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空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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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吟，这个世界的时间是不存在的，他的脑子里除了那一套系统的计划，不允许其他事存在。除了明显的感受着四季变换，几月几日并不重要。
“江吟，准备走了。”
“哦。”
除了常规的学习，最常做的是被江邵然带着参加各种宴会，当然也只是在国内的时候，至少在回国这一个多月里是这样的状态。
“好好一个孩子成现在这样，也是难为他了。”
“之前不是说精神有点问题，这看着也没什么嘛，挺正常的。”
“人家家里的事，就别嚼舌根了，好歹人家孩子各方面都不错，毕竟是要做继承人的人。”
“可不是嘛，一想我家孩子那不成器的样，整天心烦。”
每去一次就能够听到很多不同的声音，好的坏的都有。反正江吟自己并不在乎。
自正式离婚后，程芸真的没再来打搅任何事，或许是觉得目的已经达成了，多余的不用再理会。
然而她的生活也不是那样的如意。
得知离婚后，程芸父母有些气不过，原本她父亲身体就不好，现在正住着院。因为这个，她和她母亲吵了很多次。
但愧疚这个词，似乎并不在程芸身上出现。
曾经的舞蹈家如今也就这样了。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良好的家庭环境，程芸从小受到很好的教育，二十岁真正开始投入舞蹈事业。不知道该说是一种运气还是怎样，程芸一路走得很顺利，没经历过大的挫折。国内、国际上的奖项拿过很多，在当时对她是很大的荣誉。
那时江家的事业也步入正轨。
江邵然跟程芸也不过因一场表演有了一面之交。
稍微积攒了一些名气的那段时间，程芸在外开设了舞蹈班。至于后来，细节就没那么重要了，总之，两个人结婚了。
尽管双方父母并不是特别满意对方。
对于程芸，她认为人是自由的，江邵然父母那一套保守思维令人不满，但程芸在这项事业上的确也发展得很好，也没有说太多——至少在她面前是。
生下江吟后，大概因为是男孩，大家都挺高兴的。
只是没想到后来的程芸会出事。
也没想到程芸就因为这样一次就自我放弃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反过来给她一记重创。
每天面对着无数人的谩骂，明明大家都在帮她吧，谁让她自己非要堕落呢？
大概也是从那一次过后，才发现程芸原来这样懦弱。原本是没什么的，只要过一段时间，没人会再来说，何况本来就是造谣。
哪能知道程芸会有这种反应。
一直都对艺术这一类东西有偏见的江家，这下更不满意。
强制自己坚持了一个月，终于还是放弃了，程芸逐渐退出舞台，又不能没有工作，转而继续做舞蹈老师。
她想继续热爱，又丢了勇气。
所以她把愿望寄托在江吟身上，程芸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困于既定的轨迹，却还是偏离了轨道。
到后来的几次离开，都在江吟面前。走的时候很绝然，从没考虑过江吟的感受。以前江吟就在想，反正都要走，怎么不离婚，然后把他一起带走。
每次听到父母吵架，江吟总会听到那句“要不是为了儿子早就离婚了”，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答案。
江邵然也逐渐对程芸失望了。
到现在为止，终究还是程芸自己导致的。至于如今，也早就放弃了，自己的本心都坚守不了，她要怎么帮江吟解脱？
连江吟的自闭症都是江箐然告知的。
说她妥协，不如说是逃避。程芸比江吟更不能面对这些，从江吟高中开始。大学转学那次，还是因为她。
也有江箐然的一部分原因。
那时候知道江吟对画画的事很喜欢，无意间又知道“Silver willow”这个名字的存在，刚好江吟并不愿意在这个所谓的家里继续待下去。
为什么又恰好分到林承安那间宿舍？
程芸自己去说的。
一切江吟并不知情，只知道程芸想让他放弃画画，跟他定下两年倒计时。但没想到会因为林承安个人的原因，故事导向偏离了。程芸不希望江吟再被影响然后继续他真正热爱的东西。
她能接受江吟偶尔做一点喜欢的事，但不能容忍江吟把这个当作事业。
两次论坛风波，第一次是江邵然父母联系人做的，因为想逼江吟回去；第二次是程芸自己，目的是一样的，除了背后藏匿的情绪。发生之前，明明江吟已经从江箐然那里提前得知了，他还是没忍住。
江吟低估了自己对程芸的感情。
程芸也并不清楚他对自己是如何想法，江箐然说起时，她是不怎么信的，最后选择赌一把。
“他……最近怎么样？”
思来想去，林承安最终问出这么一句。之前听沈回说江吟，也不过就是那样了，他想知道更多的，但沈回确实没看到关于江吟更多的事。
