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仁宗日记 星火二年卷》林元清

340、12月6日

　　今天发生了很糟糕的事。
　　也没法描写什么，毕竟我现在自己也觉得乱。
　　去第一重宇宙疯了半天，回来就昏过去了，然后尘儿语儿拉着我去了医疗部。
　　——我还有意识，灵魂飘在半空中，看着我自己躺在担架上，一脸安详。
　　凯尔希皱着眉头：“他又搞什么了？简直胡闹……”
　　尘儿一把拉住凯尔希的手：“他……他太闷了，就……凯尔希你就迁就他一次好不好，毕竟他也保护了你们这么多……”
　　——心里猛地一抽，深深的战栗涌上灵魂，碰到头顶心的那一处滞涩，疼得又是绝望。
　　尘儿她……我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让她因为我这样去委屈自己啊。
　　怎么能这么对不起她，她被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
　　但凯尔希听进去了，眼里露出沉思的神色，然后把我搁在病床上推进手术室。
　　打开无影灯，扭头看着她们。
　　“家属出去，要开颅。”
　　“没关系的，我们就在边上看着可以吗，不会害怕的……”尘儿站在靠门口的地方，紧紧攥着语儿的手。凯尔希也没再说什么，拿起手术刀，一刀切开了我的眉心。
　　灵台显露出来，瞬间真灵回归，识海再度充盈。
　　我睁开眼睛，凯尔希面无表情地瞪着我。
　　“继续。”需要继续。
　　于是手术。从我的大脑里掏出来个增生的肉瘤，还有一颗不知名的墨绿色珠子，里面亮着诡异的宝石光。
　　凯尔希几乎是愤怒地盯着我：“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心魔？大概吧……”我随手掏了掏，“掏出来就好了。问题不大。脑子可以重新长。”
　　然后愈合。
　　我自己做着这一切，但自己仿佛在一边看着。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伤人，但好像又……控制不住自己。
　　这就是潜意识。某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我就发现自己已经实施了——但想要控制，又不可能。
　　后来，回家了。
　　还是难受，那种诡异的难以抹消的滞涩感让人又痛苦又疯狂。按着额头，身上的气息支离破碎，一会是灰色的锋锐，一会是猩红的血气，一会是星神位的星光，一会又是神皇的法则。
　　尘儿看着我，轻轻地，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我在干什么……
　　——我……
　　她扭头，轻轻地，出去了。
　　——怎么能……
　　——我不——
　　————
　　“呃唉啊啊——”
　　血气凝结的笼子凭空显现。她站在笼子里，轻轻地，回过头看着我。
　　——把她留下，留下，陪在我身边，在一起……
　　——！
　　“星神斩！”
　　血气囚笼哗地一声溃散，所有的气息在同一时间消弭于无形。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摇晃着，露出一个愧疚的苍白的微笑。
　　“轮回……应该……破了……”
　　她轻轻张了张嘴：“哥哥……”
　　“嗯。”我扯出一个微笑，“我回来了。”
　　她猛地冲上来，扑进我的怀里。
　　——我何德何能啊，她这么对我，我又做了什么？
　　语儿愣愣地看着我们，有一点哭着，有一点不知所措。
　　“哥哥……”尘儿把小脸埋在我的胸口，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哥哥要……好好的……——！”
　　她，轻轻地，昏过去了。
　　身材拔高，一头星色的头发也变回了钴蓝。
　　——她们不是已经融合了？怎么又……是因为我啊……
　　大尘儿温柔地看着我。
　　“她（小尘儿）需要休息一会。带我们回去吧。”
　　“嗯……”
　　嗯……
　　回家。
　　语儿抓着我的手，小手冰凉。
　　她也很失望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临兵也找过来，他能感应到我的气息不稳。
　　打了一架。
　　惨败。多久没有败过了？
　　又多久，没有好好地打一架了呢。
　　连注意力都集中不起来了，以往的战斗风格，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有什么战斗风格啊，以命换命吗？
　　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打架。
　　李临兵看着我，就那么看着我。
　　揉揉我的头，说随时可以找他打架。
　　……
　　真的，要努力了啊。
　　尘儿醒了。她说不怪我。
　　……
　　“哥哥，要好好努力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