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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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再怎么拖着，十点前也吃完了。
临走前池野要了两瓶酒塞在包里，江辞再次的跨上车时，池野没开口，他便先伸手搂住了池野的腰。
“还算机灵。”池野笑着。
江辞没说话。
他的手臂收紧，紧得池野都觉得勒了。
他刚吃过饭，那手搂得紧紧的，让他都喘不上气了。
他忍不住向后靠着，偏着头，却差点撞到江辞的头盔。
只是手上那双手抱着，池野躲也躲不开，只能就着这么近的距离，拍了下江辞的手臂：“别搂得那么紧。”
江辞松开了点，池野才坐直身子戴上头盔。
他感觉到江辞的脸颊似乎贴在他背上，那是个非常典型的寻找保护的姿态。
池野发动车的动作停了一下，下一秒他提高声音道：“抱好了。”
红色的摩托像是一道火红的闪电，飞入了夜空中。
风声，呼吸声。
燥热的夜风从耳畔吹到心底。
一直到摩托停下，江辞都还没缓过来。
他呆呆的扶着下了摩托，甚至没看停车的位置，目光只知道追随着池野的身影，舍不得挪开。
池野一回头就对上了江辞的目光。
他第一次从一个男人的身上，如此具象化的看到委屈和犹豫，即使宽大的眼镜挡住了镜片下大半张脸，可微微蹙着的眉和下撇的唇角却依旧透露出不平静的心绪。
池野的心一动。
他看了眼时间，十点多。
他上前，抓住江辞的手腕。
“走吧，站在这做什么。”
“什么？”
“十点多了，你还回得去？”
“回……”江辞咬住舌尖，快速摇摇头：“回不去。”
“来吧。”
江辞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
他跟在池野的身后，看着池野的背影。
夏日的夜风都裹着股热气，吹得人面颊浮汗，池野干脆把外套脱了一半，挂在手臂间，一边看着手机导航，一边领着江辞朝附近的酒店走去。
江辞的目光落在池野颈后的湿发上。
他想到什么，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
直到脚步停在酒店前的时候，江辞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镜片后的眼神都变了，他看着池野的背影，抓着背包的手指扣得更紧了，连身子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带身份证了吗？”
“没。”
江辞喉咙微动。
他突然有点后悔——明明都已经想到今晚回不去，为什么……
“那用我的吧。”
池野直接递上身份证定了一间房，拿着房卡就上了楼。
明明酒店的空调开得很足，这里的空气似乎比酒店外的热风还要燥热，没走几步路，江辞的背上就已经浮起一层薄汗。
他跟着池野上楼，眼睁睁看着池野开门，又把背包拉开。
他僵硬的站在房门处，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池野把两瓶酒递到他面前，他的眼角微微上挑，从眼底泄出一片清浅的笑意，漂亮的眸子像晕染着湿润的水色。
“喝点酒，开开心心睡一觉。”
江辞愣愣的抱着两瓶酒，眼看着池野绕过他离开，并轻轻推上了房门。
——他，只是觉得我不开心啊？
江辞忍不住搂紧了怀里的两瓶酒。
一种奇妙的，说不上是欢喜还是失落，长长的眼睫垂下，在眸底倒映出一片阴影。
“池野。”他把那两个字在舌尖反复品尝。
他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池野骑着摩托回家，脱掉背心的时候，恰好想起江辞。
江辞那带着点恍惚的神色好像还落在他心底——他叹了口气，从冰箱里取了瓶苏打水，盘膝坐在客厅，一边喝水一边做着今天的工作。
时钟缓缓走向十一点，池野起身，打算去楼下健身房。
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池野奇怪的接通电话，才放到耳边，就听到一个，带着沙哑和醉意的声音。
“池野。”
江辞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时有点失真，像是哭了似的。
池野的手忍不住收紧，他倒是真没遇到过谁哭泣的样子，睫毛一颤，歪着头问道：“怎么了？你……”
“我身材是不是真的很差啊？”
江辞一句话让池野所有的安慰和纠结都压在了胸口，只剩下一句：“啊？”
“我舍友说我身材很差……手臂都没力气，练什么都白练，最后只会越练越丑……像个袋鼠。”
江辞说得委委屈屈，但最后一个词说出口时，池野仍然不自觉的笑起来。
他倒回到沙发间，微微垂着眸：“所以今天你一直穿着外套？”
“嗯……太丑了。”
江辞胡乱说着，他喝醉了，两瓶酒灌下去，不仅没压住心底那点失落的情绪，反倒是越来越想……想跟池野说说话。
他借着酒劲拨通了池野的电话，当听到池野声音的时候，江辞就忍不住了。
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确定，只知道一股脑的说给池野，想多听对面的人说几句。
