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正在拐走 ...
-
那条消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有些好奇却都没有在意，或者说和之前一刀又一刀砍下来的霹雳比起来，委实算不得什么。
菅原和吾倒是想起了琴酒之前要百利甜查的那一摞资料——其中好像还波及到研二哥哥和松田哥哥，还有之前在长野遇见、和他们一起玩的那个警官。以及后来要借用加力安奴的权限申请，联系一下前因后果，顿时觉得有点好玩。
他张嘴吃掉萩原研二贴心切成小块喂到唇边的芒果，笑眯眯地嚼了嚼，白嫩的脸蛋上看好戏的神色极其明显，惹得松田阵平忍不住敲他脑门。
“松田哥哥又敲我！”
他嘟哝一句，倒也不以为忤，托着小腮帮子和两人解释：“研二哥哥，松田哥哥，不用担心的。琴酒这一回，大概是被这种超——离谱的情况搞懵了想着谁也别想跑，于是要祸害一下大家了。”
他简单描述了一下在长野时的经历，没说太多，只提到住温泉旅馆发生命案遇见名叫诸伏高明的警察，结果随后的夏日祭上这警察居然对着琴酒疯狂搭讪，俩人还半夜赏着月光游了个湖。
“之后琴酒每天都能收到三条五条这位诸伏警官发来的消息，基本都是诗句之类的，有的时候还有拍的一朵云啊一根树枝什么的。”
菅原和吾想着自己从琴酒那看到的各种消息，嘴里带着调子地哼哼了一句“美人如花隔云端……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你看我、我看你，他俩还没能完全从之前的情绪里缓过神来，又被菅原和吾说出来的内容创得不轻。
警校时期，他们联手抓住了许多年前杀害诸伏景光父母的凶手，洗衣店老板外守一时，诸伏景光的哥哥诸伏高明曾经赶到过东京、他们曾见过一面。
当时那种清冷中带着儒雅的气质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哪怕是后来时隔两年多未见，他们记忆中那高华的风姿没有半点磨灭。
记得他谈吐间带着文雅的古语，举手抬足都是浓浓的书卷气，当时萩原研二还笑来着，
“小诸伏，你这个样子，你哥哥怎么跟个神仙似的？”
“……”
啊神仙……似的……
文雅的……古语……这种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词，小诸伏，你哥哥他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完全没见过那个琴酒，对此人毫无了解，但想想一个能在黑暗组织里面身居高位威名赫赫的杀手，被一个警察一见面就缠上，天天发消息来/骚/扰，
啊……
琴酒没有杀人，道德品质可以说非常高尚了。
“那个地点，喜藏咖啡店……我猜，诸伏警官大概是来东京想和琴酒见面？然后恰巧……你们那个便利店同伙，诸伏警官的弟弟加入了组织，好像在做代号任务想进入琴酒的行动组于是最近也天天往琴酒身边凑……”
“……”
“……”
这一刻他们都不知道是该同情琴酒还是同情诸伏景光了。
代入一下琴酒，被一个警察一眼锁定无端缠上，肯定会心生猜忌认为这警察背后有所图谋，忍着怒意留着这人想用于试探背后的势力，结果转眼发现一个和那警察长得贼像的人已经摸进了组织。
这不多想都难啊！说不定已经脑补出这两人是出自另一个什么邪恶组织，这个组织锁定了琴酒的身份，命令哥哥潜伏在警察队伍里，弟弟则混到组织身边试图近水楼台先得月……
还有……
“唔！”
菅原和吾小手捂着脑门，委屈巴巴地盯着施施然收回手的卷毛。
干什么又敲他！
“小鬼，那叫警校同期！什么便利店同伙啊……”
菅原和吾低下头，缩起来，不停地揉着脑门。他这副姿态搞得松田阵平有些不确定，
有那么疼吗？
他记得他没怎么使力来着……
还是说……
想起小鬼说的，他对痛觉的感知比常人敏感许多，心里不由升起愧疚，刚想开口让小鬼把伤处给他看看，却见人那双苔绿色、圆滚滚的眼睛又开始盯他，目光还颇为奇妙。
看得松田阵平浑身凉飕飕的。
就听小鬼一脸好奇地问：“话说，警察挑选卧底，都靠的是什么筛选条件啊？”
“……”
别问，问就是他们也想知道。
“虽然不知道诸伏警官是什么情况，但查他弟弟的资料能顺着查到研二哥哥和松田哥哥这里，琴酒心里防备估计都放下一半，这回要搞事，估计是想最后验证一下吧，或者说，不想相信这种纯纯巧合于是再挣扎一下？所以，诸伏弟弟和研二哥哥你们是同期生咯？然后大概是警察放进组织的卧底……之前超市看到的金发店员也是……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做……降谷零？”
小家伙又眨了眨眼睛，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松田阵平：“那为什么，松田哥哥没入选啊？”
