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成熟时》不是VIP

4、可能真的很难看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想饭后散散步。”陈余一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么一个理由来。他顿了顿，“这个衣服和裤子我洗干净了给你送过来吧。”
　　陆照直接拒绝了，“啊……不用不用，这衣服是我初二的，长太快了一次都没穿过。送你了吧，还给我我也穿不了。”
　　陈余一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他走到玄关，陆照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快步走上前去。“不行！要是他们又堵你怎么办！”
　　“他们？”陈余一拿起玄关上的衣服，那些衣服上有信息素，所以用密封袋装着。穿是不能穿了，只能扔垃圾桶里。“我想他们不会那么不识趣。你有垃圾要我帮你扔了吗？顺手。”
　　“没有。”
　　“那我走了，回见。”
　　陆照也说了回见，之后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了。聚会还在继续，陈余一的离开不过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没多少人注意到。
　　陆照重新落座，他倒了一杯度数低的果酒，蒋雨社转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酒，给自己也倒了杯。
　　他掀眼看了下蒋雨社，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问，“被Beta拒绝地这么彻底的感受怎么样？”
　　蒋雨社没喝那杯粉红色的液体，只盯着它看。“彼此彼此哦，陆少。”
　　“害，”陆照将玻璃杯中的酒一口喝完，“我们小鱼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啊！章野！那瓶酒度数最高，你少喝点！”
　　“章少！喝多了可只有司机送你回离哦！”
　　章野笑骂，“去你爹的吧！”
　　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半，而陈余一这个时间也回到家了。他没有再遇到那两个人，甚至连其他人也没遇到过，整个街道都很静，没有一个行人。
　　也是，哪个人脑子抽风了，才会在下着雨的深夜出门散步。
　　这场雨直到九月的最后几天才停，那次的意外相遇也没让陈余一觉得，自己和陆照重新取得联系。他没再遇见过陆照、时言也或蒋雨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样平淡规律的生活，陈余一倒也过得挺开心。
　　女子监管所一个月只能探监一次，九月份的探监机会陈余一已经用掉了。这二三十天的雨季，监管所里肯定又潮又湿，晚上盖着潮冷的被子，让人怎么睡得好。
　　还好，马上十月份了。他手里那点钱还了利息和月付欠款，也能再买一套新被子。
　　联盟第一中学没有晚自习，下午下了课后陈余一一般会去餐厅里打工。但前段时间那家餐厅换老板了，他也就成功地被裁员了。
　　最近刚找到一份酒吧调酒的工作，也是幸运，他爸以前是调酒师，所以他也会一点。虽然在酒吧工作工作环境很吵，客人有时候要求很多，但抵不住它工资高。
　　“嗨！伙计，你可真是赶上了，你已经是来应聘的第五个调酒师了。你知道的，我的酒吧很大，所以客人总是千奇自怪。祝你好运哦！
　　啊！我这该死的记性。忘了告诉你了，亲爱的，你的工资会比他们少五百块。”
　　那位长卷发、蓝眼睛的混血大叔是这样说的，陈余一当时直接问他为什么。
　　威克，也就是酒吧老板，只对他暧昧一笑，喝了如手中的酒，“大概是因为你未成年，和不能穿兔女郎服吧。”
　　陈余一开始还不懂，但跟随着威克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个头戴兔粉白色兔耳朵发箍、身穿粉色短袖衬衫，白色背带短裤的男生。
　　脸上画着陈余一看不懂的妆，不过很可爱，被扒下来挂着的口罩也显得男生脸很小。
　　然后……在与威克一翻商量后，陈余一成功地将自己的工资往上提了三百。威克要他戴兔耳朵和兔尾巴，口罩可以不拿下来，但眼妆要画，衣服就是调酒师最平常的白衬衫加黑马夹。
　　这他也能接受，虽然他没看见过威克说的免尾巴和眼妆。
　　重新回到学校，还没怎么熟悉的一切变得更陌生了。陈余一抱着刚收好的理论作业，站在层层白云相叠的天空之下。
