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两面神明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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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近日，华辰大厦发生的集体跳楼自杀事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警方调查目前还在进行中。有专家猜测，很可能是受到了催眠，认为死亡能将灵魂带入到天堂。近些年经济下行，楼盘暴跌，失业猛涨，生存压力骤增。不堪重负的人，更容易受到这种心灵蛊惑……”
贺玺回过头，听着车中的广播，微微蹙眉。
这条新闻确实是最近的重大消息，就发生在临市的市中心。当时跳楼的时间恰好在十二点，华辰大厦上面是娱乐区，有许多著名的餐馆，人员众多。不少人都目睹了这凄惨的一幕，消息如同野草般飞涨，压都压不下来。
因为是人数众多的集体行为，闻到血味的媒体如同鲨鱼般聚集起来，用爆炸式的方式大面积投放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只要刷手机的人，基本都会知晓一二。
据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但警方依旧没有给出任何通报，才引发了更多离谱的猜测。
只是没想到，就算来到偏僻的古村，也逃不过大数据的推送。
贺玺他们一行六人是来古村写生的，并不是什么专业课，只是假期的兴趣社团，组织一场旅游加活动。
他不喜欢家里的氛围，干脆找了个借口躲出来，也算落个清净。
来的时候还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天气炎热，蝉鸣沸腾，可随着路越来越深入，两侧的竹林、树木越来越茂密，甚至连路边的杂草都有一人高，半边扑到路上来，一个拐弯就看不见后面的路了。
雾越来越大，白茫茫地笼罩在上空，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甚至打开了雾灯。好在这里人烟稀少，根本碰不上半辆车，否则真要是遇上，错车都是个麻烦事。
六个人出行比较麻烦的就是车辆安排，两辆车多，一辆车少。好在社长有钱任性，全包了车费，否则这场旅行能不能开始，还是个未知数。
“把空调关了，你们都不觉得冷吗？”
坐在副驾驶的邱敏清搓了搓胳膊，雪白的小脸上满是无语。他跟贺玺一样，都是大一新生，刚开学的时候被社长祝和风忽悠进来，没什么贡献，却是不可缺少的凑人头用的。
他本来不想来的，作为一个博主，靠着清秀的颜值吸了一小波粉，对自己白嫩的皮肤很是在意，平时抹得护肤品比女生都多。这么个大夏天，让他来鸟不生蛋的地方写生，跟要他的命没什么两样。
可后来却改变了注意，因为团队告诉他，最近直播模式太单一，基本不涨粉。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搞点惊悚诡异，吸引眼球。既能给粉丝点福利，也能吸点新粉。
为了赚钱，他也就硬着头皮来了。
结果没想到，别说是太阳了，光这温度就把只穿短袖还怕冷的他冻得个半死。
开车的是副社长岳初白，他跟社长是朋友，关系走得很近，社长的车比较贵，他又比较熟悉路线，所以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岳初白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听见邱敏清的抱怨也没有多说，抬手关掉了空调。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还是集中在路况上，雾气太重，他又是头车，必须要注意安全。
这里他和社长谢承锦来过一次，根本没有像今天这样天气糟糕，也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这时，车内的广播滋滋啦啦地响起来，原本流畅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只剩下一片沙沙声。
贺玺紧皱眉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没了信号。
突然，一个急刹车，整个人顺着惯性猛然向前，头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好在座位都用真皮包裹，只是有些疼，没有出现大问题。
他不解地看过去，有些骇然地发现车窗上面竟是一大团鲜血。过于浓稠的血，顺着玻璃窗缓缓下流，仿佛濒死之人伸出的求救之手。
邱敏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懒得下车，只是嘟囔着抱怨：“什么鸟，这么不长眼睛！”
原来是只鸟。
贺玺打开车门，随着岳初白下了车，到车头前查看。
确实是只鸟。
鸟只有成年男人手掌大小，眼珠乌黑，羽毛光滑鲜亮，白身黑尾，尾巴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薄绿色。鸟喙鲜红，因为碰撞微微张开，流出一丝鲜血，隐隐能看见其中衔着什么东西。
因为碰撞，头已经瘪掉了半边，肚子上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细小的肠子挤出在外面，粉粉的一小串，紧贴在地面上。
