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别钓直男》淞津

5、第 5 章

　　空气陷入又一轮沉默。

　　“好像，有点性感了。”夏即秋强自镇静，率先破局。

　　他囫囵将皮粉围裙收回手中，两手并用团成一团塞回移门和橱柜的夹角，试图毁尸灭迹。

　　江泊看着他一番大动作，没赞同也没反对，反问道：“房东先生买的？”

　　许是想给夏即秋一个机会。

　　但夏即秋辜负了，他点了点头。不过下一秒找补：“创作需要罢了。”

　　可没过几秒，他又小声：“但确实挺好看的。”

　　在此番安静的场景下，再小的声音也清晰无比。

　　江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夏即秋舒了口气，这遭算是过去了。

　　“luo体围裙？”

　　江泊冷不丁开口。

　　刚缓和下去的气氛瞬间又险峻起来。

　　惊！这是能说的吗？

　　夏即秋愣了，刚吐的那口气梗在心口下不去，瞪大了眼睛去看对方。

　　不愧是猛1，会不会懂太多了啊？

　　等等，“合同里没写这个，我不会让你穿的！”夏即秋反应过来，大声反驳。

　　“夏先生想，可合同里没写？”江泊又问。

　　夏即秋这下脸红透了，慌忙摆手否定：“这种东西怎么能写在合同上！不是，我想都没想过！”

　　像只被人强行抱起露出肚皮的傻狐狸，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声线抖个不停。

　　江泊这回真的不再说话了，低头认真处理食材。

　　只在夏即秋没看见的地方稍稍勾了下嘴角。

　　夏即秋一人在厨房门口站着，头顶仿佛冒着蒸汽，目光停驻于江泊的背影，一时分不清现在该如何。

　　江泊这是消气了吗？还是更生气了？

　　夏即秋原地徒劳地挪了几步，欲言又止，却没引来江泊半点注意。

　　厨房内男人动作自若，有条不紊清理着新鲜带血的仔排，漂洗、沥干，往其中放了些许料酒腌制，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仿佛他并非在处理食材，而是修饰什么艺术品。但这些“艺术品”最后大多会进了夏即秋的肚子。

　　夏即秋注视着，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对方是在逗弄自己。

　　有点恶劣。

　　他红着耳朵想，相信江泊可能骂哭过好几个小0了。

　　“呆站在这儿做什么？”

　　大概是见他立在那很久了，江泊终于出声，唤回夏即秋的意识。

　　江泊：“还想吃什么素菜？”

　　可能夏即秋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好地娱乐到了对方，江泊大发慈悲似的另起话题，教夏即秋终于能顺着台阶回到安全区。

　　“……都行。”夏即秋对上江泊的眼睛，勉强找回最初的状态，“做你自己喜欢吃的就行，很多食材冰箱里都有。”

　　江泊点头，仿佛刚才一切尴尬的情况都不曾发生，

　　“那就韭菜香干。”

　　末了见夏即秋仍站在原地眼巴巴望着自己，他又道，

　　“夏先生去忙吧，做好了我会叫你。”

　　“啊，好。”夏即秋转身，走了两步，回头道，“其实不用叫我夏先生，朋友都叫我小夏，或者阿秋。”

　　江泊：“阿秋？”有点像打喷嚏。

　　“还是夏先生吧，比较适合。”他转头轻笑了下。

　　见江泊坚持，夏即秋也不再说什么，离开厨房这片是非之地，继续赶稿去了。

　　等江泊再将他从工作中唤醒，已接近日落。

　　夏即秋因为身体原因，代谢得很快，中午吃的东西早已消化掉了。现在他被红烧仔排的香味勾到桌前，肚子不顾他本人意愿，咕噜咕噜发出非常想吃的声音。

　　“开饭吧。”江泊理解地笑了笑，还替夏即秋拉开椅子。

　　“谢谢。”夏即秋正想坐下，低头却看见对方衬衣上显眼的黑色笔迹。

　　“还是脱下来洗吧。”

　　他抬手捂住下半张脸，不太敢看江泊。

　　“我自己处理就行，夏先生尝尝合不合口味吧，这道多放了番茄。”

　　江泊没再纠结衣服，动手将番茄炒蛋端到夏即秋碗边，番茄较多的一面冲着夏即秋的筷尖。

　　夏即秋只好扶着腰，动作缓慢地坐到椅子上。

　　许是他动作实在艰难奇怪，江泊问了声：“夏先生腰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没事吗？”

　　夏即秋摆手：“职业病不用管，腰疼，坐太久了。”

　　江泊抬头：“可夏先生现在看起来不太舒服，也许想办法缓解一下比较好。”

　　“唔，”夏即秋锤了锤腰，露出若被熟悉他的人看见必会喊他住脑的表情，若有所思道，

　　“如果能够边赶稿，边放松就好了。”

　　他忽然想起上网冲浪时看到的一则帖子。讲述了一种很新颖和缓解腰痛的办法。

　　江泊当他指的是按摩椅之类的，便赞同道：“有吧，夏先生可以上网比着买一个？”

