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九尾:我心痛痛 ...
-
“白兰，我能再问一次吗？”
虚空之上，由无限向地平线延伸的「概念」构成的维度之中。
白发蓝眸的九尾狐狸开口道：
“……你为什么，要给自己赠送「遗产」？”
与之相同的问题，早在最开始……当他处于这一层面、能够观测到下界发生的每个角度的情报，从而获取到有关于白兰酱所收到的、从未来寄回的信件开始，就曾经询问过一遍。
毕竟啊，他不需要做选择题……既然已经接触到了眼前这位29岁的白兰，那么答案就不言而喻了——那些信和花朵，很明显都是眼前之人特意安排好的。
只不过，九尾还记得……当时在问出口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么在意。
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因为他看到了，所以随口问出来，而对于白兰那随口的——“因为很有趣啊，每个人都喜欢收到一笔从天而降的遗产吧？是不是很惊喜？”——这一回答，即使并不认为理由仅止于此，他也没有过多深究。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保留一些应有的距离也是礼貌。
他没有追根究底，没有非要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明明在不久之前，还没有的……
可是为什么——
当事情被再度提起，当下界的自己追问出口之时。
白发神明就好像忽然间如身置其中一般……在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体会到了，与下界那一个“浮世英寿”……感同身受的心情。
就好像，直到下界的自己意识到“违和感”的刹那间……与此同时，处于上界的自己，也在同一时刻回想起来了……
那种糟糕的不安宁。
“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但是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29岁的白兰正将下巴搁在手背上，她轻轻地笑着：“下边那个你一时半会儿没想通，还情有可原，毕竟他确实不知道。但你不是也看到了那些信吗？”
“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欺骗「我」的……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呢？”
白兰好像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很开心。
就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她的忧虑。
当然……当然啊，她也曾说过，不用在乎任何事……就不会有任何烦恼。但是，九尾与下界的浮世英寿也有同样的不安——他认为她这句话听上去有问题，只是暂时还没有想出来问题到底在哪里。
而眼前的白发女人，这个十年后的白兰，她也一直总是笑着的样子。
从他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刻起……
从升入更高维度，一同身处于这片由「概念」构成的维度中，即使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他们也确实相处了很久，聊了很久的天……
“亲爱的，有的时候啊……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对故事的结局无关紧要。”
——你的选择根本无关紧要。
他听到耳边传来的这句话。
他也不是未曾察觉……同样都是在玩耍，在讲笑话，可自己这边这个29岁的白兰……跟下界那位白兰酱比起来，她们的态度……还是稍稍有点儿不一样的。
该说是……“更为冷淡”好呢，还是“更为漠视”好呢……下界那个年轻的白兰，虽然说同样有着无情的本性，可她至少还是有承认过……和玩得不错的人相处一段时间，是能够培养出来感情的吧？
只不过有感情了也不影响她翻脸而已，因为她是人渣。
但是在九尾眼前的这个白兰，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她飞的更高，距离世界更远……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和气。
而造成这些差异的原因——
“……白兰。”
九尾开口道，“你，真的是……「来自十年后」的白兰吗？”
神明并没有继续坚持讨要前一个疑问的答案，而是开启了一个新的问题。
白发女人挑起了一边眉毛。
“哇哦……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个？”
她似乎并未做出太特别的反应，可是竟然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而且只瞧着她的眼神，九尾心中便知……自己真的问到了重点。
“你说过，你也不知道下界的那一个你会做什么。”
