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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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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莘的心一瞬间揪痛,过往的片段再次侵扰着他的心绪。
【“啪!”一巴掌,毫无血色的脸顿时红肿起来,瘦削的青年被扇得跌倒在地,唇角沁出鲜红色的血液,耳朵里嗡鸣不止,整个人都被扇懵了。
青年还来不及捂脸,陈学礼就猛地踹他一脚,然后更是直接踩在青年单薄的胸膛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目光里怒意滔天,质问的声音里都带着怒火:“谁特么让你和别的男人说话了?!嗯?!不要脸的浪货,一天不挨艹就痒是吗?!”
青年感觉自己胸骨都要碎了,呼吸也愈发困难。
他想要推开陈学礼的脚,可细瘦的胳膊即使握住对方脚踝也无济于事。
“我……没……有……”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卑微而讨好地看着上方怒意汹涌的人,拼尽全力用嘶哑的声音断续着说出自己的辩驳。
可辩驳终究是苍白的,陈学礼并不在乎事实的真假,他只想单纯地发泄他在祝睿晨那里受的挫。
陈学礼一脚踢过去,“嘭!”一声,青年的身体好似皮球一般滚出去好远,不偏不倚地撞向墙壁!
疼,撕心裂肺一般得疼,喉腔涌上一股暖流,血腥味在口腔里不断蔓延,青年再也忍受不住,全部呕了出来,沉郁的猩红色在地板上绽出点点血花。
而等待青年的折磨才刚要开始……】
被凌虐的片段数不胜数,这只是其中一小段,哪怕一切都还没发生,那种锥心的痛却仿佛早已渗入潜意识,让高莘一看见陈学礼就锥心地疼,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捏紧楼梯扶手的指关节泛着冰冷的白色,衬得冻疮更加触目惊心,高莘瞬间明白高志弘两口子整这一出的真实用意。
他们哪里是不想与他解除收养关系,分明是要亲手把他往虎口里送!
呵。
人心多么可诛!
果然他的提防是对的,陈学礼一行人前面没来,却在后面堵着他。
高莘努力平复心绪,他现在不能慌乱,也绝对不能落入敌人的手中。
他早晚会与陈学礼碰面,但不是现在。
陈学礼体型高大,又常年健身,在原文故事线里一拳就能将他锤飞出去,现在碰面,自己只有吃亏的份。
而且陈学礼还带了那么多人,一对多高莘更是没有一丝胜算。
几个深呼吸过后,他躲开容易被发现的楼梯扶手,贴着墙迅速悄声往楼上走。
往上走了两层,他小心地找到一个他能看清楼下,楼下的人抬头看不见他的角度等着。
几分钟后,他看见高志弘和肖姗被陈学礼带去的人架着往楼下走,嘴里呜哝着说什么“没骗您,他真的来了”、“饶过我们吧,求您了”等等一连串求饶的话。
高莘心里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陈学礼可不是几句求饶的话就能打发的人,高志弘和肖姗今天一定会是鼻青脸肿的结局。
担心陈学礼的人会再次找过来,高莘又往上爬了一层,而后躲在安全通道的大门和墙壁形成的夹角里,地方很小,好在他够瘦。
过一会儿,果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随着声音的临近,高莘的心悬了起来,他屏住呼吸,期盼着命运的天平能偏向他。
可脚步声却在渐渐逼近,高莘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他仿佛听见有人握住了安全门的把手。
看来命运只能靠自己争取,高莘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着给对方一拳。
经过几天的岗前培训,他已经知道捶哪里会让人头晕眼花了。
从脚步声分析,外面只有一个人,哪怕是专业保镖,他也不能束手就擒,如果找准时机的话,他应该能挥出一拳,而后迅速逃走。
高莘屏息等待着,忽然一道突兀的电话声响起,紧接着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高莘没有松开拳头,也不敢放松呼吸,他担心是炸,防备着那人又折返回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高莘警惕地从角落出来,站在窗口小心观察外面,目之所及没有陈学礼的影子,他却依然不敢松懈。
高莘来到楼下的政务大厅,向刚才的那几位保安询问有没有别的出口。
经过先前的事情,保安已经知道他的遭遇,二话不说就带他从后面的员工通道离开。
临走,一位年长的保安朝他挥手:“小伙子坚持住,以后都是好日子。”
高莘一怔,而后向保安深深鞠躬,道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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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志弘家,陈学礼扫视一眼,走进正房,登时皱眉扇着鼻子前的空气,一旁的保镖很有眼力见地给他点了一根雪茄。
浓烈的烟草味入腑,陈学礼这才觉得能呼吸了,他打量一圈屋里,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他勉强坐下去,顿时烦躁更盛,都这样的家庭了还在那装清高,真特么给脸不要脸。
高志弘和肖姗夫妻俩被保镖押着跪在地上,害怕得身体直发抖,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连看都不敢看陈学礼,两人都低着头,视线落在陈学礼的鞋尖上,瞳孔闪烁个不停。
陈学礼吸一口雪茄,一个眼神扫过去,保镖心领神会,上去就给高志弘和肖姗两巴掌。
保镖劲儿大,两巴掌下去高志弘和肖姗的脸就肿出老高,红得吓人,嘴角还淌着血。
“人呢?你们耍我?!”陈学礼往高志弘脸上弹着雪茄灰,不悦地问。
还带着热度的烟草灰落下,烫得高志弘嗷嗷大叫,惨烈得宛如一头被宰的猪。
陈学礼眉心蹙起,保镖马上随手拿了块灰突突的抹布塞进高志弘嘴里,声音戛然而止。
肖姗抖得更厉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他真的来了,陈总,可能……可能他前脚刚走,你们就到了!”
