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是救世主了［废土］》草稿箱子

4、第 4 章

　　“滴答滴答——”

　　雨水打落在周今枝的脸上，泛起的丝丝凉意，让她逐渐转醒，然而身体的疼痛剧烈袭来，差点再次晕过去。

　　痛是痛的，但更多的是为一夜回到解放前而心痛，她那一盘水果都没吃完。

　　再晕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周今枝面无表情地推开身上的尸体，在小葵死不瞑目的眼神中，她张开左手，上面除了经年累月的疤痕再无其它，更不存在任何颜色的倒计时，意识很快从那短暂的三分钟内抽离出来。
　　她无比清楚当下才是现实，而且马上要出第二份工了。

　　来自打工人本能觉悟。

　　腹部的刀口不断往外渗着血，搞药肯定来不及了，周今枝直接扯开小葵衣服当做绷带，裹上厚厚的一圈，暂时止住了伤势，勉强可以行动。

　　预留半个小时的时间估计已经到了，至于那具尸体会怎么处理，那并不在考虑范围。

　　她一路紧赶慢赶回了基地，但还是迟到了，门口大部队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季临在车厢里冲她招手，简直差点要把脸笑烂。

　　“陆队，我就说她不跑的吧，快点上来。”

　　陆队眼神上下扫过两人，他天生一张冷峻严肃的面孔，周今枝头发一麻，竟然有种极度压迫的感觉，好在对方蹙了蹙眉，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一个比一个废。

　　“记得回来扣分。”

　　他落下话音，重重合上车厢，隔绝外界大部分的寒冷。

　　空间一下变得昏暗，对周今枝没有影响，平民窟里生活，没电是常态，黑暗让她看得更加清楚，观察周围的一切。

　　包括他们在内一共有七个人，男女适中，用脚后跟稍微踢一下座位，底下可以移动，似乎是个箱子。

　　车子轰隆隆地启动。

　　“我晚到了多久？”周今枝心中微动。

　　她想知道呆在过去的那三分钟里，未来的时间暂停了还是保持流速。

　　“没有迟到，听说情况比较紧急，我们提前了。”

　　周今枝眨了眨眼，既然如此，过去和现在的两个世界时间应该不是同步的，她在当下，过去世界不在流动，又或者差别不大。

　　季临拿胳膊肘怼了下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刚刚去哪里了，最好实话实说。”

　　周今枝挑了挑眉，语调悠长：“拯救国家。”

　　“切——”季临肩膀耷拉下去，顿时失去了兴趣，随口一问：“所以你成功了吗？”

　　“如你所见。”周今枝无奈一摊手，她是实话，但奈何别人不信。

　　“我看你是做梦了，还是好好想想扣分的事情要怎么解决吧，”季临善于给人泼凉水，“看你样子就不知道，陆队长是上面派下来蹲点九区的异能者，等级可高了，能跟他出任务保证没有问题。”

　　有多高？

　　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对话，顶头的女生在黑暗中瞥了两人一眼，冷冷道，“闭嘴。”

　　季临才不管，他有特殊聊天技巧，眼神撇了撇对方，又指了指外面，拿手比了个爱心的形状。

　　周今枝马上懂了，两人的关系并不止上下属的关系，而且余光清晰捕捉到那名女生脖子上的身份卡银光，按照她的推测至少是E级以上。

　　有了‘警告’，季临明面上手动闭嘴，其余的人具未开口，连呼吸都轻了许多，唯一能听到只剩厚重的车轮碾压过碎石的摩擦声。

　　车里摇摇晃晃的，震得人发晕，周今枝是真的晕，她摩挲着指甲缝隙里干涩掉的血渍，表面看似平静，内心翻涌波涛。

　　周今枝不打算细想，要想验证的方式很简单。
　　因为在她回到过去，停留在未来时，只做过一件事。

　　周今枝清楚记得扳断颈骨的那种感觉，随后对方的脉搏失去跳动，兴许有过一丝后悔，她应该早一点动手的，这刀完全不用挨上。

　　所以她只需要再试一个‘小葵’，就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梦了。

　　周今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点点揭开死皮，血珠的腥味被吮吸到舌尖，她大脑隐约觉到一丝说不上来的兴奋和忐忑。

　　后半截的路行驶得更加摇晃，雨点打落在铁皮车厢上，发出一道比一道重的敲击声，车辆一个急刹，把所有人的昏昏欲睡给震醒了。

　　手电的光亮撞进周今枝眼球，她躲了一下。

　　“前面车子过不去，队长说所有人带好装备准备好徒步，快点下来。”

　　周今枝学着季临的样子，掏出脚底下的箱子背在身上，很重，摇晃能听到里面水声。

　　从形状上看更像从前用的农药喷洒器，轻轻一压，末端的水雾均匀地喷洒而出。

　　“这是必要流程，我们进入污染区后，就需要开始清理，”季临凑到她身边，趁着几人没注意偷摸在周今枝身上撒了些，“可以在自己身上多洒几层，减少感染分险。”

　　周今枝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前的一切让她不由愣在当场。

　　巨大的车灯光亮穿透夜幕，雨绵绵不绝，目之所及皆是废墟，部分碎片上看原先应该是一座商业楼，仿佛有某种不可阻拦的力量从它底端直接碾平，成了现在畸形又崎岖的模样，风雪袭来，外墙上的碎石不停滚落而下。

　　“这里是九区吗？”周今枝忍不住的问道。

　　她从未来过这边。

　　旁边发出一道笑声，说话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叔，“现在出城难道想急着喂异种吗？”

　　周今枝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短袖配人字拖，与周围人的厚重格格不入。

　　“这位的异能能够控制温度，叫温叔，我忘记告诉你了，这边是九区和八区的边缘处，”季临回过头被周今枝的脸色吓了一跳，“你这怎么回事？”

　　“消毒器有点重。”
　　周今枝伤口止不住得往外渗血，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脚步重重地踩上第一块砖头。

　　两人背着几乎与自身重量相同的箱子，跟在几个异能者后面，后者在这些废墟上几乎如履平地，周今枝刻意留意到了陆队仿佛是踩在一片空气墙上，并未真的接触到地面。

　　零重感。
　　这就是异能者。

　　周今枝又一次感觉到了拥有异能与普通人的区别。

　　大楼至少有百来层，众人走到了许久，才看到面前拉着几根黄黑警戒带，已经有些褪色，轻轻扯掉便能进入。

　　陆队抬起手里的电子屏，面色冰冷，“往前就是D级污染区域了，不排除有异种的可能性，请各位时刻注意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