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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齐心协力血终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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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湛远下完所有政令,便是对侍者昏昏沉沉道:“你们休息去吧!本王也累了!”
眼看一门之遥,近乎天人相隔,楚凌溪亦是悲上心头。
“当初我不该胡言乱语!不该说他修炼成仙!不该说你做的衣服不好!”楚凌溪狠狠打了自己的脸去,“我就是嘴欠!修他哪门子的仙啊!我不是诅咒他呢吗?在湛仁城当富贵王爷不好吗?有钱、有美人……”
“你说得没错。若救他不成,他便真的成仙!我便真的得给他缝仙衣了!”虚墨桓低低念着,于面罩里落泪如洪,“乱说话的是我才对!”
虚莫桓想起之前同柒湛远那自信之语,“金之脏器,好医!金脏无疾,吾心不忧!”
那日柒湛远满眼信任与满足之情,令虚墨桓前所未有地痛恨自己!
原来,我只懂最简单的养生之法!一遇到疑难杂症,我便束手无策了!
“我怎么忘了?医者不该把话说满!如今,他金脏有疾,我却救不了他!我确实错了!医术不精,口出狂言!”虚墨桓悲难自抑,自责万千,“若他不在,仙衣怕是得做两件!另一件我来穿……”
“什么?你要随他去么?不可以!你敢寻短见,我就敢把你的尸骨剁成渣!你必须给我活着!你得死我后头才行!”楚凌溪惊叫了去,竟是流起泪来,对虚莫桓恶狠狠地吼了去,随后便对着柒湛远被关之处大声嘶叫道,“湛仁王爷!你可听见了!你必须挺下去!否则,我不给虚莫桓留全尸!”
“对!小的也不拦着!”柒宝亦是在远处,不管不顾地跟着叫喊道。
柒湛远隐约听见,竟是笑得甚是满足。笑着笑着,他便是咳出血来。
楚凌溪刚要上前,同虚墨桓抱头痛哭,却是被他止住。
“莫过来!恐生病!纵使他成仙,你也得继续在这活着!”虚莫桓任泪横流,却是鉴定地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放弃!”
“就算他断了气,我也不会放弃!”楚凌溪抹着眼泪,使劲点头,“我们不能放弃!”
“别抹眼泪,手脏!”虚莫桓叹了气去,匆匆离开。
“恶疾以金之脏器为矢,毒深难除。体魄愈强,染疾愈重!
”虚墨桓眉头紧皱,同虚墨顷道。
“湛仁王爷本是康健,如今却发难抵得住如此凶猛之疾!”虚墨顷点头,甚觉苦恼,“王爷愈来愈重,如此下去,必是时日无多……”
夙兴夜寐,斟酌再三,虚莫桓同虚莫倾达成了共识。
“现在唯一可行之计,便是取愈者之血,调制入药!”虚莫桓道,“挺过瘟疫之人,体内自会生出抵病之物。若想救人,最快之法,便是用其血制药。”
“病愈之人中,最为适合取血者,便是霍端。其为第三层之病患,已然痊愈,血含抗病之力,是最为强。”虚莫倾点了头去,深表赞同,却令有忧虑,“不过,要他自愿,恐怕……”
“这次便由不得他了!”虚莫桓斩钉截铁地道,掏出“湛仁令”,抚摸着上面凸凹回转的祥纹,“该你上场了!”
虚莫桓同虚莫倾推开门,便是见厉擎风、司玘炎、楚凌溪等一众人正好架着霍端赶来。
“这么刺激的场面,不带我们一起么?要不是撞见柒宝磨刀霍霍的模样,还不知道你们要去当绑匪了呢!”厉擎风手持皮鞭,用鞭尾敲了敲霍端的肩,“既然请不来,便只能绑来了!”
“怎么?找坏人讨债的好事,不叫上我们?怕连累我们么?”司玘炎拉着工具箱,已然完全准备好了,“我正苦于为死兽们报仇无门呢!顺便卖个便宜给我呗!”
“凭什么要我的血?”霍端不依,又是一番好生挣扎,更是急不择言,“弗伊王叔不是也得病了么?怎么不用他的血?”
“你还有脸提王叔!这就是你的现世报!王叔的血都被你提前弄脏了!为了保全大家,就只有靠你奉献了!”厉擎风厉声道,一把薅住霍端的衣领,“你给王叔下药的时候,没想到有今天吧?你就一个人流血到干吧!”
“怎么,病好了,就不认账了?对付你这种禽兽,就得硬来!”司玘炎手持竹签,拽过霍端一臂,嗖地插进去。
“放手!你这个禽兽!”霍端惊恐大叫,语出不逊,若不是被人按着,便是险些要伤了司玘炎去。
“到底谁是禽兽?”司玘炎以惊吓之语安抚道,“别叫!我是兽医,会看病的!你这一叫,会让别人误以为我是屠夫的!还有,如果我的手一抖——后果不堪设想!太过激动,血脉喷张,死得快!”
