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冀拐角》雪圈儿

46、46、生日快乐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走过了。

　　又一次月考结束，景夕霁翻看日历才后知后觉，原来已经入了六月。

　　再没几天，他就要过十七岁生日了。

　　恍惚间他竟然已经来州城有一年。景夕霁依稀记得去年他就是十六岁生日之后，爸妈以工作调动为由把他带来了州城。

　　接着，他在他外公的画室旁观了卓戚画画。

　　再接着，他想方设法知道了卓戚在州城一高的高二五班。

　　然后，他就成为了卓戚的同班同学。

　　现在，他已经喜欢卓戚半年了。

　　景夕霁现在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前20晃着，语文在卓戚的帮助下趋于稳定了，一百来分不功不过。英语依旧伫立在年级第一，从未拿过第二。其他科目成绩和语文一样，算不上优秀，但也够他次次在年级能叫上名。

　　景夕霁觉得这样就够了，他终究还是要回M国读大学的。

　　杂七杂八胡思乱想着，景夕霁收到南风珏的信息，问他生日回不回去。

　　“回不去吧。那天也不是周末，一来一回要请好几天假。而且快期末了，等期末考试结束我再回去。”

　　回复完南风珏，景夕霁随手点开手机日历，在自己的生日6.12和前面一天6.11之间来回点，点到6月11日时，他的手机上弹出一行字：白衬衣的生日。

　　是他去年拿到卓戚的信息时在在日历上做的记录。

　　卓戚只比他大一天。

　　最近事情太多了，景夕霁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不过还好，距离11号还有一个多星期，从现在开始准备礼物还来得及。

　　但是，要准备什么礼物呢？

　　景夕霁只给南风珏送过生日礼物，送的还是非常俗气的——红包。

　　他不怎么喜欢和同学一起庆祝生日，觉得太聒噪，而且被当成中心时刻有目光聚焦在身上，是景夕霁非常排斥的。

　　所以他过去的同学都不知道他的生日，他也不会主动去参加别人的生日party。

　　礼尚往来，他不去，人家便也不用再送回来。

　　可卓戚不是普通同学。

　　他希望和卓戚礼尚往来，最好剪不断理还乱那种，时刻有交集才好。

　　点开购物软件翻找半天，景夕霁换了一堆关键词——“礼物”、“礼物送兄弟”、“情侣之间必送的礼物”、“小众礼物”、“生日告白礼物”……

　　烦了半个多小时，没有一个他觉得可以。

　　思来想去，景夕霁瞥见角落里的吉他。

　　卓戚会弹吉他，他送卓戚一个私人订制的吉他呢！？

　　要橙色的，是卓戚喜欢的颜色。还要刻上卓戚的名字，是卓戚的专属独一无二的吉他。

　　想到卓戚喜欢橙色，景夕霁瞬间打开了思路，他可以送卓戚一个橙色全家桶啊！全家桶里要有鞋子和衣服，还能再给卓戚配块手表，卓戚腕骨好看，戴表肯定锦上添花。

　　终于选好礼物，景夕霁噔噔噔下楼到客厅寻苏芃安。

　　景巍和苏玥蕊又去出差了，景夕霁的日常事务再次交到苏芃安头上。

　　“小舅！”景夕霁抽走苏芃安手里的平板，笑得灿烂，“你把上次定制吉他的老板推给我，我要找他订一把吉他。”

　　“家里不是已经有五把了么，你怎么还要买？你有几个手啊？”苏芃安嘴里吐槽着，却也是拿起手机把那人微信推给了景夕霁。

　　景夕霁没应苏芃安的话，拿到联系方式之后他就匆匆回了房间，立刻给对方说了自己的诉求。

　　“要送朋友的，很重要的朋友。麻烦赶个工，这个月11号就要。”

　　老板：“……按照你提供的要求，你的这把吉他我就算现在开始选料、制作，最快也要个把月。7天，我最多给你做个小模型。”

