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南舟》白桃的茶

14、第14章

　　宿舍里有两个人，温南故对床的室友问他：“刚刚那是谁啊？你哥？”

　　温南故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提及沈言舟，只平淡地嗯了一声。

　　那人羡慕道：“我哥要是也送我上学就好了，不过他那个人，看到我就恨不得把我一脚踹开。”

　　温南故不知道回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

　　那人也看出温南故的敷衍，也不再自讨没趣。

　　晚上七点考勤，温南故单肩背起包，不急不慢地走进教室。

　　后排突然有几个人吵了起来，嘴里骂着难听的话，还不停数落着对方的痛处。

　　一会你骂我穷鬼，没钱还来装大款，一会我骂你就是条丧家犬，再怎么叫也改变不了家已经没了的事实，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样的事情没过几周都会上演一次，温南故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架要吵。

　　温南故面无表情，习以为常地拿出练习册刷题。

　　虽然他也不喜欢学习，但比起眼前的破事，学习这件事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很快老师也来了，温南故不怎么关注，只知道没过多久班里就恢复了安静。

　　他舒了口气，想静下心来做题，可脑子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总是忍不住想东想西。

　　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海里都过了一遍，唯独沈言舟是停留最久的。

　　一会儿想到他的脸，一会儿想到他的情话，一会儿想到的是他平常很少注意到的、独属于沈言舟的温柔。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发现那些不起眼的细节。

　　温南故没忍住眯着眼笑了。

　　突然，他想到了沈言舟今天留在他身上的吻痕。

　　他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眼就把他耳朵整红了。

　　他哥绝对是故意的！

　　也得亏这是在南方，大家没有一起洗澡的习惯，否则他这一身根本解释不清。

　　温南故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沈言舟一定是深知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

　　吻痕花了几天才消掉。

　　自从沈言舟提出要送饭后，温南故每天要操心的只剩早餐了，反正午饭和晚饭有的是人送。

　　这天在送饭的时候沈言舟还笑着问他：“吻痕还在吗？”

　　看吧！他都说了，他哥绝对是故意的！

　　温南故瞪了他一眼，“刚在一起的时候你都不是这样的。”

　　明明那个时候的沈言舟别说牵手了，他看温南故的时候目光甚至都不敢太放肆。

　　“你也说了那是刚在一起，肯定要慢慢来啊，哪能一下子就那么猛的？”

　　温南故很想扭过头不理他，但视线却又不舍得离开他，只能瞪着他生气。

　　“好了我走了，你记得乖乖吃饭，别饿瘦了。”

　　温南故还是不舍地看着他。

　　沈言舟笑着摸他的头，“乖。”

　　温南故到底是乖乖回去了，只是从身影都能看出他的不情愿。

　　沈言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月考成绩出来了，考得相当差，温南故一直稳在前五十名的人这次直接跌到了一百名以外。

　　班主任甚至找了他谈话。

　　他上次翻墙逃晚自习班主任都没有找他谈过话，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可见一斑。

　　考试成绩在出来的那一刻就会发到家长的手机上，温南故甚至已经想象到他的母亲会怎么数落他，而他的父亲是如何摇头叹气的。

　　这周周末住宿生可以回家，但温南故头一次产生了不想回家的想法，比起在家里挨骂，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待在宿舍里。

　　回到沈言舟的家里，温南故的微信多出了十来条信息，绝大部分都来自于温母。

　　平常忙得要命的人，总是能在他“丢人”的时候挤出时间去责备他。

　　温南故无视以上的信息内容，向温母提出了要走读的要求。

　　发出去没多久，温母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是不知道我们辛苦吗？我们这么拼命赚钱是为了谁？你怎么就不能懂事一点？”

　　温南故问：“这跟我想走读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住宿就能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了，不要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

　　温南故笑了一声，有点嘲讽的意思，“走读又不耽误我学习。”

　　“可会浪费你的学习时间！”

　　温南故突然间就累了，“妈，我保证，不会的，我会把精力都花在学习上的。”

　　温母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下次月考没进步你就别回来了。”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沈言舟全程都听着，知道小朋友情绪低落，他安慰道：“起码结果是好的。”

　　温南故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沈言舟摸摸他的头，“宝宝不要不开心，哥今晚带你去吃好吃的。”

　　温南故很想故作开心地应一声，但失败了。

　　沈言舟叹了口气。

　　总归要给些时间让小朋友自己消化消化。

　　都说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变好，于是沈言舟带他家小朋友出去的时候买了不少，买到温南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哥，够了，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的。”

　　沈言舟又丢了一袋糖进购物车，“慢慢吃，总会吃完的。”

　　温南故嘴角有点抽搐，“会蛀牙的，之前陈久补过牙，听说酸疼酸疼的，我一点也不想体验。”

　　沈言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事，哥有钱给你补牙。”

　　温南故：“……”

