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看见绝望的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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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想通了关键词的意思后，谜题就变得浅显易懂起来。
也许在细节处会有些遗漏，但大体上应当是差不多的——除了提前或知道背景故事的茨姆莉之外，浮世英寿也是第一个还原剧情的人。
这个故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有些老套……就用经典的long long ago开头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尊贵的伯爵夫人，或许是通过某种手段，或许是得到了什么奇遇……总而言之，她相信可以通过少女们的鲜血恢复自己的青春，而且也确实做到了。
最开始是秘密下手，后来她需要的鲜血越来越多……也许是通过仪式实验，又或者某种见不得光的渠道，她认为越年轻越有活力，心中越怀着希望的少女们，对自己的用处更大。
所以，用看似美妙的话语所织成的陷阱——邀请函发了出去。
这位夫人呢，是没有那么愚蠢的。
她并不是会对所有的少女都下手，而是温柔鼓励她们竞争——她只会留下最好的，最优秀的女孩可以被贵族收养，拥有远大前程。
而其她女孩子们呢？既然……收养是真的，成功得到学历和地位的女孩子也是真的，那么在求学的过程中，有人杳无音讯，一去不回头……对于乡下来说，也不是那么非要追根究底的事情。
谁会对贵族的事情穷追不舍去打探呢？
更何况，这些少女们中应该有不少缺乏亲人的孤儿，对于一个坐拥着大片领地的贵族来说，花些钱支持福利院为她的魔法提供些许材料，可一点都不困难。
没人知道这位伯爵夫人如此行径了多久，当邀请函成为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之后……当写下新的美梦陷阱，去编织巧妙语言的人，已经是成功改换身份，被收养的女孩之后。
邀请函一轮又一轮发出，鲜血构筑的晚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现。
……
但她们毕竟都是聪明优秀，刻苦努力的学生，一定会有人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所以就像当初的少女们为了自救，写下只言片语，躲藏在黑暗中交流，提醒同伴们——有人背叛了我们之后。
当过去发生的一化作游戏场地，被异空间困在此处的骑士们，也意识到了……关于“背叛者”的蛛丝马迹。
难度其实……确实，没那么高。
毕竟只要拼凑出剧情，一切就一目了然了。这城堡众的很多布景都保留了过去发生过的惨剧的痕迹，就算没有他这样直接用幻术作弊的，查看完全部房间之后多少也能猜出来。
浮世英寿心想，最难的地方大概还是邪魔徒们的战斗力似乎增长的比预想中更快，已经越来越不好打，而且一连刷出三个精英怪这件事吧？
他想起在某个布满灰尘的房间中捡到的，已经不能再使用的道具代扣。
……如果怪物打起来没现在这么困难的话，想要多支撑一段时间，有足够时间去探索剧情，也是能做到的。
当然，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特别难打……
而对于在场的其他几位骑士们——暂且先不算白兰——也不至于完全陷入苦战，好像有天赋的新人都集中在这一期了，他们的进步都挺大的。
所以当剧情被还原出来之后，他立刻就能验证自己先前的怀疑，赶来揭晓答案了。
在我们之中，有一位背叛者。
这个人，是写下邀请函的人，也是贵族的那位养女……她或许不是“客人”们的朋友，但每一位受邀的“客人”都认识她。
而客人们，也是接到了以对方名义所发出的邀请函，才会来到此地。
在作为“朋友”的同时，却也背叛了所有人。
而且，本轮宴会真正的客人，应当是指“人质”们……而非骑士。
骑士一方，也就是参赛选手的定位，应是负责救援人质的角色。
也就是说……
这个背叛了大家的人，正伪装着身份，隐藏在人质当中。
难吗？答案其实很明显。
只要收集足够的线索，就不难锁定“背叛者”的真身。
真正的疑问在于……为什么？
为什么要成为背叛者，为什么会愿意担任这样的角色……真的只是，游戏的“背景故事需要”……而已？
*
负责背叛的角色可不是什么好位置。
尤其是在这种所有人都扮演英雄，象征着正义，而只有一个可恨的、出卖朋友的角色之时。
英寿在发现那位红发少女，竟然和每个，参赛选手都曾经我至少一面之缘后，心理变觉的古怪。
因为……虽然她似乎并未提前与白兰进行接触，但实际上——不用去问，也知道了吧？一看就能明白的，白兰她，显然和对方是本来就很熟练的关系啊！
所以她不需要在这里，特地再去接触一次白兰，因为她们原本就是朋友。
因此，在这里边唯一的例外——唯一没有被对方找上门的人，并不是白兰，而是他自己才对。
浮世英寿虽然平时会注意行程，没那么容易在大街上刷新，但如果真要存了心思，需要跟他见上一面的话，倒也没有那么困难。
所以，他虽然已经知晓了真相——已经能够正确的成功通关这一场游戏。
