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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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生。”夏岛抓着裤子一角，装作淡定的转过头去。
“看完了吗？已经很久了。”
“没…”
“还差多少？”严城伸手拿起他的卷子，翻看。
今天真的很刺激…
夏岛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心虚的不行。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家长检查你背诵，但自己只会磕磕绊绊的几句。
他咽下口水，一声不吭的埋下脸，生怕引起什么注意。
“你效率很慢。”严城轻描淡写一句，再抬头看他，“做题思路我已经给你写了，这么久才改了两版吗？是没有心思写，还是不想写？”
严城的眼神不算凶，表情也是淡淡的，但夏岛现在就是怂怂的。
“没心思写。”他很小声的说一句，脑袋刚低下就被严城掐着抬起来，被迫与他对上眼。
“干什么老低着头不看我，没有礼貌。”严城拧着眉，松开他，捏了捏人儿的脸颊。
脸颊的肉被他捏的堆在一起，夏岛嘟着嘴，眨了眨眼。
严城突然就笑了，松开他手掌拍了拍他的脸，问，“我太凶了？”
“没，没有！”夏岛摇摇头，支支吾吾的，“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严城微微笑着，“行，我知道了。跟你说我得换个方法，不然你紧张，觉得我太严厉，是不是？”
啊…？
夏岛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心里也拿不准，但他就是怕严城生气，怕他嫌他烂泥扶不上墙，不管他了。
“好。那竟然你坐着没心思写，那就站起来。”严城面上笑着，手掌向上扬扬。
“啊？”夏岛愣了愣，站起身。
“不近视吧？低头看题能看清吗？”
“能。”
“嗯，先给你讲数学。”严城挪挪椅子，从后头的柜子里翻出个小教鞭，他在空中甩两下，在凌厉的鞭声中很轻松的说着，“特地买来的，物尽其用一下，毕竟见到你之前我也没想到还要当老师，辅导作业。”
夏岛的视线就跟着那鞭子，脸色逐渐爆红。
“先生…”他拽紧衣袖，小声的喊他。
“嗯，怎么了。”严城抬眼看他眼，跟着站起来，站在他身后，一手撑在他身旁，“看题了，别发呆。”
硬硬的鞭子敲在桌面，总算勉强唤回了夏岛的注意力。
他昂了一声，低头看卷子，严城的声音好像从耳边，传入胸膛。
夏岛听的真切，但又感觉脑袋浑浑噩噩的，紧张的不行，更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
仅仅是这次作业就从三点多讲到天黑，夏岛站到后来腿都站软了，严城也不让他坐下。
“坐下太舒服了，你不会听的。”
尽管说的没错，夏岛还是悄咪咪的将小半个身体靠着桌子，扭了扭酸软的脚踝。
“我也陪着你站了这么久，我不是没抱怨累？”
“你自己要站的，我也没让你站。”夏岛撑着桌子，小声嘀咕。
“嗯，大点声再说一次。”严城从上头瞟人一眼，手搭在人腰间，把夏岛捞起来，“站好了，再站不稳把裤子脱了。”
夏岛：？！
先生说了什么？！
夏岛猛的抬头，对上他家先生没有一点玩笑意思的眼神。
“不信啊，来，我帮你脱了。”严城扬眉，作势要去扒他裤子，吓得夏岛赶紧抓住严城的手求饶。
“错了，错了先生…别，别脱。”
“哼，非要我给你下马威？”严城一手捆住他的手，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我不打你，不代表我没有方法罚你。”
严城又捏上了他的脸，“知道吗？”
“知道…！”夏岛唔唔两声，老老实实的站起身，也不敢再借力靠着，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严城，软了声音，“先生。”
