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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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闹钟一响夏岛就起了，哪怕昨天入睡时间并不算早，但今天一醒来，他就感觉神清气爽的，精神极了，就连刷牙洗脸换衣服，他都是一气呵成的，干净利落。
他出去客厅时严城正好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饭，起身。
“先生，早。”夏岛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早上好。”严城拿着盘子路过，从身后揉了他的脑袋。
他瞄了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还早。
夏岛也不想再火急火燎的，慢吞吞的吃着手里裹过鸡蛋的面包，回身看严城的动静。
先生拿着抄下来的高考必备的单子，又翻他书包一个个的对。
夏岛无奈极了，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说，“那个包昨晚不是检查了嘛，干嘛还要再看？家里又没进贼。”
“怕你真漏了什么，现在还能补上。你吃你的，吃快些，我怕一会堵车。”严城不再管他，埋头对着小纸条继续翻找。
要说对于高考的紧张感，好像先生比他还多些。
夏岛只好撑着脑袋，边吃边看严城独自忙碌。
今天的早餐除了面包还吃了一根香肠和两个蛋，外加一杯提神醒脑的热咖啡。
他盯着不远处的严城，漫不经心的拿起杯子。
只一口下去，夏岛被烫的伸着舌头叫唤，眼底瞬间含了泪。
严城这几天简直是又当爹又当妈了，什么事都跟着、要吃什么都做了。
他还没叫唤几声，严城就给塞了一杯温水。
夏岛立马一杯灌下去，嘴巴里的温度才稍微降下来些。
他瘫在椅子上，大着舌头问，“这会不会有点出师不顺啊？”
“别瞎说。”严城在一边撇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后颈，“考完出来人多，你就在学校门口那小树边等我，别乱跑，知道吗？”
“没手机呀？”夏岛仰着头，看他。
“考试你带什么手机？”
“我以为能放外面嘛。”夏岛喝尽最后一口温水，抬起脸朝人扬起笑容，“走吧！”
不得不说，严城的提议是对的。
要不是他们出门早，这会真得在路上堵半天。
“高考你还挺兴奋？不紧张啊？”严城打着方向盘转眼，瞟了一眼副驾开了最大窗吹风的人儿。
“紧张，怎么可能真的不紧张。”听见人喊他，夏岛关上窗，探到窗口的脑袋缩回来，耳边的呼啸声刹那间就消失了，“我…我也怕辜负您了。”
“辜负我什么？”
“您对我的悉心培养。”
严城低笑，手心轻揉了把他的脑袋，“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嘛。”
“我什么时候没心没肺了。”夏岛撇撇嘴，忍不住反驳一句。
“这一个星期下来什么时候不是，嗯？”严城倒是不恼，反手抓住他的手，踩着刹车停在考场不远的路边，“我跟着你可忙了，上一秒说想吃冰淇淋，刚买回来又说想喝可乐，我是哆啦A梦吗夏岛。”
夏岛：……
他被人抓着手摩挲，脸颊稍稍泛上红晕，放软了声音。“那，我最近太累了，忍不住…总是突然想吃点什么嘛。您体谅一下我嘛。”
“嗯，忍不住指挥你先生十分钟下楼两趟是吧。”
严城倒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看着他面上尴尬的神情，很有意思。
“就是想吃点东西…”夏岛声音越说越小，埋着脑袋被人摁进怀里，贴着严城的胸膛。
夏岛整个人更烫了，好像有一股热气涌上大脑。他好似被灼热的温度冲昏了头脑。
“您…您注意点。”
“知道了，尊贵的高考生，你可是祖宗。”
“先生…”
“行了，不和你闹了，下车吧小朋友。”严城放开了他。
他最后揉了把他的脑袋，替他解开安全带。
校门口人太多了，许多家长和考生聚集在一起，叮嘱着最后的注意事项。
严城没送他太远，最后停在一颗树旁，重复早上的话，“结束了来这里等我，别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先生，您这两天有点太啰嗦了。”
