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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Chapter 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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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乔唯皙兀地松开言澈。
言澈一拳砸墙上,“乔唯皙。”
声音抖颤。
她把他唤醒了。
乔唯皙媚眼媚骨,“这会儿后悔下午跑了?”
她有的是办法收拾言澈。
他刚才在门口耍赖那么久,热死她了。
言澈眼神散了又凝,思维停在她的那句告白——
乔唯皙的初恋是言澈。
言澈把乔唯皙裙子的肩带咬了下来,“玩儿我?”
乔唯皙正了正身,闹了这么一阵,锁骨和脖子上都是汗,她伸出双手拥抱他,“言澈,以后别走了,我舍不得。”
言澈不动了,呼吸轻了,“对不起啊,是我的错。”
乔唯皙解释:“当时我让你走,是让你先去车里等我,谁让你话都不听完就乱跑的。”
言澈:“我下午一直在想,你还会不会找我,你留下来会和他说什么,他会不会颠倒是非黑白,然后你信了,担心他出事,反而怪我。”
“江淤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你不来,半夜我就翻墙进来。”
言澈当年憋着一股狠劲儿考哈佛,性格里是有铮铮傲骨的,只为了她,无数次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头。
乔唯皙:“我支开你,是怕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听听他怎么说,我又不傻,凡事有自己的判断。而且他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言澈抱紧她。我害怕他把你抢走。
乔唯皙用食指挠他脖子上的文身,“那你把我藏起来吧,别人都找不到。”
不明喜怒的一句。
言澈不敢接话。
乔唯皙:“这是一个大家都期待被看见,被回应的世界。但我偶尔想把自己藏起来,喜欢森林胜过城市,喜欢湖水胜过车流。”
还有最重要的:
“喜欢言澈,胜过所有人。”
她在哄他。
言澈骨子里的坏霎时被点燃,“好啊,把你绑在我的床上。”
乔唯皙闻到细微的血腥气,看向言澈的手,“怎么破皮了?”
言澈:“没事。”
“没事?”
“嗯,小伤。”
他十三、四岁那会儿经常打架,脸上找不到一块好皮,跟那时比,这的确只是小伤。
乔唯皙:“下午打架的时候有没有伤到哪儿?”
言澈轻“哼”一声,“没有。”
乔唯皙手伸到墙上的开关那儿,就要按开,“我看看。”
言澈把她的手抓回来,扣在掌心,“乔唯皙。”
“嗯。”
“我今晚没喝酒。”
言澈把那几瓶酒都倒了,身上的酒味是不小心把酒洒到了衬衣上。
“你骗我。”
“我戒烟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一个男人戒烟戒酒,又有结婚的打算,明显是为了备孕。
俩人在浓郁的暮色中合为一体,稠密的吻,交织的鼻息,五感被无限放大。
乔唯皙这晚终于知道言澈以前都收着劲儿,没有用力弄她。
饭点儿都过了还没人投喂,西西饿慌了,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爪子踩到了月光灯的开关。
冷白色的光照向他们。
猫像晚上在学校操场巡逻,抓早恋的教导主任。
俩人的影子在楼梯口那儿起伏收缩。
言澈看着乔唯皙,恳切又执迷,“给我生一个女儿。”
乔唯皙在他耳边呵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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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澈定了早上五点半的闹钟,乔唯皙刚睡没多久就被抱起来洗漱。
言澈把要穿的裙子都给她熨好了,不停地哄她:“宝贝,起床了。”
乔唯皙揪着言澈的头发,一巴掌糊过去,“言澈你烦死了。”
言澈任她闹,“到车上再睡好不好?”
