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拒绝白月光》南南拾叁

21、高中生活（八）

　　黄润雨缩进了被子里，两人的手臂紧紧的贴在一起，黄润雨望着天花板轻轻的蹭了蹭他。

　　“我真的睡不着，你跟我聊会天吧”

　　陈于同叹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他望着天花板低声问道。

　　“聊什么呀？”

　　黄润雨偏过头目光微闪，他提高了声音侧过头问。

　　“你今天带我去的对方是不是你的秘密基地，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海呢”

　　“哪算秘密基地呀，大家都能去的”

　　陈于同望着天花板将被子往黄润雨身上移了移。

　　闻言黄润雨有些失落，他索性侧着身子半个人都快压在陈于同身上了，他捏了捏陈于同过长的头发，有些湿润，缠在他指尖了。

　　“谁都能去啊？我以为是你的秘密基地呢。不过我在老家有一个秘密基地，我说给你听”

　　陈于同应了他一声。

　　“我爸妈很早就来这边打工了，他们要赚钱。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我还有一个姥爷，就是我爸爸的爷爷，他今年都快九十岁了，身子骨不太硬朗了”

　　黄润雨说到这眼睛沉了下来，他顿了一会继续说道。

　　“我姥爷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小知青，他下乡遇到了我姥奶，那时候我姥奶在院子里摘黄瓜，她就在一处藤曼背着小背篓慢慢的走着，我姥爷看直了眼就非留下来给我姥奶做了上门女婿”

　　黄润雨开心的笑了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的蹭了蹭陈于同的耳尖。

　　“陈于同，我觉得我家男人都有一个遗传的东西”

　　陈于同笑着往被子里躲了躲，他看着眼前脸眼尾都带着笑的黄润雨，没有提醒他说偏了话题他哑声问道。

　　“遗传什么了？”

　　“可能都喜欢倒插门。嘿嘿”

　　黄润雨眼睛亮亮的，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明亮。

　　陈于同挑了挑眉。

　　“这是我奶奶给我说的，当时我爸追我妈妈的时候也差点做了上门女婿，他那时候也是看我妈妈长得漂亮，见了她第一眼后就不愿意回家了。我爸家离我妈妈家还挺远的，走路的话也要半个小时，直打从那天开始，我爸无论打雷闪电下雨每天都去我妈家报道，给我外婆插秧打谷的，什么事都做，最后直接住我妈家了，死乞白赖的要给我妈妈做上门女婿，后来他们就结婚啦，就有我了”

　　黄润雨说着从爷爷奶奶嘴里拼凑的故事，轻轻眨了眨眼睛。

　　“说不定我以后也会遇见一个让我愿意倒插门的人”黄润雨停顿了一下，他侧着脸仔细的看着陈于同，慢慢的将视线移到了他的嘴唇上。

　　“陈于同你要是女生，我明天也不回去了”

　　陈于同在黑暗中闹了一个大红脸，他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黄润雨也不好意思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说这些话张开就来。

　　“不说这个了，我……我跟你说别的事”

　　陈于同轻轻应了一声。

　　“我小时候很调皮，刚生下的时候特别喜欢哭，那时候妈妈不在身边我打小就没喝过母乳，我们那边说没喝母乳的小朋友都不乖，我也不乖，每次半夜都要哭。我姥爷就摇着小摇篮哄着我，我不依的非要爷爷过来抱我才不闹。长大了更调皮了，有一次出去玩差点被水淹死，那时候还打雷下雨的吓得我直哭，不过我都没敢跟家里人说”

　　黄润雨想到着将被子往身上移了移。

　　“所以才怕打雷闪电吗？”陈于同想到今天躲在被子里的黄润雨小声问道。

　　“对呀，你别笑我哦”

　　“不笑”

　　“等我读书之后我更调皮了，每隔几天我就不想上学，躲在我的秘密基地里。我的秘密基地是一片竹林，那也是我无意发现的地方，我有一次和村里的小伙伴躲迷藏的时候，听到一只小野猫叫，它当时脚被老鼠夹夹到了脚，后来我给它在竹林里搭了一个小房子，每次我不开心或者不想上学的时候就会跑过去，他也很乖从不乱跑，我偷偷养了它好多年，直到今年它跟我一起来到这里了”

　　“我们见过面了。它有名字吗？”陈于同轻声问道。

　　“它叫宝宝”黄润雨声音有些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宝宝？”陈于同眼里盛满了笑意，语气有些上扬。

　　黄润雨胡乱应了一声，他当时也是脑子抽了才给一只小公猫取这个名字。

　　“我白天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爷爷奶奶见你了肯定会很喜欢你的，我觉得你也应该会喜欢他们，会喜欢我们那个小村子，夏天的时候我们那边有天然的深湖可以随便下水玩，邻居家种的莲子也可以去摘，冬天的时候我们那会下雨，堆雪人呀，打雪仗呀。就是农作的时候会有点忙，爷爷奶奶会让我帮忙晒稻谷，有点累”