　　他的重点是这个吗？！

　　见小朋友开始不满，沈言舟终于把糖一袋一袋放回去。

　　他当然不会买那么多糖，只不过他家小朋友情绪不高，得用些什么转移注意力，于是他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不远处的温南故还有点气呼呼的，沈言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嘴角，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经过这一打岔，温南故心情确实变得没那么糟了，连带着课桌上的练习册都好像顺眼了不少。

　　见温南故已经开始学习，沈言舟往他的桌面上放了袋糖，随后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温南故拆开包装，拿了颗糖出来，青柠味的。

　　他把糖放进嘴里嚼碎，青柠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他想，他哥好像一直都是他学习的动力，这次他敢跟温母提意见也是为了他哥，换作从前，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温南故又放了颗糖进嘴里，这次他没有嚼碎，只是含着。

　　他可以辜负父母，可以辜负自己，但他不想辜负他哥。

　　第二次月考。

　　虽然还没回到年级前五十名，但也比第一次进步了很多，排在了六十九名。

　　温母知道后并没有什么表示，仿佛这生来就是温南姑应该做的。

　　温南故也不在意，他向来知道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期中考和第二次的月考挨得很近，中间只隔了两个星期，这次温南故直接排到了四十七名。

　　得知排名后，温南故终于放下心，于是他决定小小地放纵一下自己。

　　他先是把想吃的爱吃的都吃过一遍后，又和沈言舟去了游戏厅打了一下午游戏，在那之后又买了不少东西。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环节了。

　　“不是说再也不玩了？”沈言舟挑眉看看身边的人，指了指娃娃机，“又反悔了？”

　　“我就玩了！怎么着？”

　　温南故瞪着他，“我不仅玩，我还要玩一个晚上，我还要花几百块玩，你能拿我怎么样？”

　　沈言舟连忙摆手，“不怎么样，你玩吧，随便玩，钱不够了我这还有。”

　　温南故哼了一声，“这回钱带够了？”

　　沈言舟：“……”

　　真记仇啊这是。

　　见沈言舟被呛到，温南故突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他附在沈言舟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他哥的耳根子红了。

　　他说：“哥哥，我有很多钱，能买下你的一晚吗？”

　　这话一出，谁还忍得了？连钱都还没来得及花，温南故就直接被沈言舟拽着走了。

　　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哥哥，不要这么着急，你今晚都是我的。”

　　手腕上的力道被加重，沈言舟的眼神一暗，“你确定在外面就要这么招惹我？”

　　温南故这时才意识到慌张，“我错了哥，我不该……唔——”

　　嘴被沈言舟捂住，堵住了他的道歉，“晚了。”

　　他把手放下，拉着温南故进了商场的厕所。

　　厕所门刚关上，温南故就被沈言舟狠狠地吻住，与平常温柔的吻不同，这次的吻就像暴风骤雨般，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被人夺去，而他却反抗不了一点，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这个像是撕咬一般的吻。

　　到了最后，他渐渐喘不上气，腿已经软了，大脑也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求生的本能不断挣扎。

　　沈言舟这才放过他。

　　两人都重重地喘着粗气，尤其是温南故，大口呼吸是胸膛不断起伏着，让人想要不断地欺负他，逼他不停地求饶。

　　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想法，沈言舟移开眼，不敢再多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南故才回过神来，委委屈屈地说道：“哥，你好凶啊。”

　　沈言舟早已平静了下来，淡淡道：“下次还敢吗？”

　　温南故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此时厕所里没有别人，同一个厕所间出来两个男人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温南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哥，你都把我咬破皮了，这下我怎么见人啊？”

　　然后他就看见他哥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

　　温南故：？他哥难不成早就想这么干了？还提前备好了口罩？

　　小朋友的想法直接摆在了脸上，沈言舟解释道：“之前疫情的时候我都会备着一个口罩，习惯了。”

　　温南故噢了一声，把口罩戴上了。

　　很好，这下不丢脸了，他还是可以继续见人的。

　　“回家吗？还是再逛逛？”

　　“再逛逛吧。”

　　于是逛着逛着，他们又站到了娃娃机的面前。

　　沈言舟扶额，他家小朋友到底对娃娃机有什么执念？

　　一小时后，两个高大的男人各抱着三四个玩偶，反差感直接拉满。

　　沈言舟无奈道：“满意了？”

　　温南故用力点头，“嗯，满意了！”

　　“那我们回家。”

　　“好。”

　　结果还没走多远，温南故嫌弃戴着口罩太闷，想直接扯下来，但悲催地发现自己没有手。

　　于是他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沈言舟，嗯，然后他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指望不上了。

　　沈言舟贴心道：“是口罩太闷了？想摘掉？需要我帮忙吗？”

　　温南故疯狂点头。

　　只听沈言舟笑了一声，道：“别想了，戴着吧，你那嘴唇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干了什么事吗？”

　　温南故：“……”

　　他错了！他真的不该招他哥！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种悲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