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许惊蛰

5、苏格兰玫瑰（五）

　　他们真的逃了。

　　他们买了城际列车的车票，手牵着手挤上拥挤的车厢，去到了隔壁的城市。

　　余清的小姨就在这座城市，在听到两个人的疯狂举动后，不仅没有训斥他们，反而带着他们熟悉街道。

　　小姨也不过是中等家庭，育有一儿一女，一家人挤在小小的房子里边，已经容不下再多的两个少年。

　　但小姨带着他们四处找房子，最终选定了一条街道。

　　而楚淮序用兼职攒下来的钱在巷子的最里边租了一间房，布置好了基础的家具，还在忙乱之中在地摊里边买了一盆花。

　　小姨帮衬他们，临走前给他们一笔钱，叮嘱他们有困难要说。但他们最终还是没收。

　　等入夜后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小床上的时候，才觉得一天下来简直不可思议。

　　楚淮序看着怀里的余清，紧了紧手臂：“余清，这是我做过的最疯狂的举动。”

　　从家里逃出来，逃到另外一座陌生的城市，租一间房子，只他和余清两个人。

　　“对不起，余清。”灯已经熄灭了，楚淮序看不清余清的表情，但他虔诚地吻了吻余清的额头，很是抱歉。

　　他感受到余清的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为什么说对不起？”

　　“你本来应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他知道，余清的家境很好，前程一片光明。

　　隔着黑暗，他听到余清轻笑了一声：“说什么呢，我有腿有手，如果不愿意和你一起，难不成不会跑？笨蛋。”

　　余清轻轻地顺了顺他的背，给予安慰。

　　虽然他也觉得这一切确实疯狂。

　　太疯狂了，除了证件，他们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就踏上了列车，怀揣着对未来的信心满满，就来到了这座城市。

　　当一切沉寂下来，他们才后知后觉察觉出那份冲动。

　　是啊，太冲动了，小姨虽然没有埋怨他们，可是目光却在责备他们“冲动”。

　　余清垂下了目光，紧紧搂住楚淮序。

　　一切陷入无尽的黑夜。

　　-

　　在小姨的帮助下，他们拿到了和原来一模一样的课本，余清开始重新复习，楚淮序则是白天出去兼职，晚上回来复习。

　　两个人都已经被保送，其实复不复习都无关紧要，但是二人都不想把学习抛到脑后，因此也会抽出时间来进行学习。

　　但两个人的微弱力量终究还是抗不过现实。

　　在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三天，余叶就找到了余清。

　　那时楚淮序正在兼职的地方上班，没有遇到。而余清是留在家里的，当听到敲门声市，还以为是楚淮序落了东西。

　　他笑吟吟地打开门，嘴里的“怎么又回来了”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带着墨镜的余叶站在门口。

　　“妈……”“啪！”

　　余清还没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就被巴掌打得脸歪到了一边。

　　随即白皙的右脸上很快一片红肿。

　　余清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弹。

　　这栋楼隔音不好，平时如果哪一家炒菜了或者是聊天了，楼道里都能听到。现在这一个巴掌声穿梭在楼道里，有不少好事的人都从自家门缝里探出眼神来。

　　余叶一点面子都没留给余清：“你要和你爸一样贱，都喜欢被男人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