严城面上依旧带着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周围人群熙攘，吓得夏岛顿时瞪大了眼，捂着屁股，往他身边藏，“您干嘛啊！”
他小声叫唤，四处张望确认无人留意到。
“给点颜色就灿烂？”严城提溜着他的书包带子，将他扯近些，“考试时我不在你身边，该注意什么、什么重点要填的，那些考号名字，你自己清楚了，我也不多提，放平心态，就当是个普通考试，失误了，大不了来我这做，先生给你出工资，知道吗？”
“我知道了，知道了。”夏岛再度点头答应，“完蛋了有您兜着，对不对？”
他仰起脑袋，朝人展开笑容。
“对，快去吧。”
真要去了，夏岛却是一步一回头，直至他走进人群中，严城的身影被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时，他才颠了颠书包，融进学生堆里。
周围还有不少人拿着书边走边看。
夏岛四周望着，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考场。
小岛里头的高中不多，就那几所，也不大，严城提前用平面图带他熟悉了地形，让他很好找。
走过了一路认证和程序，夏岛坐在位子上，左边看看，右边望望，一扭头，看见了窗外的碧蓝海岸。
夏岛一怔，意外的看着窗对头的大海。
这个位置的窗户竟然能看见海。
海岛这个时候热，窗开了大半，热风对流呼呼的吹，头顶的风扇其实不大管用。
当考试铃声打响时，夏岛额头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汗。
今年的试卷中规中矩，但写作一直夏岛的弱处，他紧赶慢赶的，最后写到作文还留了差不多五十分钟的时间，但光构思他就拿着笔挠头挠了近十分钟，才写下了第一段，十五分钟的铃声响起时，他还差小半张纸。
他被这铃声吓得一激灵，眼睛一瞪埋头就开始胡写，也不管什么合不合理了，想到什么写什么，脑子里乱成糊糊了，硬是十五分钟编了差不多五百字。
最后走出考场时，人还在恍惚，愣愣的，一没留神就差点就撞人身上。
下意识说句对不起，抬眼才看清人。
夏岛在看见严城的那一眼，眼圈就红了，抬手抱着人的腰，嘴一撇，脑袋埋进去。
严城就这么拖着他走了一小段路，他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
车程比上午短了，不怎么塞车。
严城一路都在问他怎么了，可夏岛就埋着脑袋，小声哭了一路。
夏岛不知道的，严城看他这一路不吭声，就一个劲的哭，气的想给他两巴掌了。
回了家，夏岛换身衣服出来，就看见严城抱着手坐在沙发等他。
一路近二十分钟，他这会倒没再哭了，只是耳朵和眼眶都是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让人忍不住怜惜。
“先生…”夏岛拖着步子走过去，径直扑进人怀里，却被严城拉起来。
“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严城拧着眉，踢了张小板凳在腿间，压着人坐下。
夏岛乖乖的，脑袋枕在人腿上，望着阳台眨巴眨巴眼。
“我作文零分怎么办啊？”
“写够字数了吗？”严城抬手，抚在他头发上，轻轻的顺。
“勉强，正好多了一个字。”夏岛想了想，又不安心的道，“但是我最后看了一下，写的很难看，分不高…”
“那也不是零分，不怕。”
“怕…我语文会不及格的。”
“瞎说！”严城抬手往人腰间拍了一掌，“别自己吓自己。”
“不及格怎么办啊，我其他科目捞不起来，分不够怎么……”夏岛话说一半，左脸就是一疼。
严城揪了一下他的脸，“再胡说考完有你受的。”
“考完可以实践一场吗？”夏岛揉了揉眼镜，抬起头，眨眨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些期待。
“可以，让你连路都走不了都行。”严城是给气笑了，“但现在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下午的数学，有信心吗？”
夏岛静了半秒，随后道，“有…？”
“有？”
“有。”他抿抿唇，淡道。
“大点声。”严城捞起人，往人身后扇了一掌。
“有！”夏岛脸色一红，把脑袋藏进沙发里，闷声大喊。
太羞耻了…
“有就去吃饭。”
午饭是很补脑又看着很黑暗的黑豆核桃猪骨汤，夏岛看着面前那接近黑色的汤，脸色都变了一瞬。
