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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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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休沐,楚云江与小栗子一起去城内包子铺见阿香哥。
阿香在南风馆当扛刀男时学了点厨房手艺。开酒楼阿香应付不来,楚云江出主意给阿香盘下一间包子铺,做早点吃。
楚云江与他们稍作寒暄,便寻个由头作别两人。阿香送他到门口,满脸感激无以言表:“公子大恩,小人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嫌弃···”
楚云江担心阿香冒出个以身相许的胡话,他对男子兴趣不大,没有做长期饭票的打算。张口抢了话打趣道:
“以后我来吃包子,你不要收钱便是。”
阿香重重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楚云江:“这是南风馆精华所在,粗俗的东西,供您取个乐子。”
每个进南风馆的男倌都要学习这本书,上面记载了龙阳一百零八式,是历代南风馆老鸨倾尽所有绘制,外头绝无此物流通。
按理说,这本书应当离馆就要被取走,但,老鸨被捉走了,这事不了了之。
李念帮助他颇深,他身上无长物,便将这个送与。
书本悬在半空,阿香拳拳心意,楚云江不忍拂他面子,目光在书上扫过,
书皮封面花纹古朴,写着《风月古观今》
获罪的官妓读书人出生,蹉跎青楼楚馆中时,会将自己的生平写成小故事流传在青楼。楚云江心道,南风馆开了许多年,应当是哪位有学之士编纂的故事集。
他接住《风月古观今》道声谢,坐上马车,悄悄往一处民房驶去。
这座民房不算大,一张门,一个小院子,三四间房。院子里种了一颗樟树,樟树底下是一方石桌。
石桌上旁站着三人,童玉山,蓝翼,还有一个竟是楚云江在宫中的同僚。
这位同僚刚来皇宫一个月,楚云江粗略见过几次,没成想竟是自己属下。
蓝翼介绍:“殿下,这是洛凡。我们先前放进煌国皇宫的细作被龙卫全部拔除。但少将军担心你孤身在皇宫不安全,从宣国重新找了几个机灵的人混进去。他便是其中之一。”
洛凡行礼:“暗卫洛凡参见殿下。”
楚云江笑道:“不必多礼。”
双方寒暄一番,楚云江坐在石桌前,语气含着担忧:“胡西环在外搜查,你还留在煌国这里做什么?”
“说什么傻话,留你一个在怎么行。”童玉山老神在在的喝口茶水,对楚云江的话轻描淡写。
“怎么不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楚云江看向蓝翼,颇为埋怨:“蓝翼,你也是。你主子胡来,你也跟着胡来。”
童玉山已经在胡西环与霍司晟眼前露过底,胡西环与霍司晟自寺中归来,加大了搜寻魏国刺客的力度,一旦被发现他与童玉山聚在一处,满身是嘴都是不清楚。
童玉山捏住楚云江的鼻尖:“阿江说话,越发像个大人啦。”
楚云江抬手拍开童玉山的手:“你走不走,不走我给舅舅写信,让他亲自捉你回去。”
“要是爹有一个字让我回去,我即刻就走。”童玉山没个正经笑道。
“你!”楚云江气了起来,郁气在胸口翻腾,胃中像有什么东西翻搅,他感到晕眩反胃,止不住的想干呕。
最近脾胃失和,总是有些不舒服。
既然劝不走,楚云江也只能做罢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放在桌面展开来看,碧如意规格大小形状跃然于纸上。
“蓝翼,劳烦设法打造一柄一模一样的过来。”
“是。”蓝翼将图纸收下:“您多久需要。”
“半个月,最迟不过一月。”
童玉山:“你多久能将东西带出来?”
楚云江:“半月左右。”霍司晟对他十分信任,再过半月就是中秋,在宫中会举办祭祀。
事情完毕,霍司晟会赏赐参会的兄弟族亲。
宝贝都在国库,小栗子会去取。他与小栗子关系好,可趁机进入国库,用假碧如意换走真碧如意。
稍作片刻,他问:“兄长那边进展到哪一步了?”
“暗卫那边传来消息,南海近来气象诡谲,大皇子急于求成,在一次飓风中逼渔民下海引路,二十来个渔民全折损,他带去的人也死伤颇重。他元气大伤,已返回主城修养。”蓝翼鼻腔哼道。
大皇子的愚蠢显而易见,也难怪,他母妃就是个妖孽,一门心思放在狐媚事上,拿能教出什么有脑子的孩子。
说这话,楚云江胃中又开始翻腾起来,很不舒服的皱起眉头。
童玉山伸手贴在楚云江的额头:“怎么啦?”
“有点想吐。”楚云江道。
“煌国吃食油腻肥厚,难吃得很。”童玉山理解道。
皇宫的御厨,每天变着花样哄霍司晟胃,饭食肥而不腻,美味鲜香,楚云江试菜时胃口大开,吃得有些多了。
冬日的衣裳宽大,童玉山看不出,肚腹上肥了一圈的膘。
他心虚的别开眼睛。
“属下从小跟着家中习医,给您开几幅药调和吧。”蓝翼请缨。
楚云江并不想伸出手腕,要是被童玉山知道,自己是吃多了导致生病,不得念叨死。但,在童玉山略带严肃表情下,楚云江不情愿伸出手腕。
蓝翼手指搭在楚云江脉搏上,平和恭敬的脸,忽然变得一会青,一会红。好似楚云江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童玉山急了:“病的很严重吗?”
