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998年4月2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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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4月19日 ，爱尔克卢与普罗修特共进晚餐的夜晚
罗马，暗杀组基地
“绝对！绝对！绝~~~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
伊鲁索在沙发上盘膝而坐，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发丝，喃喃自语道：“那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加丘刚从楼梯上缓步而下，目光落在伊鲁索身上，疑惑地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霍尔马吉欧看笑话似的解释道：“从普罗修特那里回来后就这样了，一直说着普罗修特那个邻居不简单，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简单。”
加丘从冰箱里拿了几颗冰块放到饮料里，指尖溢出寒气，冰格变立刻填满，被塞回冷冻层，闻言抬起头来，有些吃惊地问：“难道那女的是替身使者吗？”
“不是，是伊鲁索这家伙没藏好被发现了，他不愿意接受被一个普通人发现的现实。”
“不！重点不在这里——，”伊鲁索大叫，“我承认我的头发可能露了一点，但浴帘根本不透光，除非有透视能力，正常人怎么可能看到我的发型和穿着！”
一直沉默的里苏特终于开口了：“别小看任何一个普通人，而且作为暗杀者，你不该露出任何破绽。”
“话说回来，伊鲁索，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样？普罗修特对她很感兴趣啊。”霍尔马吉欧好奇地问道。
“确实很漂亮，”伊鲁索暂时停止了挠头，陷入了回忆，“但怎么说呢……有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她有点像普罗修特。”
加丘立刻打了个寒颤。
“呃……女版普罗修特？那也太恐怖了吧。”
“撇开他的性格不谈，普罗修特那张脸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会好看吧？”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霍尔马吉欧。”
普罗修特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惊讶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普罗修特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推开门，不紧不慢地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准备拿面前的啤酒时，才意识到所有人异样的目光。
“干嘛这样看着我？”
伊鲁索率先发问：“你竟然还能回来？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个女邻居共度春宵。”
“闭嘴，还有正事要做，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用吗？对了，里苏特，我已经可以确定爱…”他顿了顿，并不想让黑/帮同事知道暧昧对象的名字，“那个新邻居只是一个凑巧搬过来的普通人。”
“我很高兴你能心系任务，”里苏特说，随后话锋一转，“真没睡？你是被甩了吧？”
“里苏特，这种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才是让人意外…”
普罗修特真有点被吓到了，“我也是会谈慢节奏恋爱的男人啊”，他继续辩解道。
伊鲁索在一旁泼冷水：“那你可得准备好爱情长跑了，毕竟你在人家心爱的连衣裙上洒了红酒，她在卫生间里可是唉声叹气了好久，心里肯定恨透你了。”
普罗修特闻言皱了皱眉头：“她很喜欢那件裙子吗？”
“当然，亲眼所见。”
“真该死，这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那个女人了……””坐在大厅角落地板上的梅洛尼突然说，然后又立刻摊开双手，做出投降状，“放心，我不会把她当作母体来对待的。”
见普罗修特向梅洛尼刺来刀锋一样的眼神，大家都没有再提邻居的事。
“既然确定没有眼线，那么暗杀就方便多了，”霍尔马吉欧拉开罐装啤酒的拉环，“直接派伊鲁索过去，月桂树歌舞团不是有很多舞蹈演员吗？练习室有很多镜子。”
“不行，”普罗修特打断道，“海默是经理，不太可能去练习室，而且爱——我那个邻居已经见过伊鲁索了，万一再被看到，一定会引起怀疑。”
“那就由你去暗杀吧，普罗修特，”里苏特发话了，“你既然要追她，有充分的理由去她工作的地方接她，不是吗？”
“哈啊，普罗修特，你又有一大笔钱可赚了！”
*
爱尔克卢享受了暧昧的一餐。
她穿着那件被红酒浸透的裙子，空气中弥散着黑种草和红酒的馥郁，两个人并肩坐在普罗修特的沙发上，隔着一臂的距离，聊了很久很久。
离别的时候已经快要是凌晨，他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最终轻吻了她的手背，告诉她很高兴她能够搬到隔壁来，期待每一天的见面。