　　“我不怕累”陈于同声音不大不小，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有力。

　　“那我有机会带你回家感受一下。对了不说我了，你呢？”黄润雨偏着头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

　　陈于同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有些不自然的将目光虚虚的放在遥远的窗外。

　　“我的事太平淡了，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黄润雨沉默着点头应了一声，两人又贴着说了一小会，慢慢的身边的人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悄悄睡着了。陈于同借着月色望向黄润雨。

　　黄润雨蜷缩着身子半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陈于同感觉心里被塞的满满的，他虚虚的搂着怀里的人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下。

　　一夜无言。

　　“边个冇眼罗嘅将我屋企绿萝由拦河上扯咗落嚟，痕就剁喇喂狗”一阵尖锐的女声从门外传来，黄润雨被吓了一跳，他轻轻的揉了揉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身边已经没人了，陈于同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寻日打风丫，边个稀罕你间嘢？”接着又传来一声年纪较大的女声，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过道口对骂着，黄润雨听不懂他将头重新埋进了被子里。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陈于同穿着白色短袖和长裤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他往地上瞟了一眼问道：

　　“醒来了？快起来吧，买了早餐和牙膏牙刷”

　　黄润雨闻言将头抬了起来，他慢慢吞吞的掀开被子，穿上了一旁的拖鞋。

　　他拆了新的牙膏牙刷，陈于同将自己的杯子递给了黄润雨。

　　“先接水泡一会消消毒”

　　黄润雨闻言照做，他乖乖的跑到浴室里端着被子眼神还有些发飘，过了一会换了一杯干净的水，他挤上牙膏慢慢的刷着牙，视线不知怎么就落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

　　我衣服呢，我内裤呢？

　　黄润雨猛地咳了一声，他匆忙的漱了口，有些惊恐的问道。

　　“陈于同，你把我衣服洗了？”

　　陈于同正在一旁打开早餐，闻言他偏过头应了一声。

　　“我起的早，顺便洗了”

　　黄润雨望着飘在窗前熟悉的衣服还有内裤，他一头栽进了冷水里。

　　“你怎么把我内裤也洗了”

　　陈于同面色未变，不慌不忙的开口。

　　“顺手的事”

　　两人这顿早餐吃的不太自然，黄润雨平时大大咧咧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就不好意思抬头，他胡乱塞了几口没一会就撑了。

　　“把这个喝了”陈于同将手里塑料瓶递给了黄润雨，黄润雨接过来看了一眼，乌漆抹黑的不知道是什么，他有些迟疑的拧开了瓶盖，一道苦涩的中药味冲进来他的鼻间

　　“这是什么啊？”

　　陈于同自己也拿出了一瓶，他拧开了瓶盖，面不改色的仰起头喝了下去，没喝几口就见了底。

　　“凉茶，降火的”

　　黄润雨见他神情不变，便也尝试喝了一口，这一喝差点没把他呛死，苦的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他连忙将凉茶放回了桌上，拿着烧好的白开水连灌了几杯。

　　“太苦了，喝不了”黄润雨伸出舌头，难受的有些反胃。

　　陈于同笑了笑，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小袋长短不一的“树枝”来。

　　“陈皮，甜的”黄润雨经过那一着有些怀疑的看向陈于同，陈于同向他点了点头往他嘴里送。

　　“吃吧，真是甜的”

　　黄润雨顺从着张开嘴，将短短的陈皮卷了进去，一股酸涩味灌满了他的口腔。

　　“陈于同，你又骗我！”

　　“叩叩”

　　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陈于同带着笑往门口走去，他打开了门。

　　“吃早饭了没？顾叔叫我们过去帮忙”贺旺穿着宽大的背心斜靠在门外的墙壁上，他手里拿着手机往门内瞟了一眼。

　　黄润雨听见了贺旺的声音，他迈开步伐朝门口走去，

　　他看着贺旺露出来一大片肌肤，心里顿时生出一阵厌烦的情绪。

　　虽然前几天他俩还一起穿成这样打篮球。

　　不过他就这么热吗？不能好好穿衣吗？都是大老爷们露给谁看？

　　他心里这样想着，身子不动声色的挡在陈于同身前。

　　用他微微高的身子挡住了陈于同所有的视线，

　　“去哪呀？我能去吗？”

　　陈于同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

　　“你给叔叔打电话接你回去吧，我们要去帮忙怕伤到你的脚，我给你收拾好衣服”说完他便转身走向晾着衣服的窗户。

　　贺旺望着陈于同的身影挑了挑眉，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来黄润雨。

　　“用这个打”

　　黄润雨沉默着将手机接了过来，他张大了眼睛望着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上是男人的一张侧脸，能看见皮肤纹理和纤长的睫毛，这是多近的角度才能拍到这种照片黄润雨不太清楚，但是那张侧脸他是熟悉不过的——

　　是他昨天还亲过的那张脸。

　　黄润雨阴沉着脸抡起了拳头，望着贺旺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仆你个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