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第 47 章 ...
-
杜予旻舔走那粒米饭之后,跟没事人一样拿起筷子。
他再没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可无论是如松竹挺拔的姿态,还是柔顺垂下的几缕黑发,无不像是含着烈性春药,带来强烈的性吸引力。
梁淮榆的眼角余光从他眉梢和眼角一一舔过,糟糕的是,他在不恰当的场合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这张桌子是临时支起来的,并不算稳固,桌前和众人的身侧都设置了跟拍的摄像头,只要梁淮榆稍微轻举妄动,就有可能被人发现他当下的窘迫境况。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男团队长见梁淮榆专注吃白米,于是问道:“梁老师,您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呀?”
一瞬间,包括杜予旻在内,桌边数道目光“刷刷刷”地往这里看过来。
梁淮榆:“……”
他还在思忖着该找什么借口,贝思就贴心地说:“呀,菜放得离梁老师是有点儿远了。”
于是大家张罗着把菜挪过来,再凑合凑合坐得近一点儿。
梁淮榆拒绝:“没关系的,我够得着……我是在为下一部新电影节食减重。”
大家恍然大悟,用满怀敬意的语气七嘴八舌:
“懂了懂了,我好像是听说过梁老师又接了部新戏。”
“忙一天了还得注重饮食,这敬业的精神太令人感动了。”
“怪不得人家是影帝呢,这毅力和自律就不是我等寻常人能比得上的!”
……
好歹是蒙混过去了,梁淮榆面无表情地夹了一粒米饭送进嘴里。
坐在身侧的杜予旻却没那么好糊弄,他用轻飘飘的语气问:“梁淮榆,你是为新电影筹备,还是不方便动?”
说罢,眼神若有所思地朝男人下半身一扫。
“没大没小。”梁影帝似有若无地笑了:“以前还喊我‘梁老师’,现在怎么连名带姓的,多不亲热。”
“现在不一样了呀。”杜予旻眨眨眼,“或者你想听我喊什么?淮榆、男朋友、还是……相公?”
相公的吐字被他压得似有若无,几乎像是在床笫喘息间才会吐出来的声音。
梁淮榆暗骂了一声“妖精”,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反应又起来了。
杜予旻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出声,不再去逗弄他,转而跟其他嘉宾聊起天。
被忽略在一旁的梁淮榆吃得煎熬,既要与生龙活虎的反应做斗争,又得时不时微笑着应付其他人。
一顿饭吃完,额头都冒出了汗——憋的。
好不容易和大家一起收拾好垃圾,擦干净桌椅凳子,回到帐篷里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地咬住了杜予旻的耳朵。
“男朋友,你是不是又在故意撩拨我?”
杜予旻睁大了凤眼,以凸显自己的无辜:“怎么就是故意的呢?我关心我男朋友还不行了?”
“你男朋友要被憋死了。”
梁淮榆出气似的,往他耳垂、脖颈还有锁骨各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不重,怀中的青年却敏感地抖了抖。
杜予旻说:“自己自控力不强能怪谁。”
他从外套的口袋里翻出巧克力派,连带着几颗水果糖,一并送进梁淮榆的手里。
梁淮榆问:“这是?”
“给我男朋友吃的。”杜予旻轻声说,“可怜见的,饭桌上光顾着发情,饭都没吃几口吧。”
一旦真正谈起来,杜予旻对梁淮榆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改变,把对方划归到自己需要照顾的行列当中。梁淮榆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挑了挑眉,乐见其成。
杜大将军不是菟丝子花,虽然体位在下,但也是很有男友力的!
梁淮榆三两口吃掉巧克力派,又剥开水果糖。他本人吃糖的风格跟内在的悍匪作风一致,压根不准备玩什么细嚼慢咽,把硬糖咬得嘎嘣作响。
一旦从仇敌变为情人,杜予旻甚至还品出了点可爱?
青年看着他笑了。
梁淮榆眯眼:“笑什么?”
“没什么。”杜予旻说,“我带来的所有糖都在这了,我还没尝过味道呢。”
“后悔都给了我?”梁淮榆凉凉地问。
“笨。”杜予旻点评,“你不知道糖还有别的尝法吗?”