在她回到自己的房子之后，她看到普罗修特又开着那辆小轿车出去了，估计是去向里苏特汇报任务。
她难得睡得很好，第二天早晨照例去工作。
傍晚的时候，爱尔克卢偶然透过窗户，看到普罗修特穿着休闲外套，戴着加丘的棒球帽，用帽檐遮住眼睛，步伐悠闲地朝着这栋建筑靠近。
这样装扮的普罗修特实属罕见，爱尔克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中迅速意识到这是他执行暗杀任务时的伪装。一旦任务完成，他便会迅速换装，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
看来月桂树集团被热情盯上的人今晚难逃一劫。
她倒是好奇起来究竟是谁得罪了热情。
是那位时常与她打交道的律师吗？
近来，在处理文书时，那位律师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到她身边，言语间暗示她应“灵活变通”。但她总是装作听不懂，将那些明显存在漏洞的文件一一驳回。
在下午她又重复了这样的决定之后，海默将她召进了办公室。
*
“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海默坐在办公桌后，一身笔挺的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爱尔克卢站在门口，恭敬地说：“多亏了您的帮助，一切都很顺利。”
海默满意地点点头，“我一直对你的工作能力抱有很高的期望，从招你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更加灵活一些，学会变通，明白吗？”
见爱尔克卢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海默起身，微微一笑，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引导她坐到办公室内的真丝沙发上。随后，他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做事会遵循原则。”爱尔克卢平静地回答。
“诶呀，别这样紧绷着，喝点水吧，”海默推过来一个玻璃杯，“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强硬的人，一旦认准目标便不利后果地往前冲。”
通过从杯底泛起的、不起眼的小气泡，爱尔克卢一眼便看出他在水里加了du品。“真是废物”，她想，“如果要做的话就不要留下一点破绽。”
海默显然是想通过诱骗她喝下这杯被下了药的水，来威胁她屈服于他的毒品生意。一旦她沾染上毒品，就会对他产生强烈的依赖，从而被他牢牢控制，继续为他榨取利益。
她在内心冷笑一声。
她将计就计，拿起杯子，假装要喝水，然而就在水杯即将触碰到她的嘴唇时，她突然抬手，将杯中的水全部泼向了海默。
海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铁青，他猛地抓住爱尔克卢的手腕，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准备朝她的脸上挥去。
爱尔克卢却用另一只手臂稳稳地接住了他的拳头，轻轻一扭，他的手腕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脱臼声。
海默痛得大叫一声，立刻松开了抓住爱尔克卢手腕的手。爱尔克卢却趁机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地将他按在了办公桌上。
“原来是你啊，”她自言自语，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海默躺在办公桌上，痛得龇牙咧嘴。
*
普罗修特穿上加丘的运动服，顺手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加丘的鸭舌帽，从基地出发，为了不引起注意，没有开车，搭了梅洛尼的摩托，梅洛尼又一言不发地匆匆回去了。
已近傍晚，月桂树的办公楼内已陆续有职工下班离开。
他熟练地越过安保，轻松到达了海默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普罗修特敲了敲门。
“进。”
普罗修特推门而入，只见海默正用纸巾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脸上淤青斑驳，他咒骂着“一定要把她杀了”，并没有抬头，斥责一句：“你没眼力见的东西，现在是下班时间，到底能有什么事情，做事磨磨蹭蹭的废物！”
普罗修特倒是有点吃惊。
来者一直没有说话，海默抬起头来，只见男人利索地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海默这才察觉到不对，语气放缓了下来。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的疼痛和精神的紧张让他暂时忽略了自己逐渐松弛的皮肤和模糊的视线。
男人不慌不忙地从口袋中套出了一把枪，对准他的脑袋，一边摘下棒球帽，露出和爱尔克卢极其相似的脸。
海默见状，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何爱尔克卢能够如此冷静猖狂，原来她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伙的。
