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情话》冷有佳

38、第 38 章

　　因为这次意外，原计划两周的访学也就此终止。

　　孟言心平安回到宜嘉，和外婆、妹妹一起过了一个热闹的春节后，情人节也如约而至。

　　这是孟言心第二次过情人节。

　　两年前的她，没想过能和齐彦一起过情人节。

　　一年前的她，没有想过还能再和齐彦过一次情人节。而且去年过情人节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对齐彦吐露真心，所以那次节日便过得像是公事公办。

　　这段她原以为并不长久的关系，终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两个完整的春夏秋冬。

　　至于以后，一定还会有很多个一起走的四季。从前她不信，现在却坚信不疑。

　　齐彦早在几天前就问了孟言心，想怎么庆祝。她说要烛光晚餐。

　　最后就定下在家里过节，他还是更喜欢亲手做饭给孟言心吃。

　　以往一个人做饭吃饭时并不觉得如何，自从有了孟言心在，枯燥无味的备菜做菜也多了几丝趣味。

　　这饭是做给爱的人吃的，自然不同。

　　晚餐后，他们还给哈提煮了虾肉和西兰花，喂饱哈提后才上楼休息。

　　隔壁的房间依然布置得温馨，也打扫得一尘不染，但孟言心现在睡齐彦房间的时候更多。

　　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孟言心坐在梳妆台前，把头发擦到不滴水，开始抹护发精油。

　　刚抹完，右手被人给捉了去。

　　长发挡着视线，孟言心一时没看清齐彦在做什么，只感觉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玩意儿被套到了她的中指上。

　　将手伸到眼前一看，是一枚粉橙色的戒指。

　　为了方便她日常戴，款式设计得很低调，克拉数也适中，并不张扬。

　　见她喜欢，齐彦在她耳边问：“我没有礼物？”

　　孟言心偏过头去，狡黠一笑：“没有。”

　　“算了。”齐彦不动声色地把失落隐藏好，去拿吹风机。

　　“开玩笑的，我当然有准备，不过忘记带上来了。”孟言心挠挠他的手心。

　　“在我包里，你自己去客厅拿。”关系不同了，现在孟言心很喜欢使唤他，而且使唤得心安理得。

　　最后齐彦还是先给孟言心吹干头发才下楼的。

　　孟言心的包就在放在沙发上，里面的东西不多，钥匙、消毒湿巾、护手霜、发绳、数据线……放得整整齐齐。

　　一眼看去，都用不着细翻，有可能是礼物的只能是那张被放在最边上的贺卡。

　　贺卡看着平平无奇，一打开，里面居然弹出了一蓬玫瑰花。

　　齐彦垂眸看着那一朵朵手工粘上去的玫瑰花，少有的笑出了声。

　　不需要多么贵重，她只要稍微为他花点心思，他就能高兴好久。

　　齐彦收好贺卡，准备上楼时，看见沙发底下掉了一张纸，上面依稀有“报名表”的字样。

　　应该是哈提调皮叼出来玩的，齐彦把纸捡起来放回孟言心的包里，提着包上了楼。

　　房间里，孟言心已经换上了白色印花的真丝睡衣。

　　她身上这件他还没见她穿过。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买的，齐彦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正奇怪，余光瞥见床上静静躺着的另一套睡衣，跟她身上穿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走近细看，发现睡衣的袖口处还有刺绣，绣着他们俩的名字和纪念日。

　　齐彦明白了，这套定制的情侣睡衣才是真正要给他的礼物。

　　“要穿上试试吗？”孟言心看着睡衣，眼神示意。

　　她没办法送他价格昂贵的东西。

　　所以只能从心意这两个字上下手。

　　而她也知道，比起奢华昂贵，他更在乎的，也是她的心意。

　　“我先去洗澡。”

　　看齐彦头也不回就进了浴室，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孟言心有些丧气。

　　几分钟后，水声停了，齐彦在浴室里喊她，让她把睡衣送过去。

　　她很老实地去了。

　　结果——

　　她不但把睡衣送进去了，也把自己送进去了。

　　这小半年里，不仅孟言心变了，齐彦也变了。从前寡言少语的男人，现在说起“宝宝”和“爱你”时，那叫一个顺口。

　　孟言心还没习惯他这副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

　　在床上她好歹还能蒙住头躲进被子里，可眼下，在浴室里，她却无处可躲。

　　-

　　早上有个会，齐彦先去了公司。

　　孟言心睡到自然醒才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不经常睡懒觉，今天是特殊情况。

　　干净的衣物叠放在床头，耳钉和发绳也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柜上。

　　这是齐彦的习惯，他总是会在走之前把孟言心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摆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耳钉还是正面朝上放的，他说这样她才会想起来戴。

　　洗漱好下了楼，哈提看到孟言心，摇着尾巴就跑了过来。

　　厨房里，保温菜罩里放着早餐，冰箱里也放了蛋糕。

　　孟言心端起那碗红豆桂圆粥，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手机忽然响了。

　　邮箱收到一条新邮件。是齐彦发来的。

　　孟言心有些纳闷，有什么事情不能发消息打电话说，还得发邮件，点开一看，里面全是有关国际中文教育志愿者的资料，除了什么《对外汉语语法点》《志愿者教师备考指南》之外，还有奥罗拉维亚孔子学院的各种介绍。

　　门口传来动静，齐彦抱着一束粉心红豆沙玫瑰走进来。

　　“刚刚发给你的邮件，看了？”

　　毫无疑问，齐彦肯定知道了她有想参加志愿者选拔的想法。

　　稍一回忆，孟言心就能猜出来齐彦是怎么得知这件事的。

　　如果早点记起来那张打印好还没填的报名表在她包里，她肯定不会让齐彦自己去拿贺卡。

　　不是怕他知道，只是，她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出决定，她怕齐彦的态度会影响她的选择。

　　“看了，资料很齐全，但现在准备这些还太早了吧。”孟言心如实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报呢。”

　　“而且，就算报了，也不一定会被选上。”名额就那么几个，又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会选上的。”齐彦走过来，将玫瑰花捧到她身前。

　　她用心给他折了十一朵玫瑰花，他就在今天为她送上一束真的玫瑰。

　　“嗯？”孟言心低头闻了闻花，抬眸看他，“你的意思难道是，你能给我找路子走后门？”

　　他扶额轻笑，揽着她的肩，挨着她坐下：“那倒不是。”

　　“我相信你的实力。”

　　“很多事情我确实可以帮你，也乐意帮你。”

　　“但是，言心，我知道你并不想做依附于我的藤蔓，你想成长为树。”

　　自己扎根，自己生长，自己面对风雨，自己就挺拔繁茂，无需谁的庇护。

　　况且她本就优秀，无需他的帮助，自会发光发亮。

　　“我还以为你会拦着我。”

　　上次的动乱，他那样紧张，孟言心还以为齐彦更想让她待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

　　齐彦是有过这样自私的念头，但也仅仅是有过，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即使再想她，再担心她，也不能阻止她去追寻她所热爱的事业。

　　这次还好，只是一年，等她毕业之后，会去哪个国家，哪座城市，会待多久，就不一定了。

　　齐彦不过问孟言心的规划，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

　　齐彦心里不舍，嘴上只说鼓励她的话：“别犹豫，有机会就应该抓住，我知道你想去。”

　　“不用担心家里，我会照顾好外婆和孟念一，也会经常去看你，一切问题你都不需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