　　景夕霁盯着老板的回复，叹口气扣桌子，他好像是有点强人所难。

　　但他真的很想送卓戚一把吉他。

　　小模型……

　　景夕霁忽而福至心灵。

　　他让老板耐心做，什么时候做好他什么时候要，然后手指一点给老板转过去了定金，尾款等收货了补齐。

　　紧接着，景夕霁在网上下单了一块金丝楠木，又下单了橙色的油漆、钢丝、木匠需要的工具，还有一包牙签。

　　他打算自己动手先给卓戚做一个小的吉他挂件。

　　东西下单到收货用了快四天，好不容易拿到所有的物品，景夕霁下了晚自习回家就是埋头做手工。

　　为了晚上有充分时间做活，景夕霁白天在学校甚至没有了课间。别人课间聊天插科打诨，他仿佛被李青繁教化，跟李青繁一道钉在座位上，埋头于晚上的作业。

　　老师们都喜欢下课就布置作业，景夕霁抓紧时间努力写，倒是能在回家前差不多都写完，顶多剩几个小题回家先随意写一下，有空了再认真算算。

　　而且，这几天他还是晚上放学第一个跑出教室的，生怕到家晚了，耽误他的工程进度。

　　景夕霁所有的动手能力全用在了打架上，不过还好他够聪明，几个晚上磕磕绊绊熬大夜叮铃咣啷地做，总算是在10号晚上做好了。

　　主要是中间赶上高考占考场放了两天假，倒是给足了景夕霁时间。

　　10号晚上，景夕霁拿着木头原色的、手掌大小的吉他挂件在眼前荡来晃去，满心的成就感和一些些莫须有的紧张。

　　还没送出去呢，他就开始设想卓戚收到这个吉他的画面，设想卓戚会有的反应，设想——他自己会不会因为过于紧张，心跳过快而猝死？

　　被自己傻到，景夕霁笑着摇摇头。

　　他最后没有喷漆。一是因为油漆味儿重，二是会影响金丝楠木本身的价值和寓意，就还是原木送给卓戚，希望能保佑卓戚平安顺遂。

　　——————

　　10号晚上，景夕霁熬到凌晨，卡在00:00，给卓戚发过去：“戚仔，生日快乐！”

　　后面还跟了一排的小蛋糕。

　　发完之后，他捧着手机期期等着，等卓戚会不会也没睡回复他。

　　这是景夕霁第一次卡零点送生日祝福，以前他对此都是嗤之以鼻，尤其是看到南风珏对他的那些cookie们这样做，他只会白眼翻天上，再怼一句“无聊”。

　　现下他也是有了珍重喜欢的人，便忽然觉得卡零点真的是超级浪漫的一件事，好有意义的！

　　胡乱想着，景夕霁手里的手机振了一下，是卓戚发来的消息。

　　Zq：“谢谢。”

　　Zq：“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景：“我聪明啊！”

　　景：“很晚了，你早点睡啊！晚安！礼物明天带学校给你！”

　　揣着狂跳的心，景夕霁美滋滋划拉着和卓戚的对话页面，看着卓戚回他的“晚安”一个人傻乐。

　　少年时代的喜欢太纯挚了，会因为一点点他的风吹草动而纠结难过，更会因为他的一句晚安而喜不自胜满足愉快。

　　景夕霁瞥过手指被刻刀划伤的口子，觉得超级值得。

　　这个晚上景夕霁失眠了。

　　他忍不住幻想卓戚今天收到礼物的反应。

　　同时，他希望卓戚最喜欢他送的礼物。

　　大早上顶着乌青的黑眼圈，手里提了一个超级大的礼品袋，景夕霁在众人的侧目中往五班走。

　　他从后门进的，座位也是在倒数两排，但班里人好似提前听到了风声，他甫一进班就收到了近乎全班的注目礼。

　　杜煜柯照例是吃瓜前线，两步跨到景夕霁旁边，抻着脖子往礼品袋里瞅，“大哥，今儿什么日子啊，这是给谁准备的这么多礼物？”