“这么会撒娇啊。”严城笑着松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犯的错不大，再叫两声说不定还真能放过你。
“真的假的？”夏岛再度被严城控制在一块地砖上站着，脑袋让严城摁下去，看着卷子，他眨眨眼望着，闷声问道。
“假的，其实都看我心情。”
夏岛：……
又捉弄他。
“放松完了，该回归正题了。”严城敲敲桌面，“还剩张英语，快点解决了，就带你出去吃饭。”
“好！”
这话一出，夏岛立马恢复了些干劲。
他想象着额头上绑着“吃饭”二字，瞪大了眼看着卷子。
严城又再度说起那催眠的外语。
熬过了这一下午，严城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从前台那拿来一包贴纸，贴了个小红花在他脸上，只是夏岛觉得这么出去太丢脸，改存在他那张被夸有进步的自印小卷子上，珍惜的放进书包夹层。
晚饭严城带他吃的露天小西餐，环境不错，周围也很安静。
严城点了两份黑椒牛排和一碟菠萝炒饭，分着吃。
夏岛吃饭不大爱说话，装了一大碗炒饭，埋头开炫。
这两天他吃的实在有点清淡，好不容易嘴里有点肉味。
他吃得快，吃完了就托着脑袋看着严城吃。
严城也不管他干什么，自顾自的、慢条斯理的切牛排。
夏岛歪着脸看他，默默对严城的吃饭速度作出评价。
先生吃饭好斯文噢。
夏岛的目光从人头顶，往下看到那骨节分明的手上，再到细细的手腕。
“先生…我记得你手上之前有个小红绳，现在没戴了嘛？”
“嗯？”严城抬头，看了眼手腕，“戴，只是昨天不小心弄湿了，放家里晾着。”
“噢，您信佛啊？”
“不是信佛，只是做生意戴戴而已，也算有点迷信。”严城手腕上常戴着的除了绑头发用的橡皮筋，还有那穿着一个玉的小吊坠的红绳，“庙上求的，那里的师傅给开了光，再加点小装饰而已。感兴趣？”
“没。”夏岛摇摇头，“就是看您今天没戴了，问问。”
严城轻笑声，不知道又从哪变出个木簪子，随手挽盘了个髻，“你倒是看的仔细，平时藏进袖子里的你都瞧见了。我平时也去寺庙那边，要不要跟着？”
“您去那里…那天是周末吗？”
“一般是，悠闲些。”
“那不去了。”夏岛摇摇头。
“怎么，我去哪里和周末有冲突？”
“不是，您去那边肯定也得大半天，那天我可以休息，不用去您那。”
“噢，那是现在就想着偷懒了？”严城拿着刀，慢悠悠的切着牛排，“别忘了我还没收你呢，等你过了这个月，通过了我的考试，再想想怎么偷懒吧。”
“还有考试？”夏岛愣了。
“不然你以为，我收贝是随意收的？哪怕第一次见面你成年了，我也未必同意，这是个双向的选择，夏岛。无论如何都得有个磨合期，你不符合我的基本要求、你不接受我，我们都没有可能，懂吗？”
“这么严格啊…”夏岛撇撇嘴，点头。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我们是相互的。”
“我不会拒绝您…也不会不接受您…”夏岛垂眸。
“这个等你成年再说，现在的决定以后可说不准会变，也许现在你对我只是新鲜感。”
“才不是…”夏岛不信，大点声又很坚定的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别想太多。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严城用新的叉子叉起块牛排，递过去，“不是说想尝尝我的三分熟？”
“嗯…谢谢先生。”
“乖，张嘴。”严城让他张开嘴，叉起一块递去他嘴边。
夏岛一愣，脸上顿时泛起红晕，僵着脸凑过去，咬下那一小块肉，随后撇开目光，“好吃。”
餐厅离旅馆有点远，两人是开车来的。
出门时饿的不行，没来得及研究什么，夏岛对严城那辆酒红色的敞篷跑车，很好奇。
这会，他在外头扒拉着车门，四处探脑袋看，手也忍不住去摸，围着车身绕了小半圈，哇来哇去的。
“上车，该走了。”严城打了火，见人没有动作，干脆伸手过去拉开了门。
“夏岛，快点。”
突然被点了大名的人立马有所收敛，赶紧屁颠屁颠的从车后头跑来，上车关门，手还不忘再去摸摸座椅上那深红色的皮面。
