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汀》谨七

26、我站在真理这边

　　外面的声音好大…好吵…
　　丁畅无意识地挠了挠头发，随后发现哪里不太对，我现在是在床上？我不应该守在园长身边吗？
　　对！园长！园长怎么样了！
　　丁畅惊呼一声在床上坐了起来，鲽嘉正巧走了进来，看见其中一个人醒了过来，“哟！终于醒了，别担心，那位就在你旁边。”
　　意识到鲽嘉口里的那位是谁之后，赶忙转身看见自己想的那人还没有醒，但看脸色不再苍白，丁畅终于放下心来，接着下床向鲽嘉鞠了个躬，“感谢你，鲽嘉姐。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鲽嘉快步走到丁畅面前，扶起弯下的腰，“别这样，我这能力就该这么用，否则不浪费了？”
　　“姐，桑陌去哪了？”
　　“啊~~”鲽嘉拉了个长音，直接秒懂，“他在地下室，就出门后左转直下三层就到。”
　　丁畅被鲽嘉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告别便向着地下室走去，只剩下鲽嘉在床上露出别样的笑容，“这两个人呀，真形影不离啊。”

　　深入地下室，微弱的灯光摇曳着灯光下的每一缕光线，轻轻地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起初墙上是丁畅看不懂的壁画，然后是一排排书架，按黑旧的书脊来看都是一些古书。
　　毕竟这里不太熟悉，丁畅只盯了一会儿便走开了，越往下走，灯光就更亮些。终于丁畅找到了正坐在木凳上看书的桑陌。
　　桑陌也从余光间看到了丁畅，嘴角逐渐弯起，想着肯定是鲽嘉姐告诉他的，话中却又问了一遍，“是鲽嘉告诉你的？”
　　丁畅点点头坐在桑陌的身边，“看什么呢？”
　　“在找之前前辈抵御外敌的方法，我指挥经验太少，不能拿同胞的命开玩笑。”桑陌低着头钻研着书上的字，眼里却惆怅起来。
　　丁畅呆愣了一会儿，颇有些感叹，“其实大多数的人类…都恶意地靠着同胞为自己铺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还有我们呢。”
　　“我不想让族人在我这一代毁掉，我小时候就很调皮，喜欢自由，当时不少老臣拿我没办法，还不止一次向父王控诉我，有次还私底说我完全不像亲生的，一点也不像从前的父王。”桑陌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始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他不自觉地合上手中厚厚的书藉，“父王知道我的心思不在治理，况且他当时也健在，想着把点点培养成下代王。但意外比这先到来，没有任何预兆，父王母后在外出时确认死亡，是云桑拖着受伤的身体回来报的信。”
　　丁畅自懂事起，就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按伊甸园里被强行安慰过的人的说法是:感觉心情更糟了，谢谢。
　　其实丁畅认为桑陌和他说这么多，并不是想寻求他的安慰。只是许多东西压在心里的时间久了，和一个自己比较熟的人说一说，能减缓压力。当然，丁畅很乐意当这个倾听者。
　　“国无君王不行，当天老臣们就开始推举王的人选，点点被毫无疑问的推向了高台。只是他年纪太小了，我不想让他的童年被各种政治所占用，那天我发了脾气，剑指所有推选点点的人。我不顾他们反对，慢慢走向那王座。那些天过去，我惊奇的发现，我治理能力还不错，一些老臣也是堆墙头草，纷纷开始信服我……”
　　丁畅拽过桑陌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桑陌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依着对方的心思，丁畅目光如炬，“点点会为他的哥哥成为一名好君主而感到骄傲，而且你还有我，我很聪明，也足够了解人类，我会想办法……”
　　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力气强行抱住，后面想要说的话也被这个拥抱弄得乱七八糟的，随后还靠在耳边说了句，“你原本就是人类，不需要为了我这样做，莫不是喜欢我？”
　　丁畅两眼一闭，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
　　刚才还被哥哥几句话而哭成狗的点点本人此时嘴巴微张，总感觉这画面不宜自己观看而自觉双手捂住眼晴，但又会忍不住瞄一眼……
　　丁畅感觉再不推开会让误会更大，分秒不等就要挣开对方的拥抱，这反而更激起男人独特的胜负欲，丁畅吸了口空气，颇有些无奈，“你…幼不幼稚？”
　　“别管幼不幼稚，先回答我的问题。”
　　丁畅知道今天不回答这个问题，桑陌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我会站在真理这边，做出自己无悔的选择。”
　　桑陌感觉对方这话有些答非所问，却又纠不出错误，只好放弃挣扎，放开了丁畅，嘴上却念叨着，“漂亮话都让你说了。”
　　丁畅舒了口气，感谢自己的机敏过人，虽然说自己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很答非所问，但喜欢这个话题…这是第一次别人这么意图不明地对自己说。
　　说实话，他也搞不清自己对桑陌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又不远，无非就是夹了桑汀这个中间人。他们从互相看不顺眼的异族，变成可以像现在能够平淡地谈起从前过往的同族…是从哪次开始改变的呢？
　　是在实验之后无意间他向自己展露的脆弱？是让自己作为旁观者参加会议？还是独自一人冲进调查局救人势要带他回家？甚至自己也在谈判时向人类坦白桑陌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该用什么来形容呢？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看谁先和对方说话？”鲽嘉在远处就看见这两块木头并排坐着，谁也不说话，在她眼里实在头疼，“支援的队伍还要等些时间，大臣们说是应该再讨论一下这段时间的计划，说是好为要撑到救援。”
　　听到探讨计划这几个字，两块木头才有了动作，一前一后地离开地下室。鲽嘉看着这两个人，想着某些事还是急不得。
　　还没走出地下室，轰隆声越来越近，几人迅速反应过来不对劲，开始不禁加快脚步，在回到地上的瞬间，地下室轰然倒塌。
　　几个人都愣了一瞬，随后回神，鲽嘉先向着自己医务室的位置跑去，桑陌和丁畅也回到指挥处的中心。
　　“这是想趁我们不备，再打击我们一次。”桑陌拄着手肘，试图分析战场上的形势，“只用了上次一半的兵力，但上了陈书奇和那个机器人两员大将。”
　　“这么说可不行，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应该叫两个小卡拉米。”丁畅说完便做好起跳的姿势，直直跳了下去，“这次场上没什么任何干扰我的因素，我一定要抓他回来做俘虏。”
　　桑陌深知丁畅没有不去的理由，便没有再拦，况且他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那个姓陈的人类只是聪明些、有点小手段，没什么多大的能力，而且丁畅还继承了点点的能力，会成功的。
　　上次与陈书奇对战过的凤仙王的如上经验总结。