　　他只站了一小会儿，就那么一小会儿，便抬脚往需要转角才能看见的办公楼走去了。
　　A二班的理论老师平常不在教学板那边，原因无他，就是太吵了。
　　陈会一交完作业就往教学楼那边走了，然后，转角遇见陆照。
　　要不是陈余一走的不快，不然他就直接撞上去了。他刚招头，陆照带着幽怨的话便传来了。
　　“哟，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的陈余一同学嘛！好巧呢。”
　　陈余一：“……你……也来交作业？”
　　陆照：“……”我特么明明是来蹲你的！
　　陈余一见陆照不说话，就以为他也是刚交完作业的，便说：“回教室吗？”
　　“下节骑术课，回教室干什么？”
　　这样一说，陈余一才想起来，下节课是户外课，而且和A一班一起上课。
　　“那我们去换衣间吧。”
　　陆照双手环胸走在他旁边，一会儿和这个打一下招呼，一会和那个打一下招呼。而陈余一，无视所有目光，自己走自己的。
　　学校最近的气氛好得不得了，打架斗殴的事一件也没发生过。这导致那些不愿来上课的公子哥们，连好戏都看不了，八封也听不见了。
　　“陆照旁边那个人谁啊？”
　　“啊？A……A二班的陈余一好像。”
　　“啧啧啧，这才开学没多久，他就……”
　　没有八卦，他们就开始制造一些“八卦”。
　　陆照听见些零碎的，本来要出声叫他们闭嘴了，但转眼看见“八卦”中的另一位主角，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
　　他们来得早，更衣室里人不多。但陆照来这么早不是为了方便换衣服，而是为了抢旁边小超市里每天限量五十瓶的水。他说他和章野打赌输了，要给他们抢这水。
　　陈余一没拦着陆照，只说了好就自己失进去换衣服了。
　　联盟第一中学的骑术服和军用体衣很像，小马夹都是正反扣的。正面正扣，背面反扣，只不过军用体衣背面用的是暗链。
　　他脱下板服，穿上学校发的骑术上衣，然后换掉裤子，将马其色轻薄衬衫的下摆塞进裤子里。那一截劲细的腰在衣服下面，只被遮住了颜色。
　　这件小马夹陈余一还不大会穿，他将背后的扣与扣到只剩顶下的一颗，然后穿上开始扣前面的扣子。
　　衣服大小刚刚好，陈余一不太熟练地将手绕到背后，弄了姑半天也没扣上最后那颗扣子。
　　“下次要扣完再穿。”
　　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后，陈余一感觉到有人的手指碰到了自己。温热的感觉却让他像是触电一样，呆愣在原地好半天。
　　周围的所有声音都被弱化，甚至直接消失。布料摩擦的声音不断放大，同时还有身后人的呼吸声，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如闷雷般的砰砰声。
　　“好了。”
　　陈余一是还是背对着时言也的，他知道自己这样不礼貌，但他没办法，身体和大脑同时宕机了。
　　“……谢谢。”陈余一终于转过身来，只是眼眼睛很不争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他在想，时言也会不会觉得自己没有礼貌，会不会觉得自己好笨，像个傻子。
　　对面的人也没有其他动作，这让陈余一不禁抬头，可时言也还是只看着他不说话。
　　陈余一觉得一定是自己穿这个骑术服太丑了，时言也才盯着看的。他耳尖一红，小声问道，“很难看吗？”
　　“你— —。”
　　“小鱼！我买回— —哎？阿言？你来这么早？！”陆照提着袋子，微喘着气，“你平常不都上一半才来吗？今天好早哦，章野群里说有事，请假了，你看见没？”
　　时言也往后面的柜与上一靠，有种很不正经的感觉，他笑了笑，“章野约我来这么早的，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又请假了。”
　　“好惨，幸好我买水的时候想起来了，少买了他那一瓶。不然又少十几块雨私房钱。”
　　“嗯，”时言也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走了。”
　　陆照疑惑，“你来都来了，不上课啊？”
　　“没心情，撬了。”
　　时言也对上课一直都很懒散，要不理伦课睡觉，要不实践课直接撬了。不过他不上课归不上课，成绩却一直稳居第一的。
　　陆照耸耸肩，将水递了瓶给陈余一，“你换得好快啊，小鱼。”
　　“还好吧。”他接过水，看了眼时言也离开的方向，又问陆照，“我……穿这个衣服，很丑吗？”
　　“啊？不丑啊？你穿这个衣服这么好看，谁说你丑了？”
　　确实，陆照并没有说慌。这身衣服穿在陈余一身上，有一种小时候幻想的英俊骑士的感觉。一双腿又长又直，宽肩窄腰，像一把利剑。
　　陆照都这样说了，陈余一还是觉得陆照是在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