中间位置宽敞，两人隔的不算近。
严城见人上了车再没动作，又探个身子过去，给他系安全带。
夏岛整欣赏着车，看的投入，心里羡慕的不行。一扭头就看见那近乎完美的侧脸，吓了他一跳，抓着两边的座椅不敢动弹。
“先生…”
“对我的车很感兴趣？”严城扭头瞥他一眼。
“一点点，就一点点。”夏岛摇摇脑袋，“敞篷车见过，只是这个颜色的没见过，新奇。”
男孩子都爱这种酷酷的东西。
“酒红色？”严城给人扣好扣子，坐回座位上，出发回程。
“不喜欢？”严城问他。
“不是不是，就是这个颜色，看着有点…内个。”夏岛没说出口，他一会看着严城，一会看着两边的景色。
“有点哪个？有品，还是没有？”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看着，有点…闷骚？”夏岛迟疑两秒，小声说出。
严城闻声大笑，哦？你还知道这个词。”
“嗯！先生很有品味。”夏岛赶紧点点头，“这个颜色虽然有点养眼，但是很酷。”
“嗯。”严城挑挑眉，问道，“喜欢车？”
“感兴趣！但我只了解了一点。”
“平时还有什么爱好？”严城把着方向盘，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黑漆漆的夜路。
“爱好…”夏岛想了想，回答道，“画画，算吗？我们岛上有个很厉害的美术学院，我想考。啊，还有平时打打球。”
“这是你的目标？”
“算是。但是我不是美术专长生，很难。”夏岛侧头看着窗外，海风阵阵的吹，轻快的很。
“那就比别人努力点，有梦想是好的，别轻言放弃。”
“我知道的先生。”
“我不啰嗦。”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岛赶紧摆手，又道，“不过这个太遥远了…”
耳边的风呼呼吹，严城的声音很快被呼啸的风声盖过，夏岛听不真切。
车程很快，十来分钟就到了夏岛家附近，他收拾了包，正欲下车，却突然被严城唤住。
“夏岛，距离高考还有小半个学期，从明天上学开始，你以你的目标为终点，考上了不留遗憾，考不上…大不了我陪你明年再战。”
夏岛愣了下，回头呆呆的看着严城。
许久，他扬起笑容，朝他笑，“先生，这种鸡汤的话我第一次听见，我爸妈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
“喜欢听？这我可知道不少。”严城跟着下车，靠在车旁，抱着手臂在不远处看他，“但是夏岛，这种话听百遍也没用。”
“我知道啊。”
“知道就朝着目标走，别总原地踏步。你不笨，只是没了学习的动力。以后，目标就是动力了。”
“你不能是吗？”夏岛垂眸，他看着参差不齐的地砖，小声的说了一句。
“什么？”严城听不见，他微微拧起眉，往前走了一步。
路灯照在他身上，夏岛在五米远看着他。
他的先生就好像主角一样，闪闪发光，明明就在眼前，又好像遥不可及。
“我不能以你为目标，以美院为梦想吗？”当再次抬头时，夏岛终于鼓足了勇气大声说出。
他看见严城愣了一下。
“当然可以。”严城眯了眯眼，唇角扬起。
他站起身，突然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扔给夏岛。
“这周表现好，给你的小礼物。”
“真有啊？先生。”夏岛没反应过来，赶忙往前小跑一步接住，满怀期待的打开盒子。
一把小小的戒尺挂件。
夏岛捧着盒子，心里喜悦的很。
他希望，这是先生给他的第一个礼物，而不是最后一个。
“等你下个月有机会转正了，再给你把大的，放家里摆着。”严城笑着，朝他挑挑眉，随后转过身，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走了小朋友，快点回去睡觉了。”
“先生晚安！”
“嗯，晚安。”严城踩上油门，跑车的轰隆声在空气中回响。
招摇的车身在夏岛眼前闪过，他看着那反光的有些看不清字的小戒尺，听到严城飘下的一句话。
“以后表现好，天天都有礼物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5