池野笑着的时候，江辞几乎能想象到池野那张漂亮的脸，眸底浮水，眉眼含笑。
“池野……池野，我是不是，怎么都不行了，你喜欢健身的人吗？我……”江辞不知道自己在说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幸好池野也不知道。
他对喝醉酒的人颇有耐性。
他跟醉鬼聊了一个多小时。
后面江辞的神智都模糊了，只知道一个劲的问：“那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
“我健不了身，我也觉得我胳膊很细……”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我感觉我好废物，池野，你讨厌不讨厌我？”
“……不讨厌。”
“那你喜欢不喜欢我？”
池野停住了。
他的眼眸底闪烁着诧异的神色，抱着手机犹豫了半天，听着对面醉醺醺的追问和越来越模糊的声音，池野的嘴唇忍不住抿着拉成了一条线。他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轻轻道：“嗯，喜欢你。”
对面没有再回复。
池野听了会儿，才放下手机。
——原来穿外套是为了遮手臂啊。
池野揉揉眉心。
他还以为江辞是为了遮住手臂上的伤口……
池野松了口气。
江辞。
哎。
江辞醒来时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的记忆只停到他喝酒的时候，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额头隐隐发痛。
他伸手揉着额头，又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昨晚洗澡前他还充了电，怎么耗电这么快？
江辞查了下后台，当看到通话一小时二十分钟的时候，江辞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昨晚说了什么？
江辞的手不敢点下去。
他脸色发白，快速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以后整个人都处于蔫蔫的状态。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昨晚跟池野说了什么，再看着桌上的两个酒瓶，江辞的脸上浮现出了点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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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一回宿舍就收获了全宿舍的注目礼。
“你带酒……酒瓶回来干嘛？昨晚夜不归宿，大学霸出去跟哪个小妹妹喝酒了？”
江辞此人看着平平无奇——但他脑子特别好使，光凭借着考试分数就能稳坐系里第一，再加上各类机械电子竞赛，学分累积起来让室友望尘莫及。
学校论坛里也有个小地方在讨论江辞这人，真真假假说得神乎其乎，搞得江辞在班里也颇受关注，还得过几个女生表白。
一群舍友羡慕嫉妒恨，一看江辞外出不归，立刻就蹭过来。
“是哪个？是不是徐婉？我就说徐婉最漂亮……”
“……不是。”江辞眉头皱了下：“不是跟女生。”
“男的？这么无聊？”室友顿时失了兴趣。
江辞原等着他们多问几句，但他的室友们显然对他跟一个男人半夜出门夜不归宿的事情毫无兴趣。
江辞把空酒瓶放在书桌下，准备补作业前，先拿出手机看了几眼。
当他看到熟悉的头像时，连呼吸都变轻了。
江辞的手指都在发抖，他点开消息前深吸了几口气，然而真打开时，那紧张的心情又化成了另一滩无法言语的情绪。
池野：【最近一个人健身有点无聊。】
池野：【你课表能发我一份吗？】
池野：【晚上一块健身？】
江辞舔舔嘴唇，他快速打开学习通给池野截了张图：【最近课不多，晚自习没有硬性要求，除了周二有选修课，其他都有时间。】
【OK，我等你。】
江辞反手把手机按在胸口。
池野本想着江辞会晚上过来，毕竟他一整个下午都是满课，然而下午六点不到二十，池野就看到江辞站在店门外。
下午饭点，店里正是人多的时候，池野忙碌的炒着饭，江辞便主动做起了服务生，帮忙端盘子。
一直到七点左右，店里的人才少了，池野松了口气，看着一旁沉默安静的江辞，嘴角忍不住挂了点浅浅的笑：“谢谢……等下请你……”
“哥，不是说要带我健身吗？”
池野点点头。
他快速打扫干净小店，锁了门就朝学校后走去。
第二次来这找摩托，江辞已经熟练了，一上车就抱紧了池野，在池野专心骑车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池野的耳朵和后颈处。
真是哪哪都漂亮的一个人。
江辞恍恍惚惚的。
他好像，靠近他一点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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