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师尊奇幻之旅》海阅

6、第 6 章

　　“为何你可以自然地分辨人的善恶真伪，但我却不能呢……”以自言自语一般的音量，仙羽喃喃地说道。

　　（我实在是会……对他感到忌妒。）

　　若是相信年轻人所说的话是实情、他真的能够分辨善恶真伪的话，仙羽就会抱有这样的心情。

　　不过，这一类的品质，也许连仙羽也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比如说，她现在就由衷地觉得，面前的年轻人，分明应是一位值得信任的好人。

　　但是，由于过去缺乏相关经验的缘故，并没有什么例子，能证明仙羽的眼光是理所当然的正确可靠。

　　换句话说，仙羽并不能真的对自己的判断能力坚信不疑。

　　由于生活环境的特殊性，仙羽并不太能够意识到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一类的事情。

　　但即使只是一介村中少女，她所拥有的常识，也难免会让仙羽产生“若是不相信别人，问题不大；但如果信错人，便可能会万劫不复”的担忧。

　　因此，比起鼓起勇气信任尚且不相熟的对方；简单地选择不信任、并且拒绝对方，似乎是更合理的做法才对。

　　尽管，选择这样做的时候，会让仙羽对年轻人抱有近似愧疚的情感。

　　该怎么对待面前的年轻人才是正确的呢？

　　仙羽并不知道，并且由于不知道答案而感到迷惘与苦闷。

　　“为何我能做到这种事情，并不重要吧。”年轻人说道，“我不认为您做不到哦。您只是……还不习惯这么做罢了。”

　　“并不是这样……”仙羽轻声说道，“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就是凤毛麟角吧。我当然也想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就这么认为吧。”

　　（也许我本来就拥有辨认这些品质的能力，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有使用它的意义，所以才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种潜力吧……）

　　仙羽的思考，转换到了稍微乐观一些的角度。

　　这大概是因为，如果相信年轻人的结论的话，仙羽会因此安心一些的缘故吧。

　　“如果我能做到就好了。”这么回答的同时，仙羽勉强相信了年轻人对自己的评价。

　　“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交换名字呢……”年轻人柔和地笑了笑，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啦，无论多么一见如故，只要不交换名字，就不能算是真的相识呢。那么，我们来交换名字吧？我的名字是司宁，司空见惯的司，宁静致远的宁。您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交换……名字？）

　　年轻人的提议，让仙羽感到很慌张失措。而且，也有些陌生。

　　今天之前，仙羽还不知道“虽然只是和游方商人说话，但也要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这种情形的存在。

　　由于对方抢先说出了名字的关系，仙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司宁吗？”仙羽轻声细语地问道，“为什么你会叫这个名字呢？”

　　仙羽问出这个问题，本来并没有指望对方的回答。

　　她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在品味对方名字带给自己的感受而已。

　　“我也不知道。”但自称叫做司宁的年轻人，却认真地答道，“我是说，我为什么会拥有这个名字，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样啊……”仙羽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仔细想想……

　　（我的名字，为什么会是仙羽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仙羽自己也不知道。

　　小时候，仙羽没有询问父母这个问题的意识。

　　当仙羽拥有能产生这个问题的意识的时候，能够询问这个问题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记起这一类的往事，仙羽不由得感到落寞。

　　似乎注意到了仙羽那寂寞的表情，名为司宁的年轻人，以温柔的眼神凝望着她。

　　那样深邃、真挚而又热切的目光，简直堪称得上怜爱了。

　　但此时，即使以少女的平均标准来看也过于纯真的仙羽，还不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识别出这种特殊而稀有的感情。

　　虽然仙羽对司宁的眼神感到些许困惑不解，但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迟钝地选择了忽略过去。

　　“但是，我大概知道自己名字的出处。我的名字的读法与写法，与天上某颗名为‘司宁星’的星星一模一样。所以，您可以认为我的名字就是某颗星星的意思。”司宁用柔和清亮、略带低沉感的嗓音说道，“那么，现在，我能够获得‘知道您的名字’这一荣幸吗？”

　　（即使说出自己的真名，应该也不会引发什么严重后果吧……）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仙羽做出了如此的判断。