乔唯皙靠在他胸膛,闭着眼逗他:“我要是说我不去领证了,你怎么办。”
言澈狠咬她的嘴唇,唇峰都给她咬红了,“乔唯皙你敢。你都睡我多少遍了,这会儿想起来始乱终弃了。”
从巴黎到川城,8517公里,他追着她跑了一路。其实不止这一路。
“......”性别对调,乔唯皙就是妥妥的渣男,吃干抹净,拒不负责。
她睡醒时,车刚好停在民政局前。
道路两旁栽了一溜黄桷树,马路上是杂乱的树影,很热闹。对街的菜摊才开,货架上摆着新切的西瓜,包子铺前升起白色炊烟,挤满了赶去上班的路人。
言澈来得太早了,人都没开门,虽然他提前在网上预约了婚姻登记。
乔唯皙把西西从车后座抱过来,她浑身酸软,仿佛在梦游,“你也没睡醒是不是?我们好可怜,被迫早起营业。”
言澈看了下手表,扭开车内电台。
窸窣电流响起,杂音后,调制信号找到了它的方向。
他侧头,“乔唯皙。”
言澈的声音不对,太正式,透着紧张。
“嗯?”乔唯皙抬头。
阳光跟着落了进来。
言澈说:“皙皙,我们俩过吧,简简单单,又长长久久。”
乔唯皙的眼睛太亮,专心地看他,致使他才起了个头就忘词了。
言澈摸了摸后脑勺,“我不穷,你想要的我都给得起,不会让你受苦的。”
天气太好,好到能原谅一切病痛,折磨和寂寞。乔唯皙不想哭。
很多事都像掌纹,起先繁芜萦绕,突然在某个点断裂不见。言澈是迄今为止,她得到的最好的结果。
电台在唱情歌:
“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只要你愿意不回头/
只要你愿意在一片怀疑声中牵起我的手/
只要你在我因等待而疲倦的时候朝我点点头/
我多想和你厮守。”
乔唯皙垂下睫毛,煞风景地说了一句:“这就是你说的求婚?”
言澈洞悉她的挑剔,咽了一下喉,“...不是。”
乔唯皙倒不在意这些形式,她是兴奋到有些迷惘,背心都是汗,“虽然你都知道了,但我还是要说在前面,我可能没办法保证能活完这一生。”
言澈牵起她的手,大拇指摩挲她手腕的那串佛珠,“我们有当下就够了。”
乔唯皙把手心挤进言澈的手里,俩人的掌纹紧密贴合,仿佛命运叠到了一起。
一生到底有多长,不长的,小林一茶写过,如露水般短暂。
言澈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我问她,我能不能娶你。”
乔唯皙惊讶,“你俩面都没见过。她怎么说的?”
“她说,一切以你开心为主。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焉主编没有drama地尖叫吗,你娶了差点儿成为你嫂子的女人。”
言澈掐她的虎口,“乔唯皙,你别胡说。”
乔唯皙收敛了,认真了,言澈在这事儿上不经逗,一逗就炸,她去哄终归还是她遭罪,“言澈。开心的,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如果有一天我治愈不了我自己,你要拽着我。”
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红绿灯如旧,高楼桥梁站在原地。
但乔唯皙说:“我愿意。”
尘埃变得可爱,世界比从前更明亮。
歌曲播完,电台主持人出声:“手机尾号为4757的言先生点了这首歌,祝他求婚顺利。”
车厢里早已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猫。
领证流程比乔唯皙想得要简单,她跟着言澈走就好。
站在大厅,她对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
言澈拿着刚盖戳的两本小红本,“在巴黎的时候。喜欢吗?”
乔唯皙喜欢死了,嘟嘴:“还行,不丑,可以戴一辈子。”
早上十一点,他们出了川城的省界收费站,一路往西开。
言澈的钱包一直放在乔唯皙这儿,她躺在副驾驶,翻出言澈的身份证。
“你生日要到啦?”
提及年龄,言澈莫名紧张,但结婚证已被他藏好,他又松弛下来,“嗯。”
乔唯皙大大方方地问:“想要什么礼物?”
言澈:“你。”
乔唯皙把手背对着他,豁大一颗鸽子蛋在阳光下不加节制地闪,“都嫁给你了。”
言澈:“那就没有。我一般不过生日的。”
乔唯皙指着自己,故意找茬:“我很一般?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往回开吧。好久没去公司了,我下午去开个会。”
言澈脚压着油门没松,在后视镜里看她,“乔唯皙,你不要欺负我。”
欺负他嘴笨,欺负他拿她没办法。
乔唯皙侧躺着,“言澈弟弟,叫姐姐,不然今晚你睡沙发。”
言澈无语地看她,舌尖抵着后槽牙,突然笑起来,“行,晚上就玩儿这个,玩儿不起了你别哭。”
乔唯皙往后缩了一下,把猫抱进怀里,“言澈,你挺邪的。”
言澈放下副驾的挡光板,手掌盖在她眼皮上,“不说要补觉吗,睡一会儿。”
乔唯皙:“嗯。”
开到一个休息站,乔唯皙还在睡,言澈把车停在路边。
窗外空气清新,青山长绿,电线杆上的喜鹊喳喳地叫个不停。
他看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极其罕见地发了朋友圈。
九宫格,张张都是乔唯皙。
配文言简意赅:“和喜欢了十一年的女孩子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