江箐然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们现在不适合见面，而且，你去了也没用，这只能是他自己救自己。”江吟必须自己解开设下的枷锁，其实钥匙就在他自己手上，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说句实话，我觉得你挺有耐心的，人都不一定回来，你倒是愿意等。”
没答话。
“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我就先走了，之后我会经常联系你。有个私心，我希望你们能够坚持到最后，我可是很看好的。”
“……谢谢。”
也算是得到祝福了？林承安轻笑一声，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从英国回来后，林承安就跟父母商量，在外租了房子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个人住总觉得要舒服得多。林凝倒好，自从知道他搬出来后，是不是就往这边跑。
还每次都拿自己女儿当理由。
“你每天的闲余时间是很多吗？”
“少管，我都没嫌从我家跑你这儿来要走很远的路，再说，我不过来，这小家伙要闹啊，我是为了将就她。”
“……”
“快到饭点了吧？行呗，今天我去做饭，你帮我带孩子。”然后直接扔沙发上不管了。
一大一小在客厅四目相对。
“你妈不要你了。”眨巴眨巴眼睛，继续嘬手指头，她才不管。林承安叹气，害，不就带娃吗？
其实根本就没干什么，就给她冲了一次奶粉，都是她自己在沙发坐着，抱着个玩具瞎折腾，时不时弄出些声响。
“行了别坐着了，过来吃饭。”
“把这儿当自己家了？”林凝瞪了他一眼，没言语计较，招呼他进去拿碗筷。
直到一顿饭吃完，林承安终于发觉到有一点不对劲了：“你确定你今天只是没事过来溜达？”
“才发现？你这智商怎么越来越低了？”
“……”
所、以、呢？咱能回到主题上来吗？
“你不知道哪门子事？”林凝放下碗筷盯着他看，今天确实是有事要问他，但她又不急，就等着林承安自己反应。很显然，林承安现在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
“谁来找你了？”没直接说，看林凝那样，林承安倒也不是想不到到方面，主要是觉得一切挺玄幻的。
“没来找，短信通知。所以跟你说什么了？”
林承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主要是江箐然跟程芸都来了，比起江箐然，程芸更多的是说江吟的自闭症。他倒是没发现，原来自己能这么平静的接受。
“姐。”
“嗯？”林承安叹气，他其实有点不知道怎么跟林凝开口。
“想过去陪他？”
没用“找”这个字，林凝是下意识觉得林承安就是过去陪江吟的，何况……只是单纯找人的话，林承安不会这么犹豫。
他需要慎重考虑，因为这边还有家人在。
“反正你拿旅游当借口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爸妈整天经营饭点也挺开心的，不用担心，我都成家了，更不用说，所以，想去就去呗。”要真的不吱声直接走，也没什么。
林承安一直没反应，林凝嫌弃看了他一眼，掏出自己的手机，问他：“目的地。”
“？”
“快点儿。”
“英国。”江吟不会在宁夏待得太久，主要是他自己不愿意，说不定他还会比江吟早到，不过也正好，他有足够的时间解决各种问题。
林凝没看他了，对着手机敲敲打打。
几分钟后，林承安收到机票购买成功的短信。
“……”他自己其实都不确定，“你就这么给我做了决定？那我在那边的生活顺便也保证一下吧。”
林凝打个响指：“想好了啊，虽然你已经成年很久了，不过呢，我这个姐姐还是会给你提供一点资金的，另外，你不是画画吗？多余的费用就靠你自己的手艺了。”
林承安：“你觉得这很简单？”
“又是接稿又是画展的，应该够……吧？哦你提醒我了，呐，我刷微博看到的，全国绘画比赛，发了个通知，还没正式开始报名，虽然难吧，好歹一等奖的奖金不少，万一到时候再弄个巡回画展什么的……”
“停，你这么操心干嘛？”
林凝面无表情：“没有啊，我操心的是我弟夫。”
“……” 第N次不想要这个姐姐。林承安扶额，倒是计划得很好，能不能实现是个问题。
“唔……妈妈！” 两只小手伸出来要抱，林凝无奈叹气，走过去戳了一下她的脸蛋，把她抱起来。
“行吧，差不多也该回去了，走了啊。”
门开了又关，林承安盯着那条机票购买信息，点了退回，他会过去，不是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空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