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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抚眉松颈共克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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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本王同王叔发给百姓的钱,多被用来购买一种喝了便会上瘾之药了?而产此药之人,便是闵震尊一伙人。总之,这钱又拐弯抹角地流向闵震尊的腰包里了?”柒湛远揉了揉眉心,同柒宝叹道,甚觉疲乏。
散财于民,反被滥用,使得柒湛远颇为劳心。
虚莫桓主动来寻柒湛远,因那市井之中,新生事端,颇不容小觑。
“疫病横行之时,以缓解伤喉塞胸之症为由,制这化痰止咳之药。其中含药含酒,饮之上瘾。如今,大疫已过,少不更事者,以饮此物为乐。一瓶可得半日欢愉,长此以往,恐怕……”虚莫桓打开那塞子,倒入碗里,一手持瓶,一手持碗,忧心忡忡地道。
柒湛远俯下头来,看着那碗中之药剂,“这便是一种新的上瘾之药,对么?”
“对。”虚莫桓颇是肯定地答道,见柒湛远靠了鼻过来,便是端高那碗,近于其鼻翼,“细嗅之下,甚有清香!”
柒湛远先是嗅了一嗅,随而问道:“本王能尝尝么?”
“无妨。量少可试。”虚莫桓伸出手指,蘸了一点,送至柒湛远唇边。
柒湛远伸出舌来,轻轻舔过,抿了又抿,“没什么味道。”
“所以,是毒药是解药,得看用多少,如何用。”虚莫桓浅浅笑着,又用一指蘸了些,低声调笑,“王爷这算是以身试毒么?”
柒湛远笑着张口,叼着虚莫桓的那根指,轻吮了一会儿,待张口,便满是话外之音了,“确实上瘾!令人欲罢不能!”
“是手指让你欲罢不能,还是这糖水……”虚莫桓又蘸了那药水,欲送如自己口中,却被柒湛远拦下。
“自然是手指!”柒湛远满眸柔情地道,待手中小瓶滑落,便不得不言归正传,“这玩意——要禁么?”
“要管。不可人人随心取用。有疾者可用,无疾者禁用。且用药之量之时,应有规制管之。”虚莫桓答道,却忧心之色更甚,“容莫桓多嘴一句,若仅限医道之事,束之便可。若有心者以浆药为剑戟,腐民于无形,便是后果不堪设想。”
“莫桓怎的这般见外?你好心提醒本王,怎是多嘴?”柒湛远抚着虚莫桓的肩,“本王已是留心此事,派人去查了。你今日所言,对本王来说,甚为有用。”
虚莫桓抬起手,先用指肚抚揉了柒湛远微蹙的眉,再用指尖轻触了他的脖颈去,“可好了?”
“嗯?”柒湛远见虚莫桓这般亲昵举动,受宠若惊,甚是欣喜,“好了!”
诸城会议上,虽未明令禁了此药,却也如虚莫桓之前所言,大加管制,无事之人,便不可用。
“这个财路断了,不知闵震尊又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厉擎风不屑道,“一会儿弄什么瘾药,一会儿搞什么圣童,如今又卖什么糖水?”
“确实!”厉擎烈颇感头疼,“怎会有人总有邪路可走?万般邪念,但凡用一点走些正道,也不至于如此,置百姓安危于不顾……”
未防其狗急跳墙,对于其偷挖富矿一事,柒湛远亦是睁一眼闭一眼了。
“但愿其知道本王之苦心,而不是以为本王软弱……”柒湛远登于高处,望着偷矿之人来来回回,忧心忡忡地道。
“不识好歹!”厉擎风听厉擎烈提及一地名,便觉来者不善,“‘阴离院’?这名字听着就阴森森的!”
“确实。”柒湛远点头道,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却仍是紧皱了眉头,颇觉事态严重,“本王的探子来报,此为一专门制毒之地。之前搅得满城风雨之糖水,便是出于此地。”
“糖水只是一剂最轻成瘾之药。此处所产之各类药剂毒物,恐不止于此。”虚莫倾补充道,声音低沉,面色沉重。
“所以,我们得早做打算。若有朝一日,真有毒物流出,当如何是好。”柒湛远忧心道,思量着,若当真出事,这如此多之民众,当如何是好。
“不能从源头解决。把这地方连根拔起吗?”厉擎风见人人神色凝重,颇是为难,便不解,为何难有个治本之法。
“此为毒库,若带毒之兽。如欲捕之,当小心行事。一招处之不当,便会惹其受惊,伤及无辜。”厉擎烈以兽喻之,甚为贴切,“不想放虎归山是真,恐打草惊蛇亦是真。先查查这阴离院再说吧!”
愈查,结果愈触目惊心。他们甚而怀疑,此前大疫,为有人放毒,刻意为之。
自始至终,二人身为上位者,所谋诸事,无非为建立众民乐居之城邦、维系以法为尊之秩序。
关于闵震尊所作之恶,柒湛远同厉擎烈之看法,颇为一致。若真同其刀戈相向,也是以法为绳,诉诸判庭。
“厉擎烈和柒湛远这俩毛娃子,还没断奶呢么?学了两天法,就偷偷搜集证据,想用什么用判庭来整老子了?”闵震尊不屑哼道,“同息宁那小崽子一个样儿!动辄就拿法来说事儿!”
思来想去,闵震尊便是把有关诸事,隐去姓名地名等,去问一懂法之人——其子闵息宁。
待靠其捋情事实同法令之关联,闵震尊便是心下盘算起来——
本尊只有向你们这些傻娃儿学习,用这判庭告一告你们了!让你们知道,本尊才是个善用法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