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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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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交错的瞬间,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点什么。
岩浆层层漫过玉石,温度互相侵染,灼烫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渗透。
熔岩的巨龙缓慢地流动,一路淌过平坦的腹地,偶尔也会碰见崎岖,但带着地球撼动的熔岩却不急不缓。
杜予旻被折磨着,还不忘记在此时嘲笑:“别是不懂吧。”
火山的引线被彻底点燃,熔融状态下的岩浆开始释放浩渺宇宙运动下积压的能量。大地的心脏在鼓动,磅礴的威力蔓延至火山口,最终汇聚在这里,开始展现地壳运动的狂热。
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中原本可以窥见橙色的夕阳,渐渐地便开始朝淡紫色过渡,最后完全变成了浓郁的黑色。街道上的喧嚣渐次远去,只偶尔有驶过路面的摩擦声与风声,掩盖住了房间内窸窸窣窣的响动。
青年的黑发已经全被汗打湿,贴在他雪白的背上,偶有一两缕调皮的,会缠上另一人的胸腹。
青年没功夫去管这些发丝,因为他正蹙着眉,紧紧抿着唇,压抑住即将出口的低吟。
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帮忙把他这些头发全部拢到一块儿。
但纯白棉被扬起的幅度却与温柔的动作截然相反,每一次沉降,青年的眉头就会蹙得更深。
折腾到后半夜,杜予旻高高扬起了头,还是没忍住发出支离破碎的声响。被子缓缓落了回去,他困得眼皮子打架,不管不顾地就要睡。
朦朦胧胧中,有人似乎掰开了他的嘴,把一粒药塞了进来。
“什么东西?”杜予旻嗓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男人轻笑一声,不正经地摸了摸他的小腹:“避.孕.药,防止你怀上我的宝宝。”
杜予旻白眼他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被太阳刺醒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头被拆开的退烧药。
杜予旻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但刚把手抬起一点,就发出了颓然的低吟。他的浑身上下就像是被一整辆重型大卡车碾压过去似的,又酸又疼。
他反骨的劲儿犯了,硬是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当看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痕之后,杜予旻终于骂出了声:
“靠……”
昨晚的记忆渐次回笼。
想起吃得满满当当、喊停还被拒绝的场景,杜予旻也算是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
他冷着脸正想翻身找背后那人算账,但物主没醒,物却醒了。
杜予旻面无表情地闭上眼,在心里默数着:“三、二……”
“一”
当数到最后一个数字时,他咬牙抬脚,猛地把身后的男人蹬下了床。
报复的代价是双向的,杜予旻的腿在同一时间也传来撕裂的痛感。但他在听到“扑通”一声闷响之后,压抑了大半个晚上的心情总算是好上不少。
梁淮榆也在失重感传来时醒了神,低哑地笑道:“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早就翻脸不认人呢?”
他光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还顺手摸了把杜予旻的额头。
退烧了。
杜予旻厌恶地躲开这人的手,冷冷地说:“好你个头。”
梁淮榆的手顿了顿:“你不舒服?”
杜予旻抿唇吐出几个形容词:“涨、差。”
“涨是不可避免的,但差有待商榷。”梁淮榆为自己辩解。
杜予旻嫌弃地看着此人手上的薄茧,嘲讽道:“技术生疏,手也刮人,打零分我都嫌太高。”
他正想再蹬狗男人一脚,但动作间又牵扯到了拉伤的部位。
“是吗?可我觉得你昨晚也爽得厉害。”
梁淮榆说着,带着薄茧的大手却落到青年腰上,用轻缓的力度给他揉按。
杜予旻这会儿被他按得眯起了眼,乖乖地半靠着被子堆出来的窝里,脑中克制不住又想起昨晚能把人弄散架的力道。
老实说,虽然最开始很涨,其实到了后面也勉强称得上一句舒服。
可惜他这具身体体力还是比前世差了点,被撞到后面,他累得差点儿想昏死过去。某个衣冠禽兽却龙精虎猛,每次都还得恶劣的问:
力道怎么样?角度对不对?分寸拿捏得怎样?
然后听杜予旻张口回答时控制不住的吟。
原来在下面那个也费力气。
一点也没想象中轻松。
不好玩。
杜予旻一下子得出三个结论,同时也对自己放了心。
他对梁淮榆果然没什么多余的欲望。
想通这点,杜予旻便毫无负担地开口嘲讽:“看来梁老师对我倒是执念颇深,怎么喊也停不下来。”
梁淮榆被他讽得眯起眼:“将军不也软了腰么?”
杜予旻无所畏惧地盯着他,轻声道:“我就是怕梁老师会念念不忘啊……”
梁淮榆扯起唇,自信地说:“将军大可以放心,露水的情缘,倒不至于惦记着。”
昨晚既是云雨也是博弈,比的就是谁更沉迷,谁更流连。
仇人在要是在一夜情之后还放不下,那岂不是输了个彻底?
梁淮榆目光不闪不避地与床上的青年对视着。
倘若先眨了眼,仿佛就会被判定为“视线闪躲”一样,坐实了放不下欲望这件事情。
——还是跟对方缠绕牵扯的欲望。
杜予旻没从狗男人的眼里看出什么,便失望地收回视线:“好吧,我相信梁老师也不是爱纠缠的人。”
梁淮榆胸有成竹地说:“色欲被满足就没什么好稀罕的。”
他话音一转:“不过——云逸呢?”
杜予旻想起昨晚就累,他懒洋洋地摆手:“我也不想再玩一次了。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两个昨晚还在疯狂的仇敌达成了共识。
杜予旻见对方还不走,便奇怪地问:“梁老师还有话想说?”
梁淮榆坦然道:“售后服务,帮你弄点早饭。”
杜予旻摇摇头:“我想睡觉,早饭小刘会帮我拿的。”不待梁淮榆再说什么,他就勾着床边的衣料扔了过去,“穿好衣服后记得带上门。”
说完,他又挪挪蹭蹭地躺回床上,把被子闷到头顶睡了。
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梁淮榆突然就有种被当成了免费男模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