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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是臻!”张鹤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陆是臻撑着身子起床,张鹤鸣已经熟门熟路地进到他的屋子,快得陆是臻连收抹胸的时间都没有。
      于是陆是臻默默把抹胸收下来,夏日气温高,抹胸已经干了。
      张鹤鸣揣着大消息,哪有空去管这些,他走到陆是臻身边压低声道:“是臻,王捕头兄弟死了!”
      陆是臻一顿,“什么?”
      张鹤鸣又重复了一遍,“王捕头和他堂弟王樟,都死了!被溺死在小南渠,今早发现的!”
      “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卖豆腐的到村里来了,他说的。”
      陆是臻沉下脸,谁杀的,总不可能是张焱吧,虽然他们骗了他,但也不至于狠下杀手,再说杀人犯法,张焱想巴结上知州,不可能去触知州的霉头在他眼皮下杀人,杀的还是衙署里的捕头……
      而他刚和王捕头兄弟有龃龉,才出狱几天他们就死了,不查他都说不过去。
      但这几日他都在村里,最多去了斩过山,一路都有人证,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诬蔑他吧?陆是臻一番思虑,“那我可能会被带去审问,到时候若是那边来人,你帮我照顾奶奶。”
      “我晓得,趁现在他们还没查到你头上,你先把药吃了,烧退些才有精力和他们周旋。”
      “周旋什么,”陆是臻烦道:“我昨夜……”顿了顿,完了,昨夜他去过衙署……回程路上只有张鹤鸣,没撞见什么人,但若真要屈打成招,他就算有证人也没用。
      他坐到床上,“鹤鸣你先回去吧,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张鹤鸣提醒道:“记得吃药。”
      陆是臻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起身去拿药丸。

      下午,苏雅儿总算接到了从姑苏来的信。
      她迫不及待地撕开,信中详细地写了陆是臻如今的状况,看到人全须全尾地出狱了,苏雅儿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下了。
      她慢慢坐到圈椅上,舒了口气。
      信里写着那边已经下手处死了王姓兄弟,她勾笑冷哼一声,又问道:“那边杨知州还没收到信吗?怎么没给我回信?”
      桉珊道:“算时间,差不多昨日才到,最晚今日也能到。”
      苏雅儿点点头,抱怨道:“这一来一去时间拉太长了,那边的情况需要提前预知,这次派去的人机灵不?”
      桉珊道:“是之前府里的谋士,瞧着行事还算稳妥。”
      “嘴巴紧吧?别让爹和哥哥知道了。”
      “自然的。”
      苏雅儿撩了下耳发,“行吧,给我换身行头,今晚家宴。”
      “是,小姐。”
      苏雅儿突然想起个事儿,“中了秀才就要入国学了吧?”
      桉珊回想了一下,“应该是的。”
      “你遣人去问问,姑苏城有没有国学堂。”苏雅儿一边吩咐,一边配合着穿戴。
      桉楠正好办完事回来,进门听到苏雅儿的吩咐,回道:“小姐,姑苏城没有国学堂的,离姑苏最近的国学堂在江都。”
      苏雅儿道:“你怎么知道的?”
      桉楠笑道:“之前听说陆公子考了秀才,就去打听了一下。”
      苏雅儿笑,“你倒是个小机灵鬼!”她转眸想了想,道:“那他若是要考举人,就得去江都了,也不知道他如何打算的,还莫名其妙和土匪头子打上交道了。”
      桉珊在她发髻上簪上珍珠头饰,道:“陆公子能自己想法子脱身牢狱之灾,想来是个心里有主意的。”
      苏雅儿叹口气,“可惜他人微言轻,整日在泥地里打滚,我总担心他受人磋磨,真想叫人把他绑到京城,搁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放心些。”
      桉楠和桉珊闻言俱是一惊,对看一眼,生怕自家主子将这个胆大的想法付诸实践。
      苏雅儿百无聊赖地拨弄桌上的猫眼儿石吊坠,想了想,“不如送他些玉佩衣裳,穿得好些免得叫人小瞧了去,总被欺负。”
      桉楠道:“陆公子身后没有人,只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反而招来祸事。”
      “说说罢了,反正我送他什么他都不碰的,上次寄过去的鞋我还亲自纳了几针底儿,他倒是一动不动,哼。连锦囊里的银钱被他之前用来应过急,听那边的人说,他又将自己卖货的银子补了进去,这是摆明了想和我划清界限。”她冷笑一声,按下心里的酸楚,讽道:“估计等着哪天合适,找理由通通退给我呢!”