他说罢凑过去,往梁淮榆的唇缝吮了一口。
“蜜桃味的。”
梁淮榆的呼吸粗重了些许。
但青年此举仿佛确实只是为了品尝味道,吮完,就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盖上被子:“晚安,我的男朋友。”
他的男朋友安不了一点。
梁淮榆咬牙切齿地攥着他的头发,扯唇道:“等着。”等回去了他要一次性把这些撩拨还够本。
杜予旻仗着周围人多,有恃无恐地闭上眼睛。
嘻。
逗弄男朋友可真好玩。
把男朋友撩得火起又不管灭的代价是,第二天醒来,杜予旻找不到自己的亵裤了。
杜予旻面无表情地感受着下方的空空荡荡,从头到尾仔细回忆一番,得出的结论就是,没记错,他确实是好端端穿着裤子和亵裤睡觉的。
现在亵裤不翼而飞,能干出这种无聊把戏的人不做他想。
梁淮榆掀开帐篷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双审视的眼睛。
男人镇定地放下水杯:“早。”
“梁淮榆。”杜予旻问,“你有没有拿走我什么东西?”
“你是指杯子吗?”梁淮榆笑得人畜无害,“我刚去河边给你装了点干净的水刷牙洗脸。”
杜予旻用睡袋砸他:“少装蒜!我是说……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亵裤?”
“哦!”
梁淮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指这东西?”
他说罢,从西服胸前的口袋里翻出了一条纯白色的布料。
杜予旻难以理解地质问:“你把它放在、放在这种地方?”
要是不小心当着众人的面掉出来,梁淮榆这种脸皮奇厚的变态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杜予旻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梁淮榆相当好说话地“嗯”了一声,征询男朋友的意见:“你觉得我该放在哪里?”
“怎么也得藏隐秘点……不对!”
杜予旻眯着凤眸,险些被某个人给绕进去,“你拿我亵裤做什么?”
梁淮榆理所当然道:“当定情信物啊。”
“有病?你见过谁拿这玩意儿当定情信物的!”杜予旻一脚踹过去。
谈情说爱归谈情说爱,梁淮榆这死变态还是很欠揍啊!
死变态被他骂得越发兴奋了,抓着脚就不准备放。
杜予旻怕这人真干出舔自己脚的事情,先一步把脚抽回来,深呼吸,微笑。
不要跟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
“你半夜不睡觉,就为了脱我的裤子,然后把这玩意儿拿走当定情信物?”
“嗯。”
“把它还给我,改天送你一条新的。”
“不要。”梁淮榆缓慢地拒绝了,“我就要旧的,穿过的,没洗的。”
杜予旻:“……”
“云逸只管点火不管灭,还不准我睹物思情吗?”梁淮榆轻荡出笑容。
杜予旻脸上也浮现轻柔的涟漪:“思的不是爱情吧。”是发情。
最后他还是没能要回自己的亵裤。
虽然在对某个疯批要“试试”时,杜予旻就做好了全方位的心理准备。显然,变态的逻辑不可同正常人相较,他的准备还是做得少了。
其他嘉宾似乎也都陆陆续续醒了,帐篷外传来了男团成员的叫声。
“啊!”
“嗷!”
“咦!”
三个音道,高低错落。
杜予旻走出帐篷,恰好听到贝思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靠!”
她一个没刹住,直接爆了粗口。
“我们的锅碗瓢盆呢?!我们的饭桌椅子呢?”
杜予旻定睛一瞧,果然发现昨晚支起来的临时饭桌,包括锅碗炉子通通都消失不见了,营地的前方如同秋风扫落叶,干净得没有一丝人类造物。
怀弘新不信邪地撸起袖子:“肯定是哪只动物干的好事,我去把锅碗瓢盆通通找回来。”
“不用了。”梁淮榆悠悠然说,“是节目组收走的。”
“梁老师怎么知道?”杜予旻淡淡问。
梁淮榆柔和地弯起眉眼:“我起得比较早,出门正好撞见他们在收东西。”
其他嘉宾不死心,企图翻找出一丝一毫能用的工具。结果闷头搜寻了快半个小时,大家这才不得不认清现实。
狗比节目组确实搬走了所有能用的道具,除了他们的帐篷和帐篷里的东西,连跟毛都没剩下。
“啊啊啊!!导演和策划给我滚出来!”怀弘新抱着头仰天咆哮。
他当然是最崩溃的,因为他嫌背包占地方,就把背包栓在了固定帐篷的地桩上,没想到被节目组一并顺走了。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男团成员懊悔地表示:“早知道是这样,昨天就该把东西全藏起来。”
许佳佳安慰道:“大家也别太悲伤了,我这里剩了两块饼干,还有盐巴生抽辣椒等调料。”
贝思闻言更加悲伤:“那挺好,能吃辣椒拌野菜了……”
一片鬼哭狼嚎的气氛中,杜予旻却没心情关顾生存工具都被收走的事情,他抿着唇,狠狠瞪了眼梁淮榆。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又彼此错开。
只有梁淮榆才知道,杜予旻现下的心情恐怕不太好。云逸只穿了一件外裤,估计还不太适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