“其实，百利甜刚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资料给我看的时候，我就在想，挑卧底是凭借什么机制啊，就松田哥哥这一身引得无数/极/道/人员齐声喊老大的气势，怎么就没被看上呢？”
他形容得极其形象，萩原研二瞬间想起之前商场里幼驯染大刀阔斧迈步前行身后跟着一群哭唧唧的劫匪和亦步亦趋的警员的拉风场景，也不禁喷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老大小阵平……这么说来小阵平要不是拆弹能力拔群，早早被机动队看上，说不定真的就被公安的家伙拉上贼船了哈哈哈哈 。”
半长发青年长臂一伸将幼驯染和小不点一齐揽住，坏笑着补充：“而且，小阵平加入组织的理由都是现成的，暴打警视总监嘛。说不定连警校生的身份都不怕暴露，就这看见现役警察废物点心样就忍不住开嘲讽的调调，就算拿个大喇叭站在组织门口喊这是个卧底，也没人信呐。”
“……”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脸色黑了几分，甩开人的胳膊反手一巴掌糊到脑袋上。
他从之前一进门开始已经不爽很久了，还来招惹他，幼驯染这种东西又不是小鬼，皮糙肉厚完全不用留力气，简直是送上门的上好沙袋——
“喂——哇啊……小和吾救命！！小阵平要谋杀啦！！”
萩原研二手脚扑腾着扒拉开幼驯染的锁喉，黑发凌乱眼神哀怨。
“小阵平真是越来越粗暴了！怎么这么对研二酱！要罚小阵平负责今晚上的碗筷清洗工作！”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不搭理毫不要脸耍宝起劲的幼驯染，起身收拾碗筷。
不过凝滞的气氛倒是为之一松。
萩原研二起身把坐在桌边目光落在半空不知想着什么的菅原和吾捞到怀里，带着人一起窝到了沙发上。
“研二哥哥？”
小家伙卷发软软地散在他胸膛上，乖乖的仰着小脸儿看他，萩原研二心中想起来另一桩事头，紧了紧胳膊，脸挨到人发顶上问：
“小和吾刚刚说的，一直住在琴酒的地方，东西还总被扔掉。那……小和吾没有考虑过安置一间自己的房子吗？ ”
头顶上的挨挨蹭蹭让人有点儿痒，但又感觉暖洋洋的，菅原和吾任由人像抱个大玩偶一样把自己整个儿抱着，心里暗暗感慨：
研二哥哥真是他遇见过的最会撒娇也最爱撒娇的人了！
嘴上乖乖回答：“喔……觉得没有必要啊……我这个样子本来也没有办法在一个地方稳定的居住很久嘛。可能会时不时消失不见不说，住久了邻居就会发现旁边住着个怪物之类的，会很困扰的吧？”
歪头在温暖宽阔的怀抱里蹭蹭，伸开胳膊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小少年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眯起了眼睛，语调软乎乎的：
“我呀……比起参与进去再格格不入，果然还是在一边围观一下大家比较开心呢”
萩原研二闻言心脏又是一抽。
小家伙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坦然平静得好像在念什么说明书——说不定还不如那个，他读着新买来的水牙线说明书那一脸好奇远远比这灵动鲜活。
然而他越是平静，萩原研二看着，难过就愈演愈烈。
格格不入……怪物……他理所当然地这么形容自己。
那双苔绿色圆眼睛每一次好奇地观察人间时，那颗心里，是不是一刻不停地在想着这些念头。
他每一次都在说自己是怪物啊……
“……”
额头低下，紧紧贴着人的发顶。萩原研二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怕一开口暴露了他嘶哑的嗓音里止不住的颤抖。
漂亮的紫色下垂眼宛如碎裂的玻璃，萩原研二阖上眼帘，将所有情绪收回心底，任由玻璃锋利的破口将自己也划得鲜血淋漓。
良久良久。
直到厨房里哗啦啦不断的水声渐渐减弱到停止，卷毛青年修长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看向这边神色莫名。
直到因太久没听到回应怀里的小家伙疑惑地抬起头，有点圆的小脸蛋上已经写上困倦。
萩原研二紧了紧手指，想起自己原本的打算，唇瓣动了动，哄着人的声音轻柔如呢喃：
“那……小和吾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可以一直一直哦……”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正在拐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