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成顶流CP怎么办！》踏九歌

15、奇怪的阿言

　　　　第二天天才泛出一线白，袁淮就提上行李箱，开车前往机场。

　　秦朋川按掉闹钟，坐在床上，醒了好一会神，清醒过来，下床，打开卧室门，看着客厅孤零零一只行李箱，忽然感觉出一点寂寞。

　　明明袁淮在，也不发出什么声响，明明两个人相处也没多久，甚至还没有李航多，但是就是一下觉得这小房子太空，空得让人心里没有着落。

　　秦朋川收拾好东西，也下楼。

　　时候不算早，宴舟已经在厨房忙碌，见着他，礼貌问一声早，又继续熬粥。

　　秦朋川回应一声，径直走到冰箱，拿了瓶牛奶，扭开盖，准备应付一餐。

　　“大早上这么吃对胃不好。”宴舟注意到他的动作，出声提醒，然后一杯豆浆就被放到秦朋川面前，“刚打出来的，不过他最近有演唱会，要控制饮食，没有放糖。”

　　“谢谢。”秦朋川双手接过，也没去找糖，就这么喝起来。

　　宴舟舀了一点粥放碗里，吹凉，尝了尝咸淡，关火，加了把生菜，搅拌均匀，重新盖上盖，计时。然后才往楼梯口望，问，“怎么不见袁先生？”

　　原本因为袁淮的匆匆离开就有些憋闷的秦朋川被这么一问，更觉得烦躁，但话又不能直说，只好瓮声瓮气解释一句，“他突然有事，托我跟大家说声抱歉。”

　　“哪里就要抱歉了，”铃声响起，宴舟回转身，揭开盖，舀着粥，嘴上继续，“谁没有个突然事件。工作嘛，不讲道理的。”

　　要是真是工作就好了。秦朋川幽幽地想，表面上却还得笑着应和一声，“谁说不是呢！”

　　“谢谢宴老师的早餐！”

　　在宴舟端着餐盘离开的时候，秦朋川没忘记向他道谢。然后得到后者的微笑和一句客气。

　　整个一楼，于是又只剩下秦朋川一个人。他百无聊赖，喝着豆浆，打开微信，置顶的账号没有一条未读消息。

　　秦朋川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应该还在路上。想了想，给李航留言，“什么时候到？”

　　“咻~”立马就有语音传进。

　　秦朋川点开，李航的声音立刻传来：“马上，让我看一下，导航显示只有十公里不到。”

　　“沈哥说，给嘉宾准备了礼物，找合适时间送了，怎么说，也算是一点人脉。”

　　说到后面，李航的声音越来越轻，秦朋川向来不喜欢这一套，这样安排算是先斩后奏，也不知道老板会什么态度。反正讨骂的也就是自己了。

　　李航内心忐忑，为自己点蜡。

　　但是出奇地，秦朋川竟然应了句好。

　　李航到了没多久，何似和盛夏他们也都收拾好准备出发，看到秦朋川身边这个年轻人，但还没等他们谁问出口，秦朋川就已经站起来，介绍，

　　“这是李航，阿淮临时有事，说很遗憾不能和大家亲口告别，安排他带了些礼物过来。”

　　李航原本还笑着同其他人打招呼，听到阿淮，内心就开始迷惑，再听到后面的话，警铃大作，几乎是凭着意志力，才干笑着附和道，“是的，时间仓促，还请各位见谅。”

　　说着，折返回到长桌，打开包，将礼物传给秦朋川，由后者递给其他人。

　　谁都没有想到竟然还能收到礼物，纷纷表示感谢。

　　而被感谢的对象，此时才过了安检，拿着机票，找自己航次的候机区。

　　袁淮到得早，候机的地方才有几个人，他坐下，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肚饿，看时间还早，点了份外卖，退出界面的时候，瞥见未读消息，是秦朋川的—— 你要记得这事，别到时候说漏嘴。