　　“仙羽。这是我的名字。”因为很少有对陌生人说出自己名字的机会，仙羽开口的时候非常紧张。

　　由于不习惯的缘故，仙羽自我介绍的话语十分简洁。

　　那态度或许会被视为冷淡甚至高傲，但这并非是仙羽的本意。

　　“仙羽……吗？”司宁轻声说道，“发音很悦耳的名字啊。虽然怎样书写还不知道，但听起来就是令人愉快、与您的美貌相得益彰的名字呢。您愿意解说一下这个名字吗？”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我冷淡吗……）

　　“仙境的仙，羽毛的羽。”仙羽以沉静的神情说道，“我的名字是怎样书写的，你当然不会知道。所以，我正打算解说，你在着什么急啊。”

　　由于心情依然紧张的关系，仙羽的口气仍然显得有些生硬。

　　（哎……终于说出来了，真的好累啊。）

　　直到不疾不徐、但也不那么自然地说完之后，仙羽才终于呼出一口气。

　　在结束对名字的解释之前，仙羽甚至连呼吸都没了余裕。

　　对她来说，对司宁介绍自己的名字，就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但司宁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仙羽不够友善的态度，他的心情始终非常愉快与放松。

　　仙羽对司宁轻松自若的态度感到困惑的同时，也对他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不过，仙羽并没有直接表现出对司宁本人的好奇心来。

　　而仙羽紧张时习惯板着的那张小脸，自然也不容易被读取到真实的心思就是了。

　　“这是您的……真名吗？”司宁颇为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是真名了。”仙羽有些迷惑地说道，“我干吗要为你编造一个假名呢？若是不想你知道我真正的名字的话，直接拒绝回答，岂不是更好吗？”

　　“抱歉。因为这个名字感觉太过诗意，就不由得觉得不够真实了。”司宁温声说道，“这竟然是您真正的名字吗？实在很唯美啊。只是想象把名字写在纸上的画面，都感到赏心悦目了呢。”

　　（很唯美吗……）

　　（虽然我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被这样夸赞的话，心里却有点儿高兴……）

　　不安与迷惑的感觉渐渐退去，仙羽感到自己的心情回到了冷静而又好奇的通常状态。

　　“虽然也许有点儿特别，但这的确是我真实的名字啊。”仙羽说道，“我只是模仿着你的说法与做法，说出自己的名字而已啊？”

　　“是的。我知道了，感谢您的解释。”司宁说道，“听到之前，本以为会是更加朴素的名字呢，和我预想中的风格实在不太一样。感觉上，简直就像宝石一样绚烂华丽……”

　　（你喜欢我的名字吗？）

　　（我也喜欢我的名字。）

　　（而且，因为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名字的关系，使得我也更加喜欢自己的名字了……）

　　司宁的夸奖，就好像在平静的水面中投下一块石头一般。

　　在仙羽的心中，激起了多次回荡的涟漪。

　　“很华丽吗？我还真没注意这种方面……”仙羽微微害羞地说道，“因为是从小就叫的名字，早已习惯、对它习以为常，产生不了太多感受了。也许，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一直都发现不了‘自己名字的特别之处’呢。”

　　“那是一个浪漫唯美而又悦耳动听的好名字啊。我只是由衷地如此认为而已。”不知为何，司宁竟然流露出了仿佛在怀念往昔的神情，缓缓地说道，“或许是因为您的容貌太过耀眼，才不由得让我对您的一切产生光环般的错觉吧。”

　　（好奇怪。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莫非……他在看着我的时候，“回忆”起了什么事情吗？）

　　（他为什么会对我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就好像，他回忆的事情，与我有关一样……）

　　（这是不应该、没有道理的反应吧？）

　　（我与他，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我俩之间，能有什么好回忆的事情呢……）

　　就“交换名字”这个话题闲谈时，司宁流露出的奇异神情，又一次让仙羽困惑不已。

　　（我应该询问他“为什么要对我流露出这种表情”吗？）

　　（但是，从逻辑角度上说，总觉得他不会对我说实话的。）

　　（因为，如果他想说出来的话，就算我不去问，他也会把自己所思念的事情，自己说给我听的吧？）

　　仙羽沉默不语，只是快速地在心中分析司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