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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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市属中心医院的大门前永远拥堵不堪，进出的人大多步履匆匆，表情也称不上好看，就如此时心里压了一块巨石的夏即秋。
私家车只能停在五十米开外的公共停车场，两人下来，小跑进急诊部。
“妈妈！妈，妈妈！”
“按，按……又室颤了。”
“帮帮忙好吗，我就他一个了，求你们……求你们，帮帮忙……”
急诊候诊厅排开七八张床位，还有从救护车上下来的病人被担架一路快跑搬上床，二十来岁的女生在床尾抱着病人的脚哭求，夏即秋被江泊虚护着路过，胸前那口气忍不住绷紧，感同身受，又惊怕她会是几分钟后的自己。
消息里说李雯雪女士在抢救室，门口，他看见暴躁徘徊的继弟。
“怎么样了？”夏即秋跑至李佳载身前，手撑着膝盖，边问边急促喘气，阴干的头发全都被汗水再次打湿贴在额前脸侧。
“你TMD！”李佳载却先骂着，抬脚向他猛踹过来。
江泊险险将夏即秋拽至身后，后者买给继弟的运动鞋斜擦过他的膝盖，在白裤上蹭出一道灰黑的污迹。
“哎！干什么你们！”
医护人员黑着脸上前拦人，将一击不成试图再踹的李佳载扯开，“注意一点，医院不是闹事的地方！”
夏即秋没料到这种情况，他难以理解：“李佳载？你干什么？”
“干什么？”李佳载隔空挥舞了下拳头，恶狠狠地抗诉，“有些人没事的时候整天骚扰别人的家庭，有事了，人就跟失踪了一样！白眼狼，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冷静。”
夏即秋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泊先叫停了李佳载，“我们只是手机出了点意外，并非你说的那样。而且当务之急是伯母的情况，我们人已经赶到了，请你先冷静一点，嘴巴放尊重点。”
恋人遭逢谩骂，最后一句，江泊没忍住泄露了些怒气。
夏即秋安抚地拍拍江泊的手臂，语气反而平静：“懒得和你计较这些，妈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医生开的单子呢？要去交钱吗？”
接连的问句暴露他心底的不稳。
“装模作样。”李佳载嗤了一声，但好歹没再发癫。他甩开医护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单据仍给了夏即秋。
夏即秋无暇顾及他的态度，展开A4大小的打印纸，一目三行地找医生意见。
“黄体破裂，大出血。”江泊在他耳侧念道，夏即秋呼吸一窒。
李佳载微信里只说了李女士突然出了车祸，医院打遍电话，找到正在电玩城的他，可未成年亲属不能签字，一切纸面手续等着夏即秋来处理。
“李雯雪的家属到了吗？”有护士面色凝重走出抢救室。
夏即秋慌忙举手：“在这里！”
护士：“情况不太好，需要输血，但是医院血库现在不够了。家属的血型和病人匹配吗？”
夏即秋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可以的，我们都是A型血。”
李佳载说：“两个人的够吗？”
护士没有回答，凝着脸转身又进了抢救室。
江泊说：“我也是A型。”他搂住夏即秋的肩膀，力气很大，像安全绳把夏即秋紧紧固定在钢索之上，让夏即秋不至于从万米高空跌落。
夏即秋攥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护士很快又出来了：“前台交钱，先去做输血五项。”
夏即秋理解医院严谨慎重的规定。
他一路快跑，恨不得立刻就拿一根管子把自己的血管和李女士的连住，就像刚出生时连接两人的脐带那样。
可他不理解检测出来后，医生说的话。
“先生，你是B型血的啊。”医生戴着口罩，看不出表情，“另外两位的血是可以的，等下去那边坐着，会有人来给你们抽血。”
夏即秋指了指自己和江泊：“谁是B型？”他以为医生在说江泊，因为闲聊时他听李雯雪讲过，她和夏生父的血型都是A型。
可医生看了眼电脑，说：“夏即秋先生，是你吗？”
“是我……”夏即秋恍惚，怀疑自己的生物知识，“两个A型血的人，生出的孩子会是哪些血型？可能有变异的吧。”他说话越来越轻，分不清是在请教医生，还是自言自语。
可能哪里弄错了，可能夏父不是A型的。
医生眼神丰富地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没问题的话，献血人先去做准备吧。”
虽竭力自我说服，但他难以阻止某种猜测在脑海中成型，夏即秋陷入浑噩，像个小孩子被江泊牵着走。
李佳载早就坐好等待护士抽血，江泊带夏即秋走进这个小房间，拉着他和继弟隔了两个位置坐下。
江泊没有说话，和夏即秋十指相扣。
“喂，我听见你们说的了。”李佳载此时声音冷静很多，“你不是她生的吧。”
心重重一跳，夏即秋感觉身上联结他和李雯雪的管道被人用刀划了个口，汩汩鲜血把周围铺满，又或许在检测出来的时候这根管子就已松动，甚至根本不存在。
李佳载像是恍然大悟：“难怪呢，怎么看你都不爽。原来就是个陌生人。”
夏即秋充耳不闻，目光空空地投向不知何处。
虽然和未成年计较非常幼稚，但江泊心疼夏即秋，忍无可忍：“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一米九的身高即使坐着也很有压迫感，江泊虽然今天第一次出现在李佳载面前，但他潜意识觉得江泊不好惹，不知道对方和夏即秋是什么关系。
“切。”李佳载躲开视线不敢继续说。
夏即秋没注意到两人的动静，或者说接下来发生的很多事他都没怎么注意。他在回忆和李雯雪相处的细节，很认真，很用力地回想，尤其是小时候分别又重逢的那几个模糊的片段。
接着他不得不沮丧、恐慌地承认，不妙的端倪或许早已出现，并反复提醒，可这对失而复得的母子谁都没将其放在心上。
脐带的位置空了，他的□□和心灵都硬生生缺了一块。
十几年间夏即秋都以为自己找回了缺口，虽然不太贴合，但起码存在，甚至一个多小时前，他和江泊接吻，感到前所未有的圆满。
可他人生的作者好像必须设定起伏，轻松浪漫的曲调之后必要接上沉重忧郁。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 6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