　　“或者问问同行朋友。”

　　江泊很有边界感地没有打探夏即秋的具体职业，哪怕夏即秋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

　　“嗯嗯。”

　　那则帖子正是帕姐手下另一位女作者发给他的，或许可以去翻翻聊天记录。夏即秋往嘴里扒饭，边吃边回忆与人聊起此事的时间

　　但仔排太好吃了。

　　里头放了冰糖，甜滋滋的很是合他口味，他吃得忘乎所以，直到最后一块仔排被江泊夹着放进他碗里。

　　夏即秋脸蛋从碗里抬起来，对上江泊的眼睛。

　　江泊收回筷子的手自然放下，“看你很喜欢。”

　　说完他又夹了几筷子番茄进夏即秋的碗。

　　夏即秋愣愣，不知是否是错觉，他仿佛看见江泊眼里的自己头上顶了对熟悉的耳朵，红色带铃铛的那种。

　　见夏即秋停下，江泊语气疑惑：“怎么，饱了吗？”

　　“啊，没…”夏即秋回神，反射性回道，后连忙改口，“是饱了，到嗓子眼儿了。”

　　江泊看了眼夏即秋的碗：“没关系，不用留我的份，我已经饱了。”

　　“我也吃不下，今天确实买太多菜了。放冰箱吧。”

　　夏即秋反思，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起身想将剩菜归拢到保鲜餐盒，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扭曲了表情。

　　“嘶——！”

　　他僵直了腰背，两手扶桌空碗摔回桌面，膝盖重重磕上桌脚，疼痛袭来却无暇顾及。

　　“怎么了？”江泊几步跨至他身边。

　　“腰，动不了了。”

　　夏即秋面上痛楚与不解相交织，眼睛里更多的是震惊。

　　不过吃了顿饭，他怎么忽然就直不起腰了？

　　“你先扶着桌子。身体放松。”

　　江泊走到夏即秋身后，抬手轻触他的腰侧。

　　夏即秋轻轻抽着气，被江泊触到的地方肌肉紧绷，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好似有无形的丝线将筋肉一块块沿着脊柱缝起，使他被迫绷直了身，撅着屁股两手扶桌。

　　江泊神情严肃，“以前腰有扭伤过吗？”

　　夏即秋喏喏：“初中跳广播操扭过…”

　　“…最近有去医院看过吗？医生怎么说？”江泊直接问。

　　夏即秋：“乡下老土医说我腰肌劳损，应该算吧。”

　　江泊干脆跳过问话夏即秋，伸手按了按他腰椎附近的肌肉，“可能肌肉痉挛了，需要热敷休息。”

　　说着他快步走进卫生间，抽了块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打湿。

　　夏即秋也是第一次面临这种状态，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呆呆地两手撑着桌子，维持向前俯身的姿势。

　　江泊拿着热毛巾回到夏即秋身后，正要动手，忽然好像想起什么，对夏即秋道：
　　“你能把衣摆拉起来吗？”

　　夏即秋却说：“嘶——你帮我拉吧，我手弯过来会疼。”

　　无法，江泊默了瞬，立在夏即秋身后，抬手撩起掀起他T恤衣摆。

　　一节细白腰肢暴露在空调风里，肌肤白里揉着红，忽离开衣衫保护，被冷风吹着泛起几粒鸡皮疙瘩。又或因姿势缘故，竟露出两湾浅浅的腰窝。

　　江泊拿着毛巾的手停了下，竟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是不是要去医院了啊？”

　　夏即秋感觉身后人久不动作，认命般问道。不过他维持这个姿势不动，好像也没有很痛，又不太想去医院了。

　　“没…”江泊刚开口，公寓的门却打开了。

　　“小夏我给你打包了烤鸭！”

　　张建熟悉的声音传来，公寓防盗门大敞，餐桌正对大门将屋内两人一切展露无疑。

　　夏即秋两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向前俯趴着，腰肢悬在空中弯出令人遐想的弧度，衣摆从腰间撩至胸口。
　　陌生男人站在夏即秋身后，一手扶在他腰上，一手不知拿着什么，微微低头看向那节腰肢，神色晦涩难辨。

　　“砰！”

　　大门猛地砰上。

　　张建火速撤回了他自己，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等等！”

　　江泊神情错愕，扭头看着没摔上的大门，手一松，热毛巾啪叽掉到夏即秋要上。

　　夏即秋沉默。
　　颤颤巍巍向后曲起一只手，忍着筋肉牵拉的痛，将那块早该铺上他腰的热毛巾展开，包裹住泛起层层鸡皮疙瘩的皮肤。

　　“……抱歉。”江泊后撤半步，挪至夏即秋身侧。

　　江泊接手夏即秋，将那块长毛巾叠了叠，一边在夏即秋身前用夹子夹上毛巾两头，使得他僵直难动的腰部肌肤都被热毛巾贴服包住。

　　“好了，你……”
　　江泊对上夏即秋扭头回看的眼睛。

　　“房东先生休息吧，我去开门。”

　　他撇开视线，大步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