谢承锦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长得不想岳初白那么英俊，却也还算不错。配上他一身名牌豪车，也非常有吸引力。
只是他走过来，第一句话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先指责岳初白。
“怎么开车的？走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要小心一点，万一有个事故，你赔都赔不起！”
岳初白赶紧赔不是，见他态度恭敬，谢承锦才满意，走到车前面一看，嫌恶地皱起眉。
“只是一只鸟，至于那么害怕吗？赶紧把车窗擦干净，继续上路，别耽误了时间。这里本来就不好走，万一折腾到天黑就麻烦了。”
他并没有在乎车窗上的污痕，可见刚才的指责，也只是为了羞辱岳初白。
岳初白脾气倒是好，按照他的吩咐，赶紧拿出抹布，把车窗擦拭干净。
贺玺想要帮忙，却被谢承锦拒绝。
“这种活就只适合他，别脏了你的手。”
贺玺面色淡漠，但为了不给岳初白增加麻烦，也只能站在一旁。
雾气很大，落在裸露的皮肤上，带着浓郁的水汽。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别说是个人了，连个虫叫都没有，也不知道这鸟是从哪飞过来的。
岳初白已经擦干净了车窗，抹布已经脏了，干脆用其包裹住鸟的尸体，直接扔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因为移动，鸟嘴里的东西咕噜噜地滚了出来，恰好落在了谢承锦的面前。
那竟是只眼睛！
眼睛很小，瞳孔灰白，麻木地看向天空。
谢承锦不耐地扫了一眼，一脚将其踩爆。
“死鱼眼睛，真恶心了。好了，赶紧出发。妍妍你们就别下来了，省得看了心里不舒服。”
贺玺拢了拢领口，钻进了车里。
车子又摇晃了半个小时，原本看上去没有尽头的路，却很快就到了。
眼前豁然开朗，光秃秃的山坡上，错落着高低起伏的房屋。整个村庄呈扇形环山而居，一汪溪水从南到北，在村头缓缓流淌。
鹅暖石和青石铺就的道路从村落中央贯穿而去，一眼就能看到村庄尽头，可尽头后面却是黑洞洞、密麻麻的树林，仿佛无声张开的大口。
道路两边竖着红豆杉，两边是很具南方特色的白墙黑瓦，房屋建造很古朴，雕梁画栋，精美无比。
跟普通房屋不同的是，这里的每栋楼，都有一个小小的阁楼，高度只有正常房屋一半高，开着小小的透明窗户。
“你们，来了。”
谢承锦一早就跟村长阿强联系过，这里没有手机信号，只能拨打固定电话。
阿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脊背佝偻，却显得格外壮硕。常年田间地头的劳作，让他皮肤黝黑粗糙，皱纹纵横，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很多。
一双眼睛眼白发黄，眼珠浑浊，看人的时候如同带毒的钩子，刮得人心里很不舒服。
嘶哑的声音，像是被割断过声带般，呼哧呼哧的，大多都是气音，听在耳朵里，难受无比。
谢承锦点了点头，很随意地递上根烟：“强叔，地方安排好了吗？这些都是我的同学，看这环境好，想过来画画，不会打扰太多。”
阿强接过来，别在耳后，阴森森的眼神从每个人身上扫过，又很快收回来。双手背在身后，低头弓腰地在前面带路。
“准备好了，放心住吧。不过我们半山村有些规矩，也希望你们遵守。”
“晚上八点之后不允许出门，不论听到任何声音或者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出大门一步。”
“喝水，必须要等我来送。水塘、水池、水缸，任何有地方的水，都不能取水。”
“阁楼不允许进入。”
“门上挂的风铃，不能取下。”
他的话含含糊糊地陷在喉咙眼里，很费力才能听清。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到来的缘故，贺玺可以感受到，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阴冷地停留在他们身上。
没有欢迎，没有喜悦，只有冰冷。
阿强给他们安排的房子还不错，是一间三楼小别墅，院子不小，足以放下两辆路虎。只是两边的杂草丛生，好久都没有打理过了。角落里放着个大水缸，不知道是不是堆积了雨水，满满登登的。
将钥匙递给谢承锦，阿强吩咐：“晚上一定要锁好门，水我已经给你们放进去，之后你们自己安排吧。”
说完就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谢承锦晃了晃钥匙，一共六把，还算是周到。
邱敏清晃着手机，没有信号，怎么直播，他岂不是白来了？？
原本还想抱怨，却没想到直播画面突然出来了，观看的人数还在直线上涨。
邱敏清有些惊奇，却顾不上那么多，连钥匙都没领，直接走到旁边，将镜头对准房间，开始直播。
谢承锦看不上他，随手将两把钥匙递给贺玺：“你给邱敏清吧，我可没空等他。”
贺玺没有拒绝，拿着钥匙看向邱敏清。
此时院子里光线不亮，邱敏清一人站在角落里，深黑色的外套仿佛与后面的阴影融合在一起，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贺玺喊了他一声。
他没有扭过来，可手机屏幕的亮光，却映照出另一张脸，那张脸缓缓看向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两面神明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