但却有更多的疑惑从心底升出来。
——不只是如此。
——不仅仅只是在一场“游戏”里而已……
不会因为通关了这一次游戏就结束，还有更大的秘密，还有……更严重的问题，他没法去立刻便剥开。
急不来的，他知道所谓探索真相，就是需要耐心去一点点收集情报，拼凑线索的漫长工作。
他也多少心里有数……虽然没有明确的交流过，但白兰明显是有想法的，不管怎么样，哪怕看上去经常显得不着调，但关键时刻，白兰她一直都很靠谱。
如果她搞砸了什么事情——浮世英寿很难评价自己的这种信任到底算不算一种另类的“不信任”……
嗯，这么说吧！总而言之，如果一件事情被白兰搞砸了，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绝对不可能是不小心搞砸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好诡异的心理活动。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奇怪了。
而既然对方原本就是白兰的朋友，那么在这里交给她处理自然是更好。
所以白兰问他要枪，他就给了。眼看着她这一副有自己打算的样子，他也没有一定要去插手，非得在这时候做些什么的意图。
反正通关是肯定能通关的，这一关又不是决赛圈，用不着跟她争名次。
浮世英寿自认为成熟稳重，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需要保留余地，体贴的给对方留出私人空间，不能什么都去干涉。
……可若是这样……
为什么……他忽然隐隐，有一很不妙的感觉？
“亲爱的，你就杀了我吧。”
莫甘娜小姐语出惊人，简直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解释啊！你的脑海里难道就不存在“敞开心扉”这种选项吗？干嘛因为被拆穿卧底身份就不想活了！！
——后边的樱井景和非常想要吐槽，简直就像是把这几句话写在了脸上一般着急。
好在对面的大魔王并没有那么极端：“说什么呢？”
只见白兰小姐一脸疑惑：“我是那种随便就喊打喊杀的人吗？人家哪有那么凶残。”
“难道不是吗？毕竟我可是背叛者……”莫甘娜反问，“难道你要无条件原谅背叛了自己的人？”
“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白兰干脆打断了她的纠结，接着说道：“亲爱的……如果你觉得心虚的话，只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好啦。来，把你的【千里眼】借给我用用吧～”
莫甘娜一愣。
但她左瞧右瞧，白兰都是一副真诚的眼神，看样子完全就是真的没有把“背叛”当回事儿。
……【千里眼】？
擅长玩网络手游的祢音脸上也冒出疑问——怎么听起来特别耳熟呢，这个形容？
“啊，这……”莫甘娜的语气没有方才那种气势了，而是透出几分无措：“现在又不在医院里，当场直接抠出来的话，要怎么给你移植过去？难道是要像团藏那样按在手上吗……还是像黑死牟那样，长六只眼睛。可是我只有一对……而且你自己的眼睛怎么办？我觉得还是浅紫色更适合你……”
白兰大惊失色：“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宇智波，没有那种抠人眼珠子的爱好！！”
……那好像也不是宇智波的爱好吧！怎么凭空污人家清白？明明就是团藏的爱好！
——围观并且一直在偷听着大家，虽然不敢出声打断，但都忍不住纷纷在心里吐槽。
“我又不是宇智波卡卡骸，对调换眼睛什么的事情毫无兴趣！”白兰强调了一遍。
这又是哪位惨遭迫害了啊！谁？“宇智波卡卡骸”是谁？！
“白兰，这种话如果让骸听到了你会挨揍的，快别说。”
虽然不知道“宇智波卡卡骸”又是哪位……但听莫甘娜这形容，就知道是白兰又在随口造谣迫害别人了。话说为什么你还要替她遮掩啊，为啥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是不是也有点太爱了？！
白兰：“谁让你把我的要求曲解成那样？”
——她还有理了，并且得理不饶人。
“可你不是要借……”
——总觉得莫甘娜小姐的态度都变得莫名其妙的窝窝囊囊，话说不要直接心虚啊！您完全不尝试去反驳一下的吗？！
“我的意思是借用一下你能力呗？咋理解的——”
连白兰都对莫甘娜的脑回路有些无语了：“为我亮一下你的【千里眼】懂不懂？反正你是被动技能肯定已经看过了……所以啊，快点告诉我吧！”
【千里眼】这个专用名词出现好几次了。
不止是鞍马祢音，在场众人大部分都是时髦又擅长上网冲浪的年轻人，不会在白兰说过好几次之后，还意识不到它的作用。
要说起【千里眼】……最著名的还是某些玩法很垃圾的手游中，专属于冠位Caster的【过去视】、【现在视】……以及，【未来视】吧？
莫甘娜的眼睛颜色的确很特殊……所以，那是【千里眼】？！哎，真的……现实当中存在？货真价实的——【千里眼】？！
看得出来白兰态度一点都不严肃，虽然她没有放下枪，但语气怎么也不像是要跟莫甘娜算账的样子，所以众人的情绪都没那么紧张。一边打打架一边看热闹，听白兰小姐慢悠悠的说道：
——“快告诉我……你都用黄金瞳，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什么样的命运？”