　　什么嘛？袁淮一头雾水点进去，一串照片和人名接连出现。袁淮从头翻看，才明白是秦朋川借自己的名义给他们带了礼物。

　　袁淮有些搞不明白秦朋川这一出是在唱什么，但事情已经发生，也只好应下，回了声好。然后转头就给阿言发信息，“还有快一个小时飞机才能来，可恶！”

　　顶上的阿言两个字很快就被“正在输入”取代。

　　“没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怎么会不着急呢？仔细想起来，两人分别也快五年，五年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太多的人都离他而去，只有一个李叙言，尽全力帮助自己，虽然比起债务，他的帮助也只是杯水车薪。

　　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人生难得这样的知己。

　　只是，分别太久，再多的热切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宣泄。

　　袁淮斟酌着字句，删删减减，最后还没说出来自己的心情，就看到对面发来一句：

　　“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可惜，没能有机会参加你的婚礼。”

　　袁淮打字的手一下顿住，该怎么说呢，自己和秦朋川不过是一场虚假的各取所需的婚姻。

　　袁淮想了半天，最后只干巴巴回了一句，“没事，他的职业摆在这儿，就两家人吃了饭。”

　　对面又陷入沉默。

　　直到袁淮吃过早饭，听到广播，排队准备登记了，才又得到一条，“我马上下机，在出站口等你。”

　　袁淮发了个表情，表示OK。

　　国内短途航行速度不慢，袁淮戴上眼罩和耳塞，慢慢隔绝了外界的干扰，好不容易补了会觉，就隐约听到广播提示，即将抵达，请乘客回到座位。

　　很难说清楚究竟是怎样的情绪，当袁淮随着人流一点一点往前挪，下旋梯，过廊桥，拉着小小的行李箱，走过长长的出站线路，然后在路的尽头处，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竟然有些不敢再向前。

　　李叙言变了很多，五年的岁月，让他褪去青涩，而蜕变成一副稳重成熟的模样，即使穿着的是一身青春的T恤搭牛仔，但袁淮就是立刻想到，这就是老袁最喜欢的那种所谓少年精英范儿。

　　李叙言也一眼看到了他，生怕袁淮没有看到自己，老远就开始招手，等袁淮一出来，就接过他的行李，往停车场走，“我在福楼订了位置，好难得一聚，我们边吃边聊。”

　　“好！”袁淮爽快应下，“我也想听听我们大设计师的成功史！说不定就找到奋斗目标了！”

　　李叙言笑着推搡袁淮，“你故意挖苦我呢吧！谁不知道当年……”

　　话说到一半，李叙言自觉失言，立刻闭了嘴，拿眼小心看袁淮，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接了句，“嗐，好汉不提当年勇。”

　　“不过，当年的饭还是可以吃吃的！”

　　对于吃，袁淮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那个姓秦的，难道就是这么对他的吗？不亲自送机也就算了，电话也没有一个，现在看起来，甚至似乎连往日的生活水平都没能保障。

　　他拉着行李箱，忿忿走着，忽而想起袁淮说的，两人结婚其实不过两家人吃了个便饭。

　　如此敷衍！

　　阿淮究竟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那个姓秦的，何德何能！

　　这愤恨一直持续到两人抵达餐厅，两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穿过藤蔓缠绕的花廊，进入充满法式风情的餐厅，大片大片的柠檬黄配着细碎的阳光，叫人心情愉悦。

　　“什么时候装修的，真是亮丽得叫人认不出来。”袁淮坐下，环视一圈，看服务生没注意这边，才悄悄和李叙言说。

　　眉目间，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李叙言几乎不敢看他这样的神色。他认识的袁淮，以前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的惊叹？

　　“我也不知道。”李叙言如实说，把菜单推过去，“你看，想吃什么？还是说，和以前一样？”

　　袁淮原本还在细细翻看菜单，听了这话，立刻合上，“就和以前一样,看看装修换了，厨师是不是也换了。”

　　“好。”李叙言叫来服务员，点好餐，然后和袁淮开始边聊边等。

　　没等两个人聊多久，服务员就送来他们的前菜。

　　李叙言下意识就要把三文鱼甜菜塔塔移到袁淮面前，不想他却伸手拿了洋葱汤和慢炖牛肉的餐盘，注意到李叙言的动作后，才不好意思开口：

　　“不好意思，医生要求尽量少吃生冷，我留点胃给主菜……”

