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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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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裳把江小鱼搬进了自己的卧房,让他以后和自己住在一起。
刚开始江小鱼有些迟疑,他怕影响不好,被余裳笑他小封建,最后强硬地把他抱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既然喜欢江小鱼,他们又已经在一起了,他就应该给他足够的底气,承认他的地位,给他男朋友的身份。
他不希望再从别人口中说出质疑江小鱼的话,更不希望江小鱼心里对他们的关系举旗不定,他要让江小鱼以男主人的身份踏踏实实地住在这里。
这个举动简直让乔游嫉妒得眼红。
新年伊始,普兰岛气温骤降,不该下雨的季节雨水反而多了起来。
江小鱼重新回到甜品店工作,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霍一还为他举办了一场欢迎宴,大家一起聚餐喝酒唱歌,江小鱼也敞开心扉和同事们简单地交流,这让他整个人变得开朗乐观起来。
这段时间,余裳简直要忙疯了。
海外有批非常重要的货出了问题,被海关扣了。
在他疏通关系的时候,有个船员竟未经允许私自离船,目前音讯全无,导致现在是海关边检两头查。
眼看交付期在即,他不仅货交不上,一天停泊费还要几十万,不仅面临罚款还有可能支付一笔巨额违约金。
他一边疏通关系,一边安抚客户,私底下还要派人去找那个船员。
一切的一切就像安排好的。
“余裳。”苏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刘强找到了。”
余裳猛地抬起头:“在哪?”
“在……”
“说!”
“在祈玉那儿。”
余裳一愣:“祈玉?”
他怀疑过唐灼,怀疑过李正,唯独没有怀疑过祈玉。
“是。”苏离点点头,“苏云灵送来的消息,有人看到刘强在祈玉的北郊牧场出现过。”
余裳脸色沉了下来,凝思片刻才道:“先别打草惊蛇,找人盯着,把苏云灵撤回来,近期别让他露面了。”
“你的意思是?”苏离皱起眉,脸色也十分凝重。
余裳轻点下头:“祈玉若真想藏个人,还能被苏云灵派去的人发现吗?”
“也是,祈玉那只狐狸,这件事确实太过巧合。”
余裳冷哼一声:“祈玉还真是面面俱到。”
“你的意思是他和唐灼联合干的?”苏离若有所思道。
余裳斜了他一眼:“我刚砸完唐家大门,夺了唐灼和他的码头合同,反过来就被坑了一批货,你说是为什么?”
苏离颔首认同,他一拳捶在桌面上,咬牙道:“祈玉这个妖孽!”
祈玉这人分寸拿捏得相当精准,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和权衡,和谁都能处,又对谁都能坑。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被他玩得极溜,可是即便吃了哑巴亏,也没人敢轻易得罪他,因为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若说余裳能砸了唐家大门,但祈玉不会,他会一把火烧了。
余裳沉思半晌,开口道:“祈玉这边你去探探口风,刘强的事不要提。”
“好,那批货怎么办?海外那边已经催了。”
“先拖着,不是没到交货期吗?目前海关关长联系不上,肯定有人先我们一步走了关系。”
这时,电话响了,余裳拿起来看了眼,脸色骤然一变,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冲向脚底。
“怎么了?”苏离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李正把江小鱼抓走了。”余裳声音低沉得可怕。
微信是用乔游手机发的,他临走前交代他照顾好江小鱼,有事随时联系他。
因此乔游发信息,他想都没想就打开了,没想到他看到了这样一条信息:【梅岛,带林墨来换】
余裳的目光如坠冰窖,一身煞气地握紧了拳头。
是个人都来欺负江小鱼,是、个、人、都他妈来欺负江小鱼,真当我余裳是死的。
上次的事他没有和李正计较,这次他还变本加厉了,拿林墨去换江小鱼是吗?他阴冷一笑。
“我去带江小鱼回来,那批货等我回来再说。”余裳撂下一句话,拿起外套就要走。
苏离一把拽住他,急道:“你不能走,下午的会你必须参加,这么一大摊子事你不管吗?李正知道江小鱼是你的人,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一个床宠而已,你他妈这时候管他干什么!”
余裳甩开他,浑身透着寒意:“我说了,江小鱼不是我的床宠,他被李正抓走了,我必须去把他带回来。”
“为什么?非得这节骨眼去吗?”苏离拦住他,同样怒目而视,“孰轻孰重你不知道,他他妈还能丢啊?”