陈学礼嗤笑一声,垂眼看去,“你的意思是都怪我来得太晚?”
肖姗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惹怒了这个大老板,立马低头磕在地上,不住地求饶:“不不,陈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回应她的是一块塞进嘴里的抹布,同时伴随着保镖的拳头。
陈学礼的保镖相当专业,专往痛的地方打,疼得高志弘夫妻俩满地打滚,哼唧不停。
正打着,高玉杰放学回来了,进屋看见这场面,当即被吓得呆住,嘴唇开开合合却没有声音,想逃,两条腿都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子。
陈学礼一抬手,保镖停止动作,高志弘夫妻俩蜷缩在地上,从鼻腔里发出虚弱的痛哼。
“这一看就是你们亲儿子,又丑又怂,”陈学礼悠悠吐出烟圈,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这么大人了居然尿裤子!果然是你们亲儿子,哈哈哈哈!”
高玉杰又害怕又窘迫,头低得快埋进地里,一个字都不敢吭。
陈学礼一脚踩在高志弘肩膀上,语气不善道:“尽快把高莘给我,再让我白跑一趟,你们会比今天还惨。”
高志弘被踩得直吸气,抹布上残留的脏水都被他吸进肚子里,他又气又恼,却根本不敢表现出来,反而恭敬万分地看着陈学礼,猛地点头。
陈学礼阔步离开。
高志弘和肖姗取出嘴里的抹布,抱着高玉杰痛哭流涕。
劫后余生,他们却恶意更甚,那狗杂种把他们害得这么惨,不可饶恕!
像高莘这样的好学生一定很怕自己的名声被毁吧?
闹到学校去,那狗杂种一定会束手就擒!
那两百万必须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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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宫政宁在办公室接到朋友来电:“宫大董事长别忙了,赶紧来Nirvana!”
Nirvana是槐州一家顶尖会所,实行会员制,普通有钱人想进都进不来,这里有各种娱乐设施,是最顶级的销金窟。
宫政宁看着手上的报表,淡声道:“不去,忙。”
“忙什么忙,江湖救急!生死存亡时刻!快救救我!Nirvana新来个很厉害的小朋友!局局把我堵死!我面子里子都要丢光了!”朋友在手机里求救。
宫政宁扬了扬眉,“这么厉害?”
“欸?不是!宫政宁!这是重点吗?”朋友的音调又拔高一度,“我是让你来救我!救我!”
“你加油。”宫政宁淡淡地挂断电话。
同一时间,Nirvana的一间包厢内,高莘安静等着对手落子。
他从很小就对围棋产生兴趣,钻研了很久,后来更是直接去棋院兼职,还有幸和许多国手对弈过,赢得比输得多,棋艺水平可见一斑。
Nirvana会所涵盖各式娱乐项目,围棋自然也包含在内,这里本来不招兼职,但高莘凭借出色的外形和精湛的棋艺,愣是让主管领导破了例。
高莘知道宫政宁喜欢围棋,也知道他时不时会和朋友来这家会所,现在棋盘已经搭好,就看落子何处了。
他沉稳地盯着棋盘,静待时机。
宫氏集团总部,查看报表的宫政宁渐渐有些沉不下心,捏着文件好久都没翻页。
确实有段时间没去下棋了。
没再犹豫,他给朋友发过去一条消息:【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