湛远依依不舍地望着虚莫桓，“重聚时，我们圆房，可好？”
“一言为定！”虚莫桓笑开，却是笑中带泪，“莫桓盼着那一天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