余裳的目光晦暗难辨,眼中的情绪让人心惊,他低沉着嗓音,说出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不会丢,但他会害怕。”
说完他不顾苏离阻拦,急匆匆地大步离开了公司。
余裳带人来到李正在梅岛的居所,一眼便看到乔游和江小鱼被绑在大厅中间的柱子上。
他一露面,乔游惊喜地冲他哭喊:“余裳,余裳,你来救我了。”
余裳第一眼看向江小鱼。
江小鱼紧抿着唇,眼神恐惧又坚韧,在看到他那一瞬间点亮了目光,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只是眼里弥漫上一层水雾。
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余裳呼吸一窒,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扼住了一般。
他迅速打量他一番,见他无恙心里才稍稍冷静一些。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转移视线看向李正和坐在一旁的唐灼以及他们身后的保镖,最后目光锁在了唐灼身上。
唐灼见他看向自己,歪头耸了下肩,表示和他无关。
余裳这才将视线射向李正,眼里蕴含着辨不清的阴霾。
“李正,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正劈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根鞭子,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张狂道:“当然是礼尚往来了,唐灼管你要人你不给,我只能亲自来要了。”
“人我给你带来了,放了他们。”余裳声音又沉了几分。
唐灼脸色微变,这个声音当初和他抢西贝村时听到过。
那时的余裳因为一个破村子砸了他所有地下拳场,彻底掀翻了他的地下/交易,警察抓走了一大批人,有的人现在还在监狱里。
这件事当时闹得极大,新闻媒体用大篇幅来报道此事。
族里长辈们震怒,认定他们给族里蒙羞,处罚了一批人,很多涉事的家族成员被剥夺了权利和职务。
得亏这些拳场都登记在别人名下,没有查到他头上。
当时他带人愤怒地冲进公司,余裳气定神闲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毫无惧色的把所有证据摔在了他眼前,事无巨细,每一笔交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那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而他为了不让族里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受了,也就是那一次他把苏云灵送给了苏离。
那时的余裳才十八!
余裳招了下手,手底下人把林墨带了上来,推到他们中间后摘掉了他头上的黑色头套。
林墨身上没有伤,穿戴整齐,但精神状态不太好,垂着脑袋像丢了魂一样。
“放了他们,我答应不找你的麻烦。”
“呵!”李正一把摔碎面前的杯子,“你他妈不找我麻烦,老子今天要找你的麻烦。”
他指着林墨:“你他妈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你竟然敢把他弄成这样,老子今天也把江小鱼弄成这样。”
余裳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李正也怒了。
他拿起一旁的鞭子,挑衅地冲余裳抬了抬下巴,不服的顺着鼻腔嗤了一声,完全没把余裳放在眼里,越过他气势汹汹地奔着江小鱼走去。
余裳带来的人立马围上前,李正的保镖也全都蓄势待发,房间里充满了火/药味。
唐灼静观其变地在他二人之间来回踱视,摸不准余裳什么意思。
按理说他能来,就说明江小鱼在他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毕竟这么多年余裳身边没有留过人。
突然多了这么个人,还因为他和族里吵了一架,这事放在哪都让人起疑。
他们几大家族这些年明争暗斗,眼线众多,多少人盯着拿余裳的把柄,如今可算有个契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可是余裳的态度实在模棱两可,有时看似挺重视,有时又让人觉得可有可无,这个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们费解和迷茫。
他们一度怀疑,一个渔村来的哑巴,可能成为余裳的软肋吗?
如果江小鱼真的只是床宠,那么贸然动了他不仅无法拿捏余裳分毫,反而得罪了他。
况且他又收了乔游,从乔游送回来的消息来看,江小鱼貌似真的只是个床宠,而且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床宠。
他们谁都不想做这只出头鸟,不想开第一枪把五大家族表面的和谐击碎,虽然他们心里知道这层虚假的和睦内里已经支离破碎了。
为此,他劝过李正不要轻举妄动,可惜李正不听。
李正拿着鞭子走到江小鱼面前,阴鸷地冲他勾起一侧嘴角,拿着鞭子在他眼前装腔作势地来回摇晃。
“先抽哪呢?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儿,抽出几条疤痕是不是太可惜了。”
江小鱼死死地咬着牙关,他没有向余裳求救,也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他紧紧地盯着李正,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余裳手指动了动,他知道江小鱼害怕了,但他赌李正不会动他。
他们抓江小鱼无外乎是想看他的反应,他一旦表现出在意,那么以后,江小鱼会面临无数的麻烦和危险。
即便他可以护着他,可也有兼顾不到的时候,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不让江小鱼来岛里。
渔村虽然艰苦,但至少安全,而且有他养着,江小鱼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除此之外,最可怕的是他清楚的知道,江小鱼确实是他的软肋。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根肋骨就悄无声息地长在他的身体里了。
因此他绝对不能轻易表现出来,哪怕他此刻已经焦急如焚,恨不得捏死李正,但都得控制自己静观其变,这是他们之间的博弈。
“呦,这是演的哪一出啊。”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没有错过好戏吧。”
李正回头看去,来人正是祈玉,他面露不满,眯起眼睛问:“你怎么来了?”
祈玉抬手一指:“我找他。”
“你找江小鱼?”李正眉毛一横,以为他是来帮余裳的,他拔高声调喝道:“你什么意思啊?”
祈玉根本不把李正放在眼里,他径直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手腕一抖打开了,直接杵到江小鱼面前,沉声问:“你认识他吗?”
江小鱼看着眼前的画像,脸色瞬间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多么恐怖的事。
他身体不停地颤抖,双目惊恐地睁大,发出一道绝望又刺耳的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