      苏雅儿拉开抽屉把自己绣的锦帕递给桉楠,“桉楠,你帮我锁个漂亮的边吧。”
      桉珊一看手帕上独独绣了个“臻”字,觉得太扎眼,道:“单字未免有些单调,不如再绣点花草?”
      苏雅儿挑眉,“他哪适合绣花草……绣半个风车算抬举他了。”说着抬指在锦帕的一角画了个弧,“就绣半个风车吧,他箱箧里那种。”
      桉楠道:“是,小姐。”
      收拾好了去家宴专用的落霞轩,遇见哥哥和李欣安叙话,苏言叙见她走来,对苏雅儿道:“雅儿,明日你去公主的宴席,若是时机合适,可以让安姐儿同恩源见见面,到时候你陪着她。”
      恩源是她表哥的字,也是李欣安的未婚夫婿。
      苏雅儿笑道:“那是自然,我前儿个遣人去跟恩源表哥说过,他知道这事儿。”见安姐儿羞怯,打趣道:“恩源表哥也是个面皮薄如纸的人,到时候可不要两厢都羞得话都说不出来……”说着拉着安姐儿进了落霞轩。
      苏雅儿带着李欣安刚进去没多久,威远侯就携夫人入了厅堂,威远侯夫人对身边的姑姑道:“开宴吧。”
      李欣安见上首的两个座位空着,是出门远游的老侯爷和吃斋念佛的老夫人的位置,老夫人身子骨不太好,平日里也不喜荤腥,除了重大节日,平常普通家宴都不出席。
      众人也习惯了,依次落座后,身边候着的奴仆便都动起来,佳肴美酒流水一样端上来,李欣安还是第一次参加侯府的家宴,见桌上菜色种类繁多,宴上加她不过五个人,却有起码四五十个菜,但每样量倒是极少,摆盘精巧,有的菜肴雕花装饰比食材本身还繁多,盛放食物的器皿用料金贵、造型独特,也颇有讲究。
      到底是侯府。
      入宴后,李欣安觑着苏雅儿的动作开始漱口擦手,苏雅儿余光扫到她拘谨,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讲那些虚礼,自在便可。”
      李欣安笑着应是。
      上菜的时间里,威远侯也问候了几句姑苏李家的事,李欣安应答如流,威远侯夸她礼仪教养俱佳,威远侯夫人也附和了几句,苏言叙也和苏雅儿说了会儿话,最后一道收尾的菜上桌,众人便不再说话。
      如今世家大族的饮食文化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仆从伺候吃席,但威远侯府倒是不假人手,连远些的菜都不用仆从端,自己抬手便夹了。
      仆从全都立在静静地立在身后,威远侯没有姨娘,桌上没有姨娘伺候侯爷和夫人,少爷小姐也是自己动手夹菜,倒是让李欣安觉得有些特别。
      席间除了清脆的杯碟相碰之声,倒是安安静静的。
      忽然苏雅儿“嗯”了一声。
      李欣安抬眸,便瞧见苏言叙从旁边拿了干净的小碗倾身舀了半碗蟹黄羹放到妹妹面前。
      苏雅儿笑着执勺吃起。
      没多久,李欣安瞥见侯爷给自己盛了碗蟹黄羹,又重新拿了个碗,给夫人盛了些。
      李欣安赶紧敛眸,心头惊诧,且不说少爷伺候小姐,就这老爷伺候夫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侯府的家风倒是……很温馨。
      如此想着看了眼那一锅煨着小火的蟹黄羹,它是桌上最大的容器,立在正中间让桌上所有人都够得着,可见侯府这一家子人都比较爱吃这蟹黄羹。
      这么揣测着,便瞧见苏言叙也给自己舀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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