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第 2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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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祈整个人突然被搞自闭了，他没有想过自己的善良会给人带来负担，整整思考了好几天，偏偏还不敢让人察觉出不对，只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装作在睡觉
要不是知道陆祈没有手机，陈梅都开始在怀疑陆祈是不是染上什么网瘾足不出户了
关于秦莲的问题也是等到几天后，陆祈再次打电话过去给陆怡时，才得到了准确的答覆
不过这次不是陆怡转达了，而是姜锦絮自己和陆祈说的
陆祈打电话过去时姜锦絮正好在陆怡身边，避免姜锦絮想不开，陆怡只能充当了好几天的心灵指导，饶是她这种惯于和人说道理讲理论的人，此时也不由得被搞到身心疲惫
“你告诉莲莲，我不会抛弃她的，我怎么可能嫌弃她呜呜……我会等她出来，不要让她死，她一个人在里面会很辛苦的，我……我……”
姜锦絮边哭边咆哮道，陆祈吓的将电话拿远了些，尽管如此，电话另一头的人声音依旧中性十足且铿锵有力，恨不到冲到陆祈面前哭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冷静下，我这有别人呢……”
陆祈有些无力的安抚着姜锦絮的情绪，虽然知道刘叔不会出卖自己，但还是出于害怕下意识的朝刘叔的方向瞥了一眼，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陆祈才尴尬的避开了视线
挂断电话后，刘叔第一次主动和陆祈搭话
“刚刚那个说话的人不是陆怡吧？”
陆祈平时都管陆怡叫姑姑，一时间内没反应过来刘叔在叫谁，茫然的点了点头
“您听得到？”
刘叔面上挂着笑，点了点头，一把折扇在他手中轻轻挥动着，明明和陆怡差不多年纪，他却看着苍老许多，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刚刚那姑娘说话声挺大的，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说没听到啊”
“孩子你要不来吃个橘子？老甜了？”
陆祈刚想拒绝，身体却不受控的朝刘叔的方向走去，他总感觉刘叔有话想说，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剥皮
两人虽说都没有说话，但许是刘叔身侧的氛围太过友善和谐，陆祈就这么待着，倒也不觉得尴尬或奇怪
“你的眼睛很好看，和你姑姑一样，跟亲生似的”
刘叔突然开口说道，陆祈动作顿了一瞬，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说过眼睛和家里人像了，但倒也不觉得反感，无所谓，不说和陆建国那玩意长得像就好
“谢谢”陆祈规矩的点头道谢着，抿了抿嘴，“但她不是我妈妈，她是我姑姑”
似乎是被陆祈一板一眼的模样给逗笑了，刘叔爽朗的大笑了几声，上手摸了摸陆祈的头
“我当然知道，她不可能会结婚的”
陆祈有些矇的望着刘叔：“为什么？”
“你姑姑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结婚对她来说太多余了，她宁愿将一生都奉献在她所热爱的工作上与精进自己，都不会考虑结婚”
刘叔语气间都带上了些哀伤，像是遗憾，又像是祝福，陆祈隐隐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疑惑的问道
“您……您是不是……？”
“问吧，我觉得你已经猜到了”
陆祈深呼吸一口气：“您喜欢我姑姑？”
虽是疑问句，但陆祈的语气却莫名肯定，刘叔的反应太明显了，他也不瞎
刘叔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
“你这家伙果然机灵的很，和你妈妈一样”
“对啊，我特别喜欢你姑姑”
“她和别人都不一样，村里人家教女孩子的什么温顺听话她是一个也没听进去，浑身一种不服输的干劲，她考上的学校听说分也很高来着……至少比我们村其他考出去的男生都高”
“不喜欢你姑姑才奇怪，好吧，可能是我有怀念的加持，我觉得世界上所有女孩，都没有你姑姑的千分之一好”
这和陆祈接收到的资讯不同，他一时有些无措
“但……您不是……”
同性恋这个词跟烫嘴似的，陆祈挣扎了好几次，依旧没敢说出口
刘叔似乎也觉得这样的陆祈可爱，笑着看向陆祈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
“一个词扭扭捏捏的，还是不是个男子汉了”
“我和小怡说我喜欢男的，那么多年以来，她也是真的一点都没怀疑过，我都在想她到底是太信任我了还是没在意我说什么”
“那您为什么不和她说呢？何必？”
刘叔手指微曲着，轻敲了下陆祈脑门
“因为我没什么伟大志向，一辈子在村里卖点小东西种点田的，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但你姑姑不一样，她不可能心甘情愿待在这小村子的，如果我说我喜欢她的话肯定会传到村里其他人那里”