“你……”霍端虽是动弹不得,却仍是嫌恶之色不减半分,“你个成天围着畜生转的家伙,离我远点儿!你配给我看病么?”
“他不配?”楚凌溪凑过来,神色、语气同司玘炎皆是无异,“要不要我来?我这双专碰死人的手,可配得上碰你?”
“你……你……别碰我!”霍端声嘶力竭地喊出,“滚!”
“你可算落到我手上了!别激动!我轻易不给人看病!今天是你运气好,大病痊愈,才有机会遇见我!否则,莫桓不许我接触病人,怕我染病!”司玘炎取了血,交予虚莫桓,“死兽们的在天之灵,你们可看见了么?我焚你们之时所吐之辞,应验了!”
“你们仗势欺人!趁着王叔病了,就欺负我!你们等着!等弗伊王叔好了的!”霍端浑身被绑,不得动弹,“你们就这么对待我这个皇亲国戚吗?”
“你不提皇亲国戚还好!你这一提,本侯气就不打一处来!真给我们丢脸!刚才不是要王叔替你流血吗?现在又想起要他保护你了?话都叫你说全了!”厉擎风把鞭子交予下属,“抽血时他敢动一下,就给他一鞭子!只要弄不死,随便处置这个祸害!”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动用私刑!”霍端见躲不过,便是上纲上线起来。
“这是湛仁令!”虚莫桓举起符盾,“我等今日所行属正义之举,对得起天地仁道,对得起城内百姓,对得起王爷信任!继续放血!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你这是用王爷来压我么?我不愿意!凭什么强迫我?怎么其他病好的人,就是自愿?”霍端仍是不服,指责虚莫桓仗势欺人。
“别人可以自愿,唯你不行!一来,你身为皇亲国戚,平日里已是享受万般荣华,为难之时理当挺身而出,否则怎配得起你得到的优待?二来,此疫与你难逃干系!若不是你素日里吹嘘拍马,抓那稀有禽兽,又怎会害如此多人染病?”素来说话不紧不慢的虚莫桓,竟是气势非凡,批驳他去。
看着那成罐的鲜血,虚莫桓顾不得其他,只急不可耐地忙于制药,心下默默念着——王爷,为了你和其他重症病人,莫桓只能作此最后一搏!你们千万挺住!等莫桓来救你们!
之后,虚莫桓亲自写了大补之方,为霍端调理身体。
“这么苦?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恩人的吗?”霍端噗嗤吐出来,摔了碗去。
“恩人?你不抓那些乱七八糟的野味,能被染上病吗?”柒湛远踩着碎片,命令下去,“来人!把这里围上!把这重犯给本侯看好了!”
“我?我怎么知道它们有病?”霍端眼珠飞快转着,把自己撇得干净,“我也是受害者呀!为什么要关我?”
本以为那些病兽已被焚烧殆尽,不料霍端府上还有数罐腌制之肉。
“‘义食所’的兽肉,都是来自你家!湛仁王爷所吃的东西,也是你动的手脚!”厉擎风道。
“别污蔑人!这可是杀头的罪过!”霍端眼神躲闪,自是不会承认。
“自然有证据!”厉擎风道,“我们敢抓你,自是有备而来!”
司玘炎举起一个白盘,内盛很多细小钳钩,“这是焚烧死兽后,地上留下了捕兽钩。你家坛子里有,‘义食所’里也有!那么多刺!真想扎你喉咙里!死都不让它们好好死吗?”
“义食所”受赠之肉内,发现之细小钳钩,同从霍端宅内搜出兽肉被烧后所剩之钩钳,为相同之物。
“关键之处在于,你家的厨子,已经在一开始,就被你耽搁得染病死了。”楚凌溪一语道出玄机,“所以,你就带了兽肉,找了‘福记饼铺’的厨子做的!”
“你别血口喷人!你无凭无据,单凭一张嘴,就污蔑我么?”霍端心里咯噔一下,额头渗出冷汗,可事已至此,对于所做勾当,只能死不承认。
楚凌溪上前,见霍端嫌弃地缩了缩脖子,更是唾弃得不行,“放心!我不碰你!现在是你比尸骨都脏!以为我楚凌溪之会摸尸体么?我还懂吃喝!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手艺!这油皮八层,除了大名鼎鼎的何师傅,谁能做得出来?何师傅已经承认为你做过饼了!他为了做一顿饭,自己都病得起不来了!求着我们救他呢!你和厨子有仇吗?你到底要害多少厨子才肯罢手?我真想替天行道,把你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