　　丁畅迎面撞上人类兵器，心里快速盘算着怎么要小手段，毕竟正面实在没什么胜算，没想到对面倒先说起来，“想不到还能见到故人。”
　　故人？谁？自己吗？
　　似乎是看出了丁畅的疑惑，伊凡讲出了缘由，“从前伊甸园每年都会去科技园，那是最后一次科技园参观，你们园长抱着你走来走去的，你还说园长:人类与机器人会相爱吗？”
　　丁畅确实是记得去过科技园，只是这话他不记得了，或许真的是自己…小时候总有天马行空的想法，每天都在考虑好多事，大概真的说过……
　　“你不单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吧？”伊凡独身来到这，绝不可能是单单来叙旧吧，而且这旧自己还不记得，不如去找园长……丁畅握紧右手的匕首，左手运起「锦簇」，直向伊凡冲去。
　　“我来只是想劝你别与人类作对，人类的手段层出不穷，迟早会找到你的软胁。 ”伊凡没想真和面前这故人对打，在他心里输赢都会落下一个欺负小辈的评价，面子上过不去。
　　何况这人实战经验少得可怜，完全就靠身上一股莽劲与自己对上两三回合。
　　丁畅与伊凡对上又分开，颇不堪地说:“前辈，恐怕你来晚了，但凡早来两天我就会百分之六十相信你，而现在我要杀掉那个姓陈的。”
　　伊凡还想再说，却被一股杀气阻拦，一道女声传进二人耳中，“你的对手是我！”然后偏过头看向丁畅，“桑陌看你遇上了麻烦，特意请本将军来帮你。”
　　听到桑陌这个名字，丁畅条件反射般向上方那处看了两眼，等看到了晃过的影子才了然般地笑了下，然后不知道向谁说了声，“谢了。”
　　伊芙打斗中游刃有余，途中还不忘调笑丁畅，“是本小姐救了你，你看他管鸟用！而且你和说话呢！”
　　“等我回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丁畅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算了，我可不敢。”伊芙冷哼了声，随后看向伊凡，“这次连上次的帐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