蓝翼手指剧烈一抖,随即,重新将手指搭回楚云江脉搏上。接着似是难以启齿道:“殿下,属下可否再看看您另一只手脉。”
楚云江弄得忐忑不安,不至于多吃了点东西,吃出大毛病了吧。他将另一只手腕抬起来,蓝翼抖着手指,按上去。
眼睛蓦的睁大,眼神变得极为莫测,好似遇到了极大刺激。
“我这暴脾气!你倒是说啊,殿下到底怎么了?”童玉山一掌拍在桌面。
蓝翼扑腾跪在地上,艰难的憋出两个字:“滑···脉···”
楚云江腾的起身:“什么脉?!”
“滑滑滑脉。”蓝翼吐词不清,显然受到的惊吓不比楚云江小。
“你这臭小子拿殿下开玩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滑脉是妇人怀孕才有的脉。殿下是男子啊!”童玉山。
“古医书记载,有极少数男子身体构造与旁人不同,若与男子同房亦可孕···”蓝翼小声道:“但男子怀孕有违天伦,胎儿活不过四月且会致死怀胎男子。”
“行了,闭嘴吧你!大夫这口饭,你别吃了,误人误己。”童玉山完全不信。
楚云江大声在心中反驳,绝对不可能,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
定是蓝翼学艺不精,吓唬他的。
他好些时候,没回话,童玉山看他的眼神,渐渐有了探究。楚云江忙捂住肚子轻笑:“我怎么可能怀孕!哈哈哈~~”
蓝翼:“属下以人格担保,绝没有看错。”
楚云江恨不得封住他的犟嘴。他只是想想,而童玉山却提着蓝翼却是被童玉山提着领子,丢去了墙外。
童玉山转头安慰楚云江:“别听他瞎说,你又没与男子同床过。况且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
与男子同房可孕,一月前与霍司晟那一夜蓦然浮现在眼前。
他近来总是感觉恶心呕吐,肚腹胖了一圈,难道,这都是怀孕的征兆啊!!!
楚云江后脖子爬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应该不可能怀孕吧。
“扣扣。”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楚云江与童玉山对望一眼:谁?
童玉山摇头。
“里面的人,速速开门!”
这命令的口吻有些像官差,楚云江呼吸被这声音遏止。楚云江拉住童玉山的手臂,指着身后房间,声音压低:“躲好。”
此事干系甚大,童玉山自也不敢掉以轻心,风火遁入房间。
楚云江抬手摸乱头发,将身上衣裳扯开些,营造刚刚在睡觉的假象。他走到门口,懒洋洋道:“来了,来了。”
转头朝后再检查一遍,有无遗漏痕迹。身后的洛凡,正在将刚刚喝茶留下的杯子,抱着往屋内走。
楚云江吸口气,抚慰心跳加速的心脏,接着拉开门闩。
“觉都不让人睡···”他懒散的倚在门口,捂着嘴,打哈欠,眼瞳缓缓清明。视线从下到上,黑靴,红裤--
搜查魏国的刺客的龙卫,怎么会碰的这样巧。
视线再往脸上走,站在中间,胡西环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露出来。
胡西环道:“小孩,想不到是我吧。”
胡西环贵为侯爷,不参与搜查刺客的具体事项,他怎么在这里。
忽然的慌乱在心头掀起巨浪,脸上的表情全数僵住。
童玉山还在房间中,如果被找到--
楚云江声线颤抖带些尖利:“你···怎么在这。”
“本侯怀疑你是细作,监视你来着。害怕吗?”胡超喜欢吊儿郎当的说着。
楚云江被这话吓得睫毛颤抖一下,在天大的惊慌中生出半许冷静。他自问这么久以来,没有露出过什么马脚,清凉慢慢通过血液,流遍全身,先不要自乱阵脚。
他虎着脸:“怕。”
胡西环盯着楚云江的眼睛看,目光似乎剥开楚云江一层层伪装,楚云江故作镇静的瞪他。胡西环说:“你紧张什么,不会真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说话间,有几个龙卫进了院子。
楚云江没有阻止他们的立场,可,童玉山一旦被搜出,这么久的经营便一败涂地了。他说反话,闹起性子,皮笑肉不笑道:“我在密谋怎么刺杀你!”
胡西环哈哈直笑,胡不在意。
楚云江往院子石桌旁走去:“陛下没跟你一起吗?”
胡西环跟着走过去,不客气的矮身坐下:“他马上便过来了。”
屋内震天一吼:“谁,出来。”
楚云江猛地攥起拳头,呼吸停顿,看向屋内。里面出现大大小小几次拳脚声,楚云江的心跳跟着声音一高一低,差点停止。
不多久,两名龙卫压着洛凡走出来,洛凡衣襟有些乱,脸上刮了一道口子。
洛凡气的嚷嚷道:“我是皇宫侍卫古遥,在家中睡个觉犯什么王法了,为什么要捉我。”
“你不反抗,我们为何要捉你。”
“你们要捉我,还不许人反抗。”
“不做贼心虚,为何要反抗?”
“从床上醒来,就看到一把刀架过来,你能不反抗。”
“刀又不会砍你,你反抗才砍你。”
······
胡西环侧头狐疑的看向楚云江,视线如刀,楚云江被看得脊背耸高,胸口的衣襟敞得更开,一本《风月古观今》掉落在地面。
楚云江弯腰去捡,手碰到书页的脚,一只手快速将书捞走。楚云江不高兴想去抢,道:“这么粗俗的东西,不要污了侯爷的眼睛。”
胡西环高举起手,躲过了抢夺,往侧跨一步,翻开书页。
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幅图,两个男子上下交叠,连接处刻意画得巨大醒目,津液滚落,热辣火爆。他往后再几页,无一不是这种内容。
胡西环震惊得无与伦比,嘴巴大的连鸡蛋都能塞进。
眼睛看眼楚云江,衣裳不整,头发稀乱。又看眼刚从床上拖出来的古遥,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升出来:
“你竟然背着陛下偷情。”
刚到门口的霍司晟:!
一脸茫然的楚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