“她可是村里有名的大龄剩女，一堆碎嘴的天天看到她回来就说她长那么大没人要，如果被他们知道了的话，他们就会逼着你姑姑嫁给我”
“这样的结果都不是我们两个人想要的，虽然她确实是嫁给我了，但这样是用爱的方式去限制住她，她不会开心的”
“她开心比较重要，至少她也不会恨我，你看啊，你姑姑现在依旧把我当成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陆祈听后低下头来，这些话的资讯量有些大，他一时间没办法完全理解，刘叔也不催他，只是面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陆祈临走前，还多给他塞了好些糖果，装满了陆祈的两个口袋
回到家后，陆祈就径直朝秦莲的地方跑去
“秦姐，吃不吃糖？”
秦莲自从回来后就被关在陆怡睡得那间储藏室中，只是从外面来看是上锁的，但钥匙也就放在门口的柜子里，陆祈稍微探一下就拿到了，这样拿了几回再放回去，陆建国也没有发现问题
“不用，我不吃……”秦莲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率先被陆祈手心里握的那一把糖给吸引了目光，硬生生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黯淡多日的瞳孔中闪过一瞬的光芒，伸出手来挑出了最里面味道也最少的的柠檬味
陆祈自然注意到了秦莲这个奇怪的反应，好奇的也抓出一颗来吃吃看，薄荷糖本身的凉味与强烈的酸楚混合于口腔中，陆祈本身就不太能吃过于刺激性的食物，此时更是被酸的面色扭曲
“这很好吃吗？”陆祈没吃过这个味的薄荷糖，有些奇怪
“没有”秦莲思绪有些涣散，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要挑这个？”
秦莲深呼吸一口气，“因为以前大学时，专业课考试前几个礼拜我才会开始复习”
“每次都读到昏昏欲睡，姜锦絮和我合租来着，我不喜欢喝咖啡，太苦了，她就坐在我旁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好几个这个味的薄荷糖塞我嘴里再给我倒水，还有什么困的全醒了”
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画面，但陆祈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说话的人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但他光是想到这个画面是已经回不去的曾经，甚至是再也无法得到的美好，他内心就莫名有些酸涩，心脏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嘴里的糖，在此时好像也泛着点苦
陆祈突然注意到了这句话里的用词，在以往，提到曾经时，秦莲总会插着腰，自信的说自己家女朋友多优秀多完美，而不会直呼大名
他猛然想了起来，差点忘记自己今天来找人的意义，惊的一拍大腿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
“姜锦絮今天回电话过来了，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说她不会嫌弃你的”
“嗯……我能带的话也只能带到这，你听不听我不能决定”
“然后，如果你听到这里还是想死的话，有药可以让你死轻松点，我不会拦你，你什么时候想要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拿给你”
这是陆祈第一次感觉生命是如此轻薄的东西，轻薄到甚至可以决定在自己这种人的手上，他就觉得有些恍惚，努力保持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尽量不要让秦莲看出来，他很紧张
秦莲对于陆祈的话有些诧异：“你不劝我活下来了吗？”
陆祈淡淡的摇了摇头：“如果生命对你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出路的话，那死亡说不定是更好的归属，当然，选择权在你”
秦莲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真的在思考两个选项，良久后才重新抬起头来
“那你说，我之后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吗？”
“有，我小升初的时候还有一次机会”陆祈如实回答
秦莲紧张的死死咬着下唇上的死皮，紧张的浑身微微颤抖着，良久，才郑重的点了点头，沉寂已久的眼神开始燃起了一丝希望，如同强烈的生命力快速注射进体中，神色也比第一次离开来得更加恳切与坚毅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想离开这里”
“我想去找我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251章 第 2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