最近先生很爱给他弄一堆乱七八糟的菜，说是补身体的，有用。
他回回都被强行喂了一大碗，这两周人都吃胖了一圈，一说起来严城还很自豪的，说是他把他养的很好。
夏岛其实挺感动的，就是有时候菜的组成真的很离谱…
休息时间转瞬即过，饭后睡了一个半小时，严城再次送他去考场，开始新的一轮考试。
面前的卷子一张张过，发了新的，写满了又交上去……
严城这几天也没怎么去民宿那头，到点就开着招摇的小红车在门口接人、送人。
夏岛不知道先生哪里来的精力，这几天特别爱煲汤给他喝，不论中午晚饭，都有，而且还是些油腻腻、看起来就大补的鸡汤、猪蹄。
连着两三天，吃的夏岛最后一天晚上，睡觉时做了个梦，梦见扒光毛的鸡咯咯咯的追着他跑，接着，他就给闹钟吵醒了。
夏岛迷迷瞪瞪的，抓了抓脑袋，踩着拖鞋下床。
“吃饭。”
出去客厅严城依旧在翻他的书包。
他指指桌子，示意人自己吃。
“先生，我一定要每天早上都吃两个鸡蛋吗。”夏岛望着盘子上摆成数字100的饭，和隔壁抹了蓝莓酱的面包。
“一定。”严城给他包拉上拉链，走到他身后，靠着墙等他。
夏岛埋头正吃着早餐，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很强烈的目光。
他咬着面包回头，就见严城绷着脸盯着他。
“先生…？”
“快吃。”严城抬手，薅了一把他的脑袋。
最后一次看到这个教室窗外的海景，夏岛还是有点不舍的。
这个位置的海太美了，有时候早早做完了题，他会撑着脑袋看会，看外头波光澜澜的海面，海水涌上来，又落下去，沙面的痕迹都会被冲淡、接着消失，无迹可寻。
最后的科目是他擅长的，题也不算难，夏岛写完了卷子，就靠着墙，望着讲台发怔。
思绪就渐渐飘远了。
他竟然慌缪的开始想，考试结束后会不会和先生一起出去外面看看，去哪里都好、什么城市都可以。
他还一直想出去、出去这个小岛看看，看看和这里不一样的风景。
但严城和他说，外面的地方没有碧蓝的海，也没有走几步就被硌脚的沙滩，只有来来往往的喧嚣、吵闹。
是快节奏的机械般的城市，他过腻了。
夏岛想他也许不会习惯，但只要严城在身边，就都会变好。
许是想的太美好了，夏岛不禁沉迷，面上也不知不觉的扬起淡淡的唇角。
直至三十分钟提醒的广播响起，才将他唤回现实。
哦，他是在高考，而不是外面。
他茫然的，睁大了眼睛环顾四周片刻，缓了几秒，才愣愣的反应过来，趴回桌面，垂眸看着深木色的桌板。
脑海里的幻想在一瞬间破灭，迎面而来的现实打了他措手不及。
他忽的想起来，先生以后也许会结婚，会谈恋爱，那他呢？又以什么身份自居？
大学毕业后他还会留在这个小岛吗？还会和严城有联系吗？
他们的关系，又能持续多久。
事情想的太远，太远了。
远到他自己都是茫然的。
夏岛撇撇嘴，把脸埋进臂弯里。
结束的广播响起时，场内躁动一瞬，又很快被监考老师压下去。
直至讲台上传来的一句结束，所有考生洪勇而出。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人比前两天的还多很多，许多家长拿着鲜花，递到自己的孩子手中。
夏岛拽着书包带子，挤过人群，艰难的跨出校门门槛。
他迎着人，往约定好的树下走去。
出乎意料的，他却没有见到严城的身影。
夏岛转着脑袋四处看，眉头逐渐拧起。
塞车吗？可是先生说他不会迟到的。
他也不敢走远，只得靠着树干等。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却很快消散。
校门口的人都走了大半，小路上几乎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站着。
夏岛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泄了气。
“骗人啊…”
他嘟嚷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接着便有一股力拉着他往后。
夏岛踉跄了一步，有了些脾气，他猛的回头，正想怒瞪人，却忽的被塞了满手的东西。
他还未来的及惊呼出声，便闻到了很香的花香。
“这几天忙着研究食谱的，忘了给你订花，临时跑去花店买的，没什么寓意，但先生不是骗子，偶尔迟到，能不能原谅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章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