——【下界的那个我正在创造属于她的未来啦，我都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你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在时间和空间都没有意义的「概念」之中，那就像是方才刚刚说过的话语一般，在耳边清晰回响。
九尾看着对面的女人，那双漂亮的蔚蓝色眼眸，如潮水一般、浮现出些许忧愁：
“可如果，那真的是从十年前而来的你……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过去经历过的事情？”
白兰一时没有做回复。
“你不知道，是因为……”所以九尾继续说下去，“……因为下界的那一个白兰……并不是你的过去？”
他说出一句听起来似乎充满矛盾的话语。
可他从来便是这样子……会思考旁人的每一句话，从微小的词字中，抓住自己想要的讯息。
“你还说，我的选择对故事的结局无关紧要……”
——【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么，噩梦的舞台之中，从『日轮』那里听来的话，又开始反反复复环绕在脑海中。
故事……结束……
因为已经结束了，所以结局无法改变。
还有，还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类似的……？
——【我的旅行已经结束了。】
信！
所有曾听到过的话语，曾见到的句子都在这一刻活跃起来，可是此刻的白发神明，却有种……宁愿自己想不起来的心情。
因为……
【「我」是绝对不会欺骗我自己的。】
【我是绝对不会欺骗「我」的。】
【我的旅行已经结束了。】
【知道又如何呢？你的选择根本无关紧要……】
【结束了。】
【正在创造属于她的未来啦，我都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创造……】
【未来……】
“因为你已经走到了结局，所以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结局都不会被改变，是吗？”
啊啊，原来是这样……
当他揭开真相的一角，窥见帷幕之后的真实……
成功“解谜”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正向情绪。
九尾狐狸只是盯着如今就处在他身旁，仿佛距离如此之近……仿佛一点儿也不遥远，的的确确是能够触碰到那般的白发女人，良久，都未曾眨过眼。
——“所以下界的白兰，并不是你的「过去」……而是你的「未来」，对吗？”
最后一句话语停留在回忆中。
【……可是真的在关心你啊……要是让你知道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心里会很难受的。】
白兰酱说的没错。
九尾心想，无论哪一个……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自己在白兰眼里，大约就是这么的容易被看穿。
——他现在，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难受！
“为什么？”
他望着面前的白发女人，似乎是想要从对方那儿寻求到一个答案。
可是，真的好痛……怎么会这样的痛苦？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轻易心痛了……
“哈哈哈哈哈——”
然而，对方却仿佛不解风情一般，非但不体谅九尾心里的悲伤，反而还放声大笑。
白兰笑的放肆，跟听到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似的，她笑了很久……至少，在九尾听起来，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
直到她约莫是笑够了，慢慢平静下来，这才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半杯，那果汁还是他捏出来的呢……就知道笑，也不来安慰安慰这边的劳动者。
“马上……”
却听得白兰又开口，虽然在心里有点小小的闹情绪，九尾却还是忍不住侧耳倾听，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
只一眼，他便不禁微怔——因那一副，似乎从未在这个29岁的白兰脸上出现过的……怀念，期待，又温柔，仿佛能够容纳下一切的神情。
——“马上，那个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我，就要来了。”
……咦？
九尾眨了眨眼睛。
他有些不解，这听上去好像只是句普通的话语，可却不知为何，似乎承载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诶？？
话说就是说句台词而已，白兰有必要念的这么暧昧？
而且还说什么“马上”……人不是已经来了么？！
尤其是跟上次念「六道骸」的名字时那种感觉还不太一样……如果说，上次是有种见不得光的微妙又黏糊的亲昵之感……那么这次呢，就是有一种仿佛能够许定终身、郑重又依恋的，对白月光的深刻的爱啊！！
……到底是有多少个旧情人啊这家伙！！！
>>>
在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界限，那些发生于「概念」维度之中的事情，尚且还处在和DGP周旋期间的浮世英寿自然无从知晓。