　　景夕霁背了背手，把袋子往身后藏起来，反常地推开凑热闹的杜煜柯，“你管呢。”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有点羞赧。

　　“呀，大哥你怎么还害羞了？”杜煜柯继续挤在景夕霁边上，看着他往自己座位进，进到一半把礼品袋放在了卓戚脚边。

　　看到袋子是给卓戚的，杜煜柯像被紧急捏了闸，宕机在原地左瞅瞅谢筱，右看看杨柠雪，本来准备好揶揄景夕霁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杨柠雪没搭理尬在原地的杜煜柯，而是越过中间好几个人和谢筱对了个视线，颇有赢了赌约的骄傲。

　　“准备早读了。杜煜柯，坐回你位儿上。”讲台上安谣在维持纪律，以儆效尤点了杜煜柯的名。

　　杜煜柯悻悻坐回去，觉得好没意思。

　　跟他同桌的谢筱却并不这样觉得，眼神一直往景夕霁那边瞅，瞅着杨柠雪和卓戚换了位置，让景夕霁和卓戚暂时成为了同桌。

　　可惜，她离太远了，听不到两个人趁着早读嘈杂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到杨柠雪在使劲憋笑。

　　景夕霁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装作随意的样子推到卓戚面前，“这个也是送你的，但是袋子里装不下了。”

　　好大一个袋子，装不下巴掌大的一个小木盒子。

　　卓戚拿过木盒，前后左右仔细端详一遍，问景夕霁：“现在可以打开么？”

　　“都行啊，送你的，你说了算。”景夕霁尽力把语气压的自然，实则他心跳快得不能行，好似某个下一秒就能从他嘴里蹦出来。

　　算是得到景夕霁的允肯，卓戚小心翼翼打开了木盒盖子，看到里面躺着一把木头做的吉他挂坠。

　　金丝楠木的花纹错落好看，做工虽有些粗糙，但边边角角都打磨光滑了，不会有勾刺划到手。卓戚捏着挂坠带子把吉他拿在眼前，鼻前萦着一股淡淡的木香，不刺鼻还挺好闻的，是金丝楠木特有的香味。

　　蓦地，卓戚把视线转向了景夕霁的手。

　　这几天他一直都看到景夕霁的手上创可贴不断，并且还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以为是景夕霁又出去打架了，万万没料到景夕霁在给他做生日礼物。

　　“我其实订了一把大的吉他，能弹出声音那种。但是人家老板说得好几个月才能做好，赶不上你今天生日。我就寻思先送你个小的，大的等做好了我再拿给你。”

　　“过生日嘛，礼物还是当天送比较有仪式感。”

　　最后一句话，是景夕霁从南风珏那儿学来的。

　　摩挲着景夕霁亲手做的小吉他，卓戚眸光深深看向景夕霁，真挚道：“谢谢，你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喜欢就好！”景夕霁绽了个笑，发自内心的，高兴的笑。

　　他指指礼品袋，说：“这里面也是送你的礼物，一套衣服，然后还有一块手表。你手腕好看，戴表一定也好看。”

　　“谢谢。”卓戚再一次向景夕霁表示了感谢。

　　他没想过景夕霁竟然会如此用心的为他准备生日礼物，而且还准备了这么多。

　　520的不高兴，因为景夕霁的一袋子礼物，卓戚暂时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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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卓意苒邀请了卓戚的同学们到家里做客，为卓戚庆祝17岁生日。

　　卓戚和景夕霁单独坐了一辆车，在去卓戚家的路上，卓戚问景夕霁：“我记得，明天是你的生日？”

　　“嗯？哦，对。”对于自己的生日，景夕霁却并不怎么上心，“怎么了？”

　　趁夜幕里车内昏暗，卓戚勾了下嘴角，淡声道：“没事。”

　　到了卓戚家，卓意苒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她老远就瞅见卓戚跟在一个男孩儿旁边，男孩儿比卓戚略低一点，抱臂在胸前头微微颔着，路灯暖光下大概可以看清他的长相，也是个帅气的男孩子，但是帅的和她家卓戚不太一样。