果然是未来视！好刺激哦！
祢音酱偷偷握拳，谁会不对自己的命运感兴趣呢？虽然要不要听吧……嗯，如果能有机会听得话，为啥不听听看？
然而莫甘娜却不像刚才那样有问必答。
“这样好吗？”
她看着白兰，然后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好？亲爱的，你不是觉得没有条件就得到原谅令人不安吗？那就为我发挥作用嘛……哈哈哈！”
白兰笑起来，清脆又欢快：“虽然就算你不说，我也能验证一部分了啦——我选对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不能接近，因为只有权重最高的那一个——你不敢冒着风险接触，为了避免因你的存在，令对方的命运产生偏移——是不是？”
“……”
莫甘娜没即可接话，而白兰又接着说：“不过呢，我还是想听到更具体的情报。这对我来说挺有用的……”
“呵呵……你还真是老样子……真过分呀，亲爱的。”
暂时——由于进行了加密通话，至少现在，大家还没有意识到白兰方才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除了当事人之外。
唯一一个，没有被莫甘娜提前去主动接触的人。
浮世英寿的外表上不曾显露，但他心中，思绪已经瞬间翻腾出无数层。
——“我选对了”，“权重比最高”，“命运”，“偏离”……
各种字眼在脑海中像是雨点一般拍打，盘旋。
“说出来真的可以吗？就算你明知道……”
在所有人都保持安静的环境里，莫甘娜的声音很轻，却又仿佛响亮极了：
“……明知道，我只能够看到……所有牵连着痛苦和不幸的，走向绝望的悲惨命运呀。”
……什么……
等一下？？
由于所有人都想听热闹，所以大家听得都很清楚——刚才，莫甘娜她说出口的词语……
祢音瞪大了眼睛：虽然她的确对未来好奇，但可不是想听充斥着绝望的令人痛苦的预言！
“真、真的吗？M……莫甘娜小姐。”樱井景和问道，“你可以……”
“是真的啊。我确实能够看清【命运】的丝线……我看得到你们每个人，过去曾遇到过什么，未来会发生什么……一切命运的悲惨痕迹，都清清楚楚。”
红发少女笑着，仿佛是为了印证，她在开口的同时，转过身来，视线略过在场的每个人……被那双黄金眼瞳所注视，仿佛真的被窥探到了一切般，众人都感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压力。
“不过，所谓「预言」呢，就是那种东西。”
她最后收回视线，像是有意无意的、没有去多看一眼浮世英寿，“「预言」中的命运，倘若诉诸于口，便会化作最深刻的「诅咒」。”
“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如果我看到了悲惨的命运，如果被我说出来——那么，悲惨和绝望就一定会降临。”
莫甘娜仰头，笑容中透着丝丝轻蔑，她拖长了语调、缓缓地，轻飘飘的：“谁让我是——绝望的——魔女——呢？”
“……”
大家沉默的比刚才想听八卦时还震耳欲聋。
连邪魔徒都识相的不敢过来捣乱了——事实上从几分钟前开始，好像怪物们就没有再聚集过来，似乎这边强大的压迫力就连怪物都觉得害怕。
现在的问题不是莫甘娜的【千里眼】，也不是「预言」和「诅咒」一经说出口就会互相转化这种劲爆的消息！
管她莫甘娜说的对不对——问题在于，白兰她想听啊！白兰小姐，你到底为什么想听这些！！
“知晓了未来的不幸与绝望，避开去做同样的事情，就可以改变命运……不正是预言的意义，你们要这样想吗？”
一片死寂中，唯有莫甘娜的声音不变，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已经转为带着嘲讽含义的戏谑之色：
“可是不对哦。作为『绝望』的魔女，被诅咒着也不奇怪吧——而我就背负着这样的诅咒：任何与未来、命运有关之事，只要一旦从我口中说出来，就不再是「预言」……不再是「命运的可能性」，而是注定会发生的宿命了。即便想要强行做出改变，也只会发生比那更糟糕的结果……绝对不会变得好转。”
“即使如此，亲爱的你也想要听我说，只是因为你想知道这些情报，所以无论是多么可怕的‘诅咒’……无论何等不幸、饱含绝望的悲惨未来，你也丝毫不介意它被我带来，降临在这个世界里……对吗？”
哎、哎——？
【预言一旦说出口就会成为诅咒，而且是注定将迎来绝望、悲惨、不幸的诅咒。】
虽然很不可思议，咋一听来很难让人立刻就相信……但莫甘娜实在是个很会挑动人情绪的魔女，尤其是她的声音、她的语气，仿佛含有魔力一般，令人们忍不住去倾听，并跟随着她的话语思考。
话听到这里的景和、祢音、道长……包括茨姆莉等人下意识都扭过头去，看向了另一旁依然稳稳持枪，枪口正对着莫甘娜的白兰。
“哦。”
但见白兰小姐连眼睛都不带眨的，显然她很清楚其中内情……只是既不打算在事前去对大家做说明，也根本就懒得说明。
“so what？”
她只是歪了下头，平静的说道：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要你来讲讲其他人的命运……又没有包括我。”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看见绝望的魔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