　　李叙言讪讪收回手，絮絮言，“怎么还落下胃病了？我就说我不该走的……”说到后面，尽是懊悔。

　　“也不是这几年的问题，原先读书的时候，就有点这毛病。”袁淮不好意思地说，试图用这安慰老友。但见对方情绪并没因此好转，只好想办法换话题，“说说呗，这几年你在外创业的光荣事迹！”

　　袁淮故意说得很激昂，想叫氛围热烈一些。

　　李叙言心不在焉叉了口塔塔，也不知道是厨师换了，还是什么，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但是他懒得计较，咽下，向袁淮讲自己四年前到美国的遭遇：

　　“你不知道，那群人简直傲慢到了一种程度，明明在设计行业是再外行不过，但就是每一版都能跳出毛病，要改改改！”

　　“哈哈哈，最气人的是不是最后还是选择你们最开始提供的设计？”聊到这个，袁淮才终于找到一种轻松的感觉。

　　“可不是！”

　　李叙言无奈承认，“还好到后面做出了点名气，才结束了那种随便谁都可以指手画脚的日子。”

　　袁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李叙言毕竟想着袁淮，也不觉得自己的事有什么好聊的，捡着要紧的事情同袁淮说了，末了，身体往靠背松弛一靠，“好在这次竞标，拿下国内的建筑复原项目，能在国内待个一年半载的，可以好好享受美食，也好多陪陪爸妈。”

　　“不过，你现在做什么呢?他是演员的话，你们现在公开，对你的工作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说话间，服务员送上主食，李叙言切好面前的牛排，很自然地伸手，就要将两人的餐盘对换看，但是袁淮已经很熟练地切着牛排，同时，用一种很无所谓的态度，说：“能有什么影响，没有。”

　　“我的工作反正也不出去，人也不知道那是我的劳动。”

　　“你还在给人当枪手？”李叙言问，忍不住凑了过去。

　　这种事情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简直是自毁前程，五六年前，他第一次知道袁淮在做这个地时候，就苦口婆心地劝了他。

　　可是，那个时候的袁淮没得选，他至今记得袁淮那张漂亮而平静的面庞下隐藏的无奈和疯狂，以及那一句，轻柔而坚定的，“我没得选，一张稿，过了他们就给一万，不是人民币，是欧元。”

　　只是那时候也没太多人找他，毕竟这不符合程序，不然，以他当时的状态，李叙言毫不怀疑他会不眠不休地去创作，去熬自己的心血，为他的家庭换一个重生的机会。

　　不过，秦家既然能随手买一套江南悦府
　　的房子，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差，那债务大概是还上了，他应该不至于还要做这个。

　　虽然遗憾自己的错过，但是涉及到袁淮，李叙言还是一心只盼望他好，希望袁淮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还好，袁淮很快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那倒也没有，不过是给一些珠宝品牌做一些限定主题的设计。”袁淮笑着传递经验，“不署名可以多拿2%的利润。”

　　“而且，我设计的几套花系列彩宝都很受欢迎，除了必要花费，买房的钱我都存了十分之一了。”

　　袁淮好不容易遇到朋友，说得开心，没提防什么。

　　李叙言很敏锐地抓住关键，强迫自己冷静发问：“你存钱买什么房？”

　　袁淮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但和秦朋川这些日子的训练，演技上也算是有了长足的进步，立马换了抱怨的语气，“你也知道，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都被狗仔曝光了，继续住着也不方便，想着说找个时间，把它卖了，加上存款，换一套更大些的。”

　　袁淮东扯西扯终于把话题转到轻松的方向，吃甜品的时候，颇有些快乐。

　　但是跟秦朋川进修演技的袁淮，到底还是缺少了他们娱乐圈的必备能力——反侦察。

　　于是，在他和李叙言在浪漫复古的法式餐厅用餐的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拍了下来，准备敲一笔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