　　卓戚的帅很直观，打眼一看就都会叹一句：啊，是个帅哥！

　　景夕霁的帅则不然。比起来优越的长相，卓意苒更能捕捉到他举手投足间随意的矜贵。

　　不是刻意，却能让人一下子知道，他不简单。

　　“小景吧？戚仔经常在家提到你呢。我是戚仔的小姑，你可以和他一样，管我叫小姑。”卓意苒热情地拉住景夕霁，脸上的笑不像慈爱，更似八卦。

　　景夕霁立刻挂上乖觉的笑，顺着卓意苒叫了声：“小姑好。”

　　卓戚在旁边看着卓意苒发挥，又看景夕霁有些尴尬，上前一步把景夕霁从卓意苒手里拽走，“小姑，我们先进去了。”

　　说罢，他没管卓意苒同不同意，径自扣着景夕霁的手腕把人领进了屋。

　　“不好意思，我小姑——有些时候会过于热情。”进到屋里，卓戚向景夕霁道歉。

　　景夕霁摆摆手，后撤半步和卓戚拉开距离，“没关系，我没事。……杜煜柯叫我，我先过去了。”

　　正好看到杜煜柯在那边挥手，景夕霁逃似的从卓戚身边离开。

　　来的时候单独坐一辆车已经够折磨他了，没想到到了地方还得有门口那一出，景夕霁从没有比此刻更盼望自己明天就18岁。

　　成年，多好啊。

　　但凡卓戚现在能在M国……好吧，没有但凡。

　　景夕霁心不在焉游走在卓戚的生日party里，一直和卓戚保持着一个较远的距离，就连唱生日快乐歌，他也是站在最边缘，压根不去靠近卓戚。

　　“戚仔，你那个小同学好像在躲你啊。”卓意苒瞅着坐在角落的景夕霁，挑眉揶揄卓戚。

　　卓戚当然发现了景夕霁在躲他。

　　不止今天，这个学期开始到现在，景夕霁差不多每天都在明里暗里跟他拉开距离。

　　而且已经很久，卓戚没有看到过景夕霁的小虎牙了。

　　心里暗自做着计较，卓戚没应卓意苒的话，视线和卓意苒一样，始终绕在景夕霁身上。

　　过了九点，生日party落下帷幕，卓意苒安排家里司机给卓戚的同学们挨个送回家，数人头的时候，她发现少了景夕霁。

　　摇头笑笑，卓意苒挥挥手聚集其他的人，按照远近和顺不顺路，把请来的学生们挨个往回送。

　　终于安排完，她给卓戚发了个信息：“小景在你那儿？”

　　卓戚秒回：“嗯。”

　　卓意苒：“他今晚住家里？”

　　卓戚：“嗯。”

　　卓意苒：“戚仔好样的！加油，小姑相信你！”

　　最后这条信息，卓戚没回。

　　他把景夕霁带到了他家三楼的乐器房，用弹唱留下了景夕霁。

　　距离12号的凌晨还有好几个小时，卓戚坐在钢琴前绞尽脑汁，思衬要如何把景夕霁留到明天12号。

　　“快十点了啊，大家是不是都已经走了。”听了好几首歌，景夕霁有些坐如针毡。

　　认真弹琴的卓戚太有魅力了，他的心跳从踏进这间乐器房就没有平静过。卓戚弹的压根不是钢琴，分明是在不自知地撩拨他！

　　可是，他偏偏吃这一套。

　　但吃归吃，今时不同往日，他这学期都没再敢邀请卓戚去家里，他又怎么敢留在卓戚家里——过夜？

　　“我……”

　　“等我一下。”卓戚打断景夕霁，“两分钟，我去拿个东西。”

　　说完，卓戚把景夕霁留在乐器房，自己去了趟卧室。

　　等他再回来，手里多了个新的生日蛋糕，还有一个礼品袋。

　　“明天是你的生日，祝福赶早不赶晚，我就想——先给你庆祝一下。”