“是谁派你们来的？！是谁？！”
你们？指的是组织吗？
普罗修特并未细究海默的尖叫，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闻到目标身上传来死亡的酸臭味，他声嘶力竭的时候，像枯树一样咯吱咯吱掉渣。
“你在贩//毒，被谁杀死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你的上线是谁？手上还有多少？”
“你是警察？！不对…不对！…我没有见过你……你是热情的，热情对吧？！…放下枪，亲爱的先生——”
普罗修特并未理会海默的哀求，他一步步逼近。
海默感到自己的视线在下移，脊柱正以恐怖的速度弯曲蜷缩。
“你不要动我！！我给你很多钱，你吸/毒吗？毒/品你要多少就有多少…你用了什么方法？！毒气吗？！啊啊我知道，你们那个组织里，有些人有一切奇怪的能力对吧？那个该死的也是你们派来的对吧？！用来监视我的对吧？！你杀了我你以为毒/品生意就都归你们老板了？！”
见对方毫无松动的样子，海默又换上伪善的面具——如果不是口水从脱落的牙齿处流出，看起来会更加体面：“你看，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可以把这些都给你，钱？女人？你那么一表人才，为什么要做这种脏勾当…别再靠近了！啊啊啊啊…我求求你了……行行好，我还有妻儿……”
“热情放过了你的妻儿，心怀感恩地去死吧。”
海默绝望地望着那黑漆漆的枪管，好像黑洞一般将他的生命吸食，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
然而，传来的却是门锁被打开以及男人干脆利落离开的脚步声。
这样失去理智的疯子没办法榨取任何情报了，普罗修特转身离开的房间。
就这么走了？
“哈哈…哈哈哈…热情不过是绣花枕头…”
他发出扭曲的笑声，僵硬地挪动身体，刚往前迈一步，那脆弱的腿骨像是风干的朽木，啪地一声断了，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立刻成了一滩无法辨认的碎骨肉。
另外一边的里苏特收到了任务完成的短信。
*
普罗修特一边下楼，一边将加丘的棒球帽和运动外套全部扔进垃圾桶，心中暗自嘀咕着那令人难以恭维的衣品。他反复确认了自己身上没有沾染上老人死亡时候的酸臭味后，从附近的商店取了寄存的礼盒，这才找了个位置，坐定等待爱尔克卢下班。
爱尔克卢在离开海默办公室后，又回到工位上处理了些琐碎的杂物，这才悠然地离开了办公室，一下楼便看到普罗修特冲着他微笑着招手。
海默，你能被普罗修特杀死是你作恶多端的一生中唯一的光辉时刻了。爱尔克卢在心中满是恶意地想着。
“普罗修特，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接心仪的女士一起回家。”
“怎么没见你开车？”
“比起开车，一起走回去会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不是吗？”
爱尔克卢接受了他的解释。
“对了，这个给你，”普罗修特拿出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都怪我昨天不小心打翻了红酒，你好像很喜欢那件裙子，所以我买了一件差不多的，希望你能喜欢。”
爱尔克卢实在是有些惊讶，她接过礼盒，打开，果然是一件风格相似但更为华贵的裙子。
“你真是太客气了，那不过是场意外，不必放在心上。”爱尔克卢说，“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不如周末我请你共进晚餐吧？我保证挑选的餐厅会让你满意的。”
普罗修特自然是欣然答应，他们边走边聊，即将走到家门口时，普罗修特提议择日不如撞日，等爱尔克卢换下职业装后，便一起去吃饭。
爱尔克卢正要答应，却无意间瞥见了梅洛尼那辆拉风的摩托车，以及普罗修特灯火通明、传出吵闹声的房子。
普罗修特几乎是同时注意到这一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哎呀，”爱尔克卢故作遗憾地说，“看来今天不行了，你好像有客人啊。”
“…我也没想到，应该是同事们来找我。”普罗修特嘴角抽搐。
“你还把钥匙给他们了？关系真好。”
“……是的。”
——明显是霍尔马吉欧用小脚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可恶，祸害完里苏特，终于轮到自己了吗？
“爱尔克卢，真是抱歉，只能改天再约了，你快点回家吧……”
在那几个人看到爱尔克卢并且闹出一大堆麻烦之前，普罗修特只想带着爱尔克卢快点儿躲起来。
可是爱尔克卢却露出了十分难过的表情：“难道说你不想介绍我和你的朋友们认识吗？”
“不，不，怎么会呢？我当然会向我的朋友介绍你，”见状普罗修特慌忙解释起来：“只是我想你不会喜欢他们的，他们是一群吵……”
“大哥！！！”
话未说完，就被贝西的大喊声打断了。
只见贝西兴高采烈地站在屋前，向普罗修特挥手致意，而霍尔马吉欧则跟在后面，好奇地探出头来。
普罗修特立刻侧身挡住了爱尔克卢，他可不认为普通人认识这么多□□是什么好事。
“普罗修特，你背后的那位是你的新邻居吗？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霍尔马吉欧挤了挤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1998年4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