该说不说呢？毕竟当白兰小姐为了获取来自未来的信件肯亲自参赛那几期，哪怕她多半是在划水……至少人还是能经常见到的。
可现在她都不会去游戏场地里边露脸了，只是偶尔在总部里刷新，有的时候一天到晚都见不到面，想找个单独说话的机会，还得等晚上。
“英寿，你是有心事吗？”
在一同搜寻炸｜弹邪魔徒期间，忍不住看了又看，在第N次之后，樱井景和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你在想些啥呀？”
“猫在做什么……”
浮世英寿下意识喃喃。
“啊？”
景和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
却见对面那身高腿长，俊美出一个图层的黑发青年终于是回过神来了，“哦，没什么，我只是在心里边模拟战斗场景。”
樱井景和：“……”
你要不要听一下你在说什么？
要不是假面骑士的机体挡着，狸猫这会儿就得露出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JPG】表情包给他看。
DGP里某些GM因为被举报抓住私通，紧急求神拜佛“祈祷nia”的事情他们还不知道。但赛场这边也确实没少发生事件。
比如，上次绑架景和的家人沙罗姐姐，这回又绑架了我那霸冴的母亲和弟弟妹妹。
能来参加DGP的人虽然多少都怀着私心，但坚持到这一轮的几人，也都是认真想要保护世界的。更没人希望骑士们家人受到伤害，就像我那霸冴肯把「僵尸」代扣借给樱井景和使用一样，现在大家也都在认真的帮忙找寻，绑架了冴的家人们的蜜瓜炸|弹所对应的邪魔徒。
本来搭档在一起行动的女子组这边已经有进展了，可是关键时刻，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霸牛』？你来这里做什么……”
浮世英寿看着光明正大出现在游戏赛场中的吾妻道长，微微皱眉。
先前这小子自己走了之后，人也再没回来。多半是回去了邪魔徒的基地，只可惜他暂时还不清楚所在地点，那天又顾不上跟踪他。
英寿倒是也有想过，以吾妻道长那蛮牛的性子，会不会跑来在比赛中捣乱……但这些天过去，他都没有来。
却偏偏是在今天，大家正着急着要救人的时候来了。
“这种无聊的游戏，你们还在玩啊……”
吾妻道长不废话，直接掏出了邪魔徒代扣：“真是可笑！”
……好好，知道你觉得很可笑了，但是你就非要在这种时候跑出来捣乱么？！
浮世英寿倒是有心想劝他，但吾妻道长显然很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他便先行应战，拦下这家伙，好让其他人先去对付炸|弹。
红白色的狐狸和紫绿色水牛战在了一处。
虽然邪魔徒的代扣似乎进一步强化了吾妻道长的体质，令其数据与敏捷性都上升不少，而且还让他有了部分邪魔徒骑士的能力……可目前为止，他确实还打不过『极狐』。
对待救人的事情，浮世英寿都是很认真的，他没想着放水，不管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在这时候坏事。
而眼看着就能要压制住『霸牛』，给他破掉护甲的时候……却忽见对方掏出来了一枚眼熟的紫色道具，来个二度「变身」，给自己穿上了一整套装备！
“「僵尸」代扣？但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浮世英寿的动作在半途中顿住。
……一丝奇异的感觉顺着灵感传来，他意识到了……
“冴？！”
另一头，原本正要同炸|弹邪魔徒们决斗的我那霸冴，忽然感到身体一轻——装备在腰带的武具，如同幻影一般从她身上消失了！
……是幻觉。
“哼……「僵尸」代扣本来就是我的！”
——浮世英寿低下头，毫无疑问，真正的「僵尸」……现在『霸牛』手里这一枚，才是正品！
还不等他说话，链锯剑就冲着他挥过来！
『极狐』一个原地起跳，避开了对方的突袭。
……是幻术……和他自己拿尚且处在摸索期间的才能不同……是强大的、优秀的、毫无破绽的幻术！倘若对方不主动解除……他们这边根本就没发现，「僵尸」代扣究竟是何时被替换掉的！
装了全套武具的『霸牛』可没那么好对付，而且对方是一门心思的就要打自己，仿佛想要发泄积攒起来的怨气一般精神头十足。『极狐』当即抽空跟着装上方才从隐藏任务中收获的「推进器」……暂时都顾不得去留心出现在战场边缘的其余人。
不过，风还是将那边的对话送了过来……全靠他的耳朵足够灵敏，也早已习惯了一心多用。
“真是不起呢……我还说要提升『霸牛』的实力很需要获得他的专武，没想到都不用动手去抢，这么简单就能拿到手啊……”
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眼镜年轻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竟然是按理来说早就被淘汰掉的五十铃大智？
而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边，明显是处于观赏位置的洛丽塔少女……与一名哥特系裙装+黑大衣配置的蓝色短发少女。
此时此刻，做回复的却是那名年龄感模糊、优雅又神秘的蓝发少女：
“库呼呼……出门在外，妙手怎么能不点到120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九尾:我心痛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