　　“景夕霁，十七岁生日快乐。希望你，每一天都快乐。”

　　眼前的一切令景夕霁讶然在原地，他看着卓戚捧到他面前的精致蛋糕，听着卓戚的祝福，很没出息地心跳停了一拍，接着就是无法自抑的、比刚才听歌更甚的，心跳加速。

　　“我给你唱生日歌，你许愿望。”说着，卓戚把一顶新的生日帽戴在景夕霁头上，然后点燃了蛋糕上的数字蜡烛，轻声哼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生日歌里，景夕霁强迫自己冷静，刺眼双手交握，许下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他希望身边人一切顺利、平安。

　　第二个愿望，他希望卓戚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第三个愿望，他希望有一天卓戚能——也喜欢他。

　　以前景夕霁许愿都是敷衍了事，今年，他希望能用他过去十六年没用过的生日愿望次数，换一个卓戚喜欢他的暗愿。

　　“这是送你的礼物，我自己画的一幅画，希望你喜欢。”等景夕霁睁开眼吹灭了蜡烛，卓戚顺势把手里的礼品袋递了过去。

　　景夕霁拿到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画，但卓戚阻止了他。

　　“回家，再看吧。”

　　“不早了，我让我家司机送你回去。”

　　“可是蛋糕……”景夕霁指指被放在一边完整的六寸奶油蛋糕。

　　蛋糕做的很好看，是彩色奶油涂抹的《星月夜》，是卓戚亲手画的。

　　卓戚闻言把蛋糕包了起来，“拿回家吃吧。”

　　“行。谢谢你，这么用心。”景夕霁朝着卓戚弯了眼睛，晃晃手里的蛋糕和礼物，“我都很喜欢，是我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你喜欢就好。”卓戚把景夕霁送到车里，目送他离开，“到家说一声。”

　　景夕霁的“好”弥散在夜色里。

　　直等到看不见车了，卓戚才转身往家走，不想卓意苒就在他身后，不知道来了多久。

　　卓意苒一眼看出卓戚隐忍的情绪，拍拍他的肩头，问道：“既然想留他，怎么又让他走了？”

　　顿了顿，卓戚低声应：“你都看出来他躲我，我强人所难留他过个生日就行了，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再强留他过夜。”

　　和卓戚一道走回家，在卓戚上楼之前，卓意苒说：“戚仔，如果真的太喜欢，放肆一次也无不可。你才十七岁，可以试错的。”

　　许久，卓意苒听见卓戚说：“可我不想再等在拐角了。”也不想和他失去联系。

　　太早遇到太惊艳的人，大抵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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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景夕霁迫不及待上楼到自己的卧室，衣服都来不及换，第一件事就是拆卓戚送给他的画。

　　拆了两层包装，景夕霁终于看到了画。一瞬间，他大脑宕机愣在原地。

　　卓戚送了他一幅向日葵。

　　向日葵啊，他第一次见到卓戚，卓戚就是在画向日葵。满纸的向日葵向阳绽放，灿烂、生机，最重要的是——那是他心动卓戚的始端。

　　“向日葵！？你知道向日葵的话语么，沉默的爱啊！我的傻Quennel，这不是赤裸裸的表白么！”

　　接通南风珏的视频电话，景夕霁听到南风珏的科普。

　　没等他说话，南风珏接着说：“那个发光的是什么？钥匙？！这不就是打开他心门锁的钥匙么！景夕霁！你的春天到了诶！”

　　南风珏已经激动到直呼景夕霁的中文大名，“卓戚也太会了，这么明晃晃的表白，迷死你了吧？”

　　“？你怎么不说话？”

　　静默好一会儿，景夕霁才开口：“你别过分解读了，只是……凑巧的生日礼物而已。”

　　卓戚如果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在给他单独过生日的时候多说两句，却是着急忙慌把他往家送。

　　氛围都到了，可卓戚什么都没说。

　　莫名的，景夕霁钻起牛角尖。

　　可是他忘了探究一件事——七